第九十章 疑惑
白帝金天氏肯定沒有隕落。
在這個尚無真正太一道境的古老時代，先天神聖幾乎等同於會長存不滅。
而且，這是個先天神聖寥寥無幾，作為某一種大道唯一掌控者的年代，若是隕落必定會產生驚天動地的異象，無法掩蓋。
天地間一片平靜，甚至在明面上金行大道和法則都是正常的，這就意味著白帝還活著。
只是狀態非常詭異。
鍾恆在鏡塵沙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情況——毫無疑問這個金陽國主就是白帝，可又不是白帝的全部。
金行大道權柄並未旁落，依舊掌握在白帝的手中，可這條大道已經無主。
這就意味著，白帝可能正處於一種非生非死的詭異狀態。
可以猜測，白帝應該是用了某種手段，在保留了自身對金行大道掌控能力的同時，又脫離了大道以及先天神聖之體本身的桎梏，成為了一個可以從頭開始走修鍊道路的全新生靈。
這種情況，鍾恆在「筆記」上見過。
在後世道法完整的時代，這樣的情況其實並不算少見。
於大道法則中自然孕育出來的先天金仙受限於自身大道，以及沒有基礎的修行經歷，難以更進一步。
這個時候，先天金仙通常通常就會秘密閉關，將自己的先天神體藏起來，元神脫體而出，借用輪迴之力洗刷到元神中殘留的先天氣息，化作一縷純凈真靈，轉劫托生為人，然後在一步一步修鍊，重登巔峰，踏上太乙之境。
從鏡塵沙是鍊氣士真仙來看，鍾恆完全有理由猜測白帝是做了類似的事情。
只不過，這其中有幾個問題。
首先，就是這個時代的各種道法還只是雛形，哪怕是道尊鴻鈞都未必真的清楚太一道境是這麼回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以轉劫托生之法脫離先天神聖之體，經輪迴沖刷為人，極其冒險。
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鍾恆並不認為白帝會那麼愚蠢，當然，祂的做法肯定有賭的成分，但絕不會徹底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若是我所料不差，白帝應該已經布置好了後手，多半就應在鏡塵沙和祂本身的詭異狀態上。
「白帝非生非死，是因為鏡塵沙的存在，那若是鏡塵沙死亡，是否白帝就會立刻恢復？嗯，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以此為引申，若是白帝感知到了金行大道有變，同樣可以讓鏡塵沙當場自殺，重回白帝神體。
「以此為後手的可能，還是非常高的，以後有機會的話，就試探一番看看。」
鍾恆在心裡將白帝可能存在的情況分析了一遍。
在發現金行大道無主之後，他就動了心思，想要隱秘佔據金行大道，成就金仙！
這是絕佳的好機會。
不過，此舉關係重大，不能貿然行動，必須要做好準備。
最關鍵的是確定白帝的狀態，以及鏡塵沙所能發揮的作用。
還有與白帝合作的又是那些存在，這些都要搞清楚才行。
以及兩百七十八年之後，鴻鈞在天庭講道的時候，這些先天神聖們究竟是想要作什麼？
赤帝、黃老君、白帝似乎都有所圖謀，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就真的一無所知？
鍾恆感覺這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的緊迫了，不到三百年的時間，就算是給一個地仙修鍊，否未必能突破一重境界。
太短了。
「還有就是安陽城的人祖宙忽然邀請我們是為了什麼？」鍾恆再次陷入了沉思，暗道：「真就只是因為師尊的緣故？」
他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師弟，你這一路上都閉口不言，是在想什麼事情嗎？」木靈書察覺到了鍾恆的狀態，微笑道：「在想什麼，跟師姐說說？」
「我在想到了安陽城有什麼好吃的。」鍾恆定了定情緒，笑道：「師姐不是最喜歡品嘗各種美食了嗎？」
「是啊！」木靈書笑嘻嘻得說道：「我聽師尊說安陽城有人族最好吃的美食，以前一直想去都沒機會，這次可不能錯過來了。」
說到這裡，她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嘆息道：「如果師尊也在就好了，我們三個就可以一起品嘗安陽城的美食。」
她有些想雲湘了。
雖然在過去的幾百年裡，雲湘離開三山派的時間遠比現在要久，可這次不同，她去的可是危機四伏的南溟，那裡還有堪比先天神聖的凶獸，無比的兇險。
這讓木靈書非常的擔心。
鍾恆看出了木靈書的情緒，微笑著安慰道：「師姐，不用擔心，師尊肯定不會有事的，等師尊這次回來，我們就一起出遊。」
雲湘肯定沒事，因為他的「未來教主」化身，就在她身邊守護。
只不過是用了秘法隱藏，連雲湘自己都不清楚有人在保護她。
「嗯。」木靈書點了點頭，但也只是以為鍾恆是在安慰她，「希望到了安陽城，可以在人祖宙那裡得到一些關於師尊的消息吧。」
「人祖宙……」鍾恆目光望向安陽城的方向，心中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對十二位人祖一直都很好奇，這個時代人族的源頭，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自己這個後世人族，是否與這個時代的人族有關？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懷疑，這個時代的人族最後很可能走向滅亡，如此才有以後的女媧造人。
可先前鍾恆也曾試圖檢查過這個時代的人族，看是否與自己存在差異，但最終卻顯示兩者並沒有什麼區別，似乎就是同一種族。
只是鍾恆總感覺自己可能是忽略了什麼地方。
既然在這個時代的普通人族上難以檢查到什麼，那麼在人祖的身上呢？
是否會有什麼收穫？
除此之外，當初岳鑒氏一人的神血又為何會衍生出十二種不同的法則威能？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事情。
當初十二位人祖的誕生，真的就只是地母聖君的無心之舉？
只怕不太可能。
這一切的疑惑，都只有到了安陽城見到人祖之後，鍾恆才有機會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