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上趕著給別人送妾
「可我若著男裝呢?」拓跋念筠好奇的問道。
楚玥聳聳肩道:「那我就將面紗戴上。」
左右不是什麼不好解決的大事。
拓跋念筠輕笑了一聲,為楚玥倒了杯茶。
「你這樣就不怕露餡?」她問道。
楚玥聳了聳肩很是淡定的說:「我是瀟兒。」
「好好好,你是瀟兒。」拓跋念筠笑的揶揄。
「這茶可合瀟兒的意?」她故意加重了瀟兒這兩個字。
楚玥坦然:「尚可。」她頓了頓問道:「怎麼想起請我游湖泛舟了?」
拓跋念筠看著楚玥很認真道:「想你了。」
楚玥輕笑了一聲打趣道:「你這話莫要讓三師公聽見,不然的話我會有很大的麻煩。」
拓跋念筠搖頭不語。她低頭喝了口茶,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對楚玥說:「抱歉。」
楚玥驚訝,她問:「念筠姐這是何意?」
拓跋念筠卻不解釋。
楚玥卻知曉她意。她搖搖頭輕聲道:「我此番遇襲與念筠姐無關,念筠姐無需在意。」
她看了看拓跋念筠又道:「昨日我爹與我說,包澤會殺我一半是因為私仇,另一半是因仉督冠玉。」
聽到楚玥這麼說,拓跋念筠猛的抬眼怔怔的看著她。
楚玥見狀便道:「看來念筠姐已經知曉了。」
拓跋念筠抿唇不語。
「好了。」楚玥伸手輕輕的握住了一下拓跋念筠的手,她道:「說來定是我無意間得罪了那仉督冠玉,才會讓他起殺心的。念筠姐就別往心裡去了。」
「可我一想到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心裡就很難過。」拓跋念筠的聲音有些發緊。
楚玥起身繞過茶桌走到拓跋念筠身邊然後坐下,然後在拓跋念筠疑惑地目光中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來。
拓跋念筠……
「念筠姐啊。」楚玥壓低了聲音,她道:「你可是我心目中能和太陽肩並肩的人物啊,這般多愁善感的可不好哦。」
拓跋念筠。
她拍開楚玥的手,覺得自己的一腔愧疚餵了狗。
「來來來,喝茶。」楚玥給拓跋念筠續茶,她道:「這扶搖樓可是陸從楓的產業,回頭打個白條記個賬。」
拓跋念筠幽幽道:「這點茶錢,我還是給的起的。」
「能省則省啊~」楚玥理所當然的說道。
樓下的氍毹上唱曲兒的姑娘已經下了台,上來的是一位說書的先生。驚堂木一拍,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那些玄之又玄的故事。
楚玥與拓跋念筠安靜地聽了一會兒,便繼續聊天。
突然她們二人所在的雅間門被人給推開了,一道有些刺耳的女聲響起:「聽聞月相夫人在此,我等特來打個招呼。」
楚玥與拓跋念筠皆是眉頭一皺,轉頭望去。
只見三名服飾華麗的夫人外加一名身著青衫面容姣好的女子以及她們的婢女們不請而入。
「你認識?」楚玥小聲的問拓跋念筠。
拓跋念筠沖著她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說真的,別看她嫁給月景蕭這麼久,有時也會參加那些夫人舉辦的這個宴那個宴的。但那些個夫人的臉她還真是沒大能記住,更別說對上號了。
拓跋念筠不認識,那楚玥就更不可能認識了。畢竟她一直是個「男人」……肯定不可能去參加那些夫人的宴會了。
「呀,這不是楚廷尉家的千金嘛。」一身著藍衣的夫人認出了楚玥。
楚玥眼角一抽無奈起身見禮道:「九思見過幾位夫人。」反正她冒充楚瀟已是輕車熟路,所以也不差這一回兒了。
而拓跋念筠則紋絲不動,就那麼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四個女人。
其中一位穿著綠衣夫人見拓跋念筠看著她們,便歉意的說:「不請自來,還請月夫人見諒。」
「無妨。」拓跋念筠淡淡的說:「只是今日我已與九思有約,無法招呼幾位了。」
拓跋念筠就差把「我這有事,你們趕緊走。」給說出來了。
可那四個女人就好似沒有聽明白似的,很自來熟地就過來坐下了。
楚玥……
拓跋念筠。
怎麼辦?拓跋念筠用眼神詢問楚玥。
楚玥亦是用眼神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天知道她有多麼不願意和女人打交道啊?特別是這種別人府中的夫人。要知道些夫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出精彩的大戲。
拓跋念筠無奈,只好詢問道:「不知幾位來可有事?」
「只是前來與月夫人您打個招呼,並無他事。」那綠衣夫人說道。
楚玥看出來了,這四個人當中這位綠衣夫人是比較有話語權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夫人是哪家府上的了。
「我只是過來喝茶的,幾位無需如此多禮。」拓跋念筠淡聲說道。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拓跋念筠也不好給人家臉色看。「阿奴。」拓跋念筠對阿奴說:「你先出去吧。」
「是。」阿奴轉身離去。
這一屋子的貴婦人,讓阿奴一個男人站在這裡也不太合適。
「夫人很器重您的這位護衛呢。」那藍衣夫人掩唇輕笑。
拓跋念筠看了她一眼說:「他本就是我的隨身護衛,沒有器重不器重一說。」
「對了。」那綠衣夫人將那青衫女子拉到自己的身邊笑著向拓跋念筠介紹道:「這是我的侄女訪蕊,先前與您提起過的。」
那青衫女子羞澀的向拓跋念筠道了個萬福。
啊?拓跋念筠眨了眨眼睛,想起眼前這是誰了。
大爺的!這是給她家景蕭送小妾來了。
去歲末時,拓跋念筠應邀參加了一位夫人舉辦的宴會。然後就被眼前的這位綠衣夫人攔住,這夫人話里話外就是想讓拓跋念筠給月景蕭抬一門小妾。然後又把她自己的侄女給誇得天花爛墜,
這意思不就很明顯么?她想要讓自己的侄女給月景蕭做妾。
這麼一想起來,拓跋念筠也就懶得去應付這幾個女人了。她直接無視那青衫女子滿面笑容的對楚玥說:「九思啊,師婆來給你介紹一下。」
楚玥一聽就知拓跋念筠是沒安好心,便面露溫婉笑容等著拓跋念筠的下話。
拓跋念筠介紹那綠衣夫人:「這位是殷夫人,夫君乃是御史中丞。」
殷杓的夫人?楚玥不動聲色地挑眉。
「殷夫人啊,想讓她的侄女給你三師公做妾。」拓跋念筠說得意味深長。
做妾?楚玥也想起來了。先前拓跋念筠確實有和自己吐槽過這件事,當時她是當笑話聽的。
所以……殷杓的夫人上趕著將自己的侄女送給她三師公做妾?
不是……這殷夫人的腦子怕不是有坑吧?
殷夫人見拓跋念筠就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了。而那位叫做訪蕊的青衫女子,臉色也有些難看。
這三師公納不納妾,楚玥是不管的,而且也管不著。但她三師婆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給欺負去的。所以,楚玥看著那殷夫人一臉認真地說:「夫人莫不是忘了?我三師婆她老人家可是摩耶的公主啊。您這是要將自己的侄女送去丞相府給我三師婆做丫鬟啊。」
哪有公主允許駙馬娶妾的?
殷夫人神情一僵,笑容尷尬了起來。
訪蕊的臉上立刻露出羞憤的神色。
說真的,稍微要點臉的女孩都不會上趕著去給人家做妾去。有道是,寧做窮人妻,休做富人妾。
楚玥見這訪蕊還知道羞憤,心道:還算要點臉。
「楚姑娘。」殷夫人語氣不好的說:「長輩說話,你這做晚輩的就莫要插嘴了。」
「長輩?」楚玥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的說:「哪來的長輩?」說真的,楚玥還真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是真沒覺得這三位夫人是自己的長輩。
這時那個藍衣夫人不陰不陽地說道:「楚姑娘的禮數哪去了?這一桌子的長輩看不見嗎?」
楚玥……
得虧今日坐在這的不是楚瀟本人,不然的話就以楚瀟那邪門的脾氣,能當場罵得她直接跳觀瀾湖。
雖然她的脾氣沒楚瀟那麼邪,但也絕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楚玥回了句:「幾位算我哪門子的長輩?配嗎?」
「你!」藍衣夫人楚玥會這麼不給臉,立刻氣得直瞪眼。
「楚姑娘。」殷夫人淡聲警告道:「改日我定登門與你母親探討一下貴府家教。」
楚玥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說:「我楚府家教甚嚴,倒是殷夫人府上的家風似乎不太好啊。」說到這裡,楚玥眉眼彎彎笑容親切。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惡毒,她道:「這位訪蕊姑娘真的是您親侄女嗎?這年頭哪有親姑姑上趕著將自己侄女送給別人做妾的啊?」
殷夫人面色一僵,顯然沒想到楚玥會這麼說。
一直沉默的訪蕊哽咽道:「楚姑娘不必如此羞辱我。」
「姑娘。」楚玥淡淡地說:「羞辱你的不是我,是你的這位好姑姑。」
訪蕊咬唇不語。
「九思。」拓跋念筠拉了拉楚玥的手狀似打圓場道:「你一個姑娘家的,莫要管這種糟心事。」
楚玥學著楚瀟那刁鑽傲嬌勁兒仰著下巴毫不客氣地說:「我倒是不想管啊,奈何有人上趕著在我眼前找不自在。」
她頓了頓又陰陽怪氣地說:「我覺得啊,她們就是欺負您。若換別家的夫人,看她敢不敢上前給人家男人塞小妾。」
「好哇。」殷夫人被楚玥的陰陽怪氣給氣得發抖,她厲聲說道:「真該讓京中的各府夫人看看你這幅刁蠻的樣子。」
「殷夫人。」拓跋念筠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讓各府夫人看九思作甚?她們又不是九思的娘,更不是我這個做師婆的。」
「你!」
「殷夫人。」拓跋念筠語氣一沉,她淡聲說道:「大炎的男子如何的三妻四妾我管不著,但我的男人一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誰要上趕著給我的男人送女人,那就別怨我心狠手辣。」
漂亮!楚玥在心中為她三師婆喝了個彩。
這摩耶人都是直腸子,拐彎抹角的都不會。她還真怕拓跋念筠在殷夫人面前吃虧。
事到如此,殷夫人也就不要什麼臉面了。她道:「月夫人,善妒的女人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是嗎?」拓跋念筠一臉無辜的說:「既然如此,不如讓殷大人收下你這侄女吧?這樣一來還能成就一段姑侄共侍一夫的佳話。」
豁!楚玥都想給拓跋念筠豎大拇指了。真不愧是和她三師公同床共枕的女人,她三師公罵人不帶髒的技能,她三師婆完美複製。
其實這訪蕊也是個可憐人。此番被禍及受辱,頓時悲從中來,捂著臉嗚咽了一聲跑到窗邊就要往下跳。
這扶搖樓是依湖而建的,雅間的窗戶下面便是觀瀾湖。
「哎呀~」一群女人驚呼。
那訪蕊的婢女更是哭天喊地的去攔她。
楚玥見狀,扯過窗戶上的窗幔朝著那訪蕊一甩。窗幔纏住訪蕊的腰,楚玥手上一個用力,就將她給扯了回來。
「姑娘。」楚玥面無表情的說:「命是自己的,可要珍惜啊。說來,攤上這樣的姑姑也是你的不幸。」
訪蕊一聽,小聲的哭了起來。
「哎呀!」一直沒有說話的黃衣夫人出聲打圓場道:「這是作甚?本就是隨意聊聊,幾位怎麼還起了爭執。」她讓自己的婢女去將訪蕊扶起來。
「好孩子。」她一臉心疼的說:「受委屈了。」
旁觀的楚玥……
這女的怎麼就那麼虛偽呢?
殷夫人不敢將拓跋念筠得罪的太狠,便拿看起來最好欺負的楚玥撒氣,她道:「楚姑娘,你口中如此無德,也不怕日後嫁不出去。」
楚玥……
楚玥覺得自己很無辜,要不是殷夫人上趕著找罵,她能啟動嘴炮技能?再一個,你不敢得罪丞相夫人,那你也不能上她這來找不自在啊。
「那個,殷夫人。」楚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您許是不知道,我的未婚夫婿是長平侯陸從楓。」
要知道當初長平侯陸從楓為「楚瀟」請來太皇太后操持及笄之禮可是在上安城中廣為流傳了很久,那時茶樓里的說書人可是慷慨激昂的說這陸侯爺如何如何的英雄難過楚家的美人關什麼的。
是以,上安城中就連街頭的大黃狗都知道這楚家姑娘可是陸侯爺看上的女人,雖然還沒正式定親。
別說殷夫人,其她兩位夫人也想起了這件事,臉色扭曲中帶著尷尬。
楚玥又特別不要臉地補了一句說:「侯爺他也說了,我若是想要欺負誰,儘管欺負便是。左右他都會給我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