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扳回一局
「說話呀，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啞巴啦？真是沒看出來，你是這麼陰險，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馬蘭氣得臉色鐵青，她感覺自己被唐亮給耍了，這小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嘴上答應配合自己，可是剛提拔為副總裁，反手就給了玉蘭一刀。這一刀表面上看捅的是玉蘭，可實際上就是捅了自己。
「馬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就陰險了？召集部門開會想辦法，這是董事會給我的任務，也是你同意的。我們每個人都要去吃屎了，還不想點辦法自救，你真的不打算讓我們活嗎？」
唐亮不卑不亢反駁，馬蘭現在雖然還是自己的上司，但也只是名義上的上司，也許他們兩個人斗得越厲害，董事會那些老傢伙越高興。面對生死存亡，誰還會去講人情。
「我就問你，玉蘭使用劣質原材料生產加工產品，你是怎麼知道的？沒有做過調查，你憑什麼做出這樣的結論？」
馬蘭不傻，用劣質材料生產產品低價競爭，目前為止還是玉蘭的商業機密。她越來越意識到，唐亮這混蛋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這還用我調查嗎？大家吃的是同一碗飯，只要到市面上隨便購買一款玉蘭的產品，拿回家一試就知道了。馬總，你是聰明人，這種掩耳盜鈴的辦法你覺得能瞞多久，能騙幾個人？」
「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嗎？我們只要佔領了市場，吞併了金蘭，就掌握了話語權和定價權，到那個時候我們再恢復標準，提高價格，自然一切都不是問題。唐亮，你到底是來幫我，還是幫金蘭對付我？」馬蘭現在已經懶得掩飾了，就差明說她就是玉蘭的真正老闆。
唐亮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不急不躁地說道：「我只幫我自己，誰能給我實際好處我就幫誰做事。李琦放空炮，你也放空炮，都是在畫餅充饑，真以為我會信你們的鬼話。把別人都當傻子的人，自己才是大傻子。」
「我問過你，你想要什麼，可是你的答案卻模稜兩可。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想要什麼？要怎麼樣你才能不處處跟我對著干？」
面對唐亮的執著，馬蘭也是沒招了，以前對付男人那些套路似乎對他失效了。
「我為金蘭公司賣命八年，混得連底薪都沒有了，提成還被質押了一半。我上有父母要孝順，下有孩子要養育，老婆嫌棄我賺不到錢跟人跑了，你說我想要什麼？」
唐亮滿臉苦澀，如果家裡有隔夜糧，誰願意事事計較。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要錢，對吧？」馬蘭譏諷地笑了一下，滿臉的輕蔑。
唐亮道：「你也不也是為了錢嗎？我只是想拿回我應得的，這有什麼錯？」
「是不是給了你實際好處，你就願意配合我？」
「是的，我們拋頭露面，顧不上照顧家庭不就是為了賺點養家糊口的錢嗎。我跟你不能比，你沒有我這麼大的負擔，金蘭給你開著高薪，玉蘭又是你的公司，兩邊的好處都少不了你的，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好吧，我通知財務部，把你截留的提成發給你，另外再補發你上個月的工資，這總可以了吧？」
馬蘭思來想去，意識到唐亮這筆錢還真是不能拖欠。這個人實在太難纏了，認死理，反正錢又不是自己的，發給他又如何，送個順水人情也好。
「那就多謝馬總了，你早這麼敞亮，我不是早早就乖乖投靠你了嗎，何苦搞得這麼麻煩。」唐亮眉開眼笑，總算扳回一局。
馬蘭補充：「這錢可不是白拿的，拿了錢你就要給我幹活。現在到了兼并金蘭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節外生枝，你要能助我一臂之力，以後就是玉蘭集團的開國功臣，功勞簿上有你一筆。」
「要的要的，馬總能賞我一口飯吃，我自然知恩圖報，願效犬馬之勞。」唐亮一臉厚顏無恥，連自己都覺得反胃。
看著唐亮一副賤兮兮的樣子，馬蘭忽然笑了，笑得像花兒一樣好看，如果不知道她的雷霆手段，這笑容會讓人有如沐春風的幻覺。
「你這個人，其實是一塊璞玉，腦子特別靈活，可惜在金蘭屈才窩了八年。如果我沒看錯你，你的確需要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金麟豈是池中物，抓住機會你飛黃騰達只是個時間問題。」馬蘭不無讚賞地表揚了唐亮一句。
唐亮飛快地說：「借馬總吉言，飛黃騰達我沒想過，只想過點小日子。只要錢到賬了，什麼都好說。為了馬總的百年大計，我會肝腦塗地的。」
還是快下班的時候，唐亮的銀行卡里收到一筆六萬塊錢的工資加提成。加上之前剩餘的四萬多塊錢，唐亮兜里如今有了十萬多的現金。有了這一筆錢墊底，唐亮心裡安穩踏實了好多，再也不擔心過了今天沒有明天了。
財務部經理還真是聽馬蘭的指令，說打款就打款，馬蘭的話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比大老闆李琦還好使。如此看來，這位財務部經理已經被馬蘭拉下水，成了她的人，不知道董事會那些老傢伙是不是同樣蒙在鼓裡。
下班後唐亮直接去學校接女兒唐嫣放學，回去的路上帶她去吃了一頓麥當勞。雖然是垃圾食品，但大多數孩子都愛吃，今年家裡用錢的地方太多，唐亮捉禁見肘，已經好長時間沒帶唐嫣來吃了。看著孩子興高采烈的樣子，唐亮心裡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父女兩人回到小區，迎面就碰上了房東太太。
「呀，小唐啊，我正準備找你呢。正好，今晚你有時間嗎？」房東太太熱情地問道。
唐亮點頭：「有時間啊，您有什麼指示，儘管說。」
「我哪裡敢指示你啊，是這麼個事，今晚我女兒丹丹回家吃飯。上次我把你的事跟她說了，她挺上心的。她們公司近來急需你這樣的人才，你看你晚上有沒有時間，到我家裡來跟丹丹見面談，興許你們真有合作的機會呢。」
房東太太的口才沒得說，但唐亮似乎聽出點弦外之音，那就是她女兒的公司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棘手的事，不然不可能急著招人。人都是在自身遇到困境時，才希望藉助外力幫忙，境況好的時候有幾個會居安思危，提前布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