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拔刀見血
這可真是天降橫財，世上能有這種好事？
唐亮驚疑地盯著馬蘭問道：「我沒聽錯吧，還是你說錯了，這，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說錯，這世上的事，沒有什麼不可能，就看你有沒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說到這裡，馬蘭略微停頓了一下，拿起紅酒瓶給唐亮斟滿一杯酒，自己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酒。
「不要忘了，三年前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小業務助理，如今我卻握著金蘭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權，跟李琦分庭抗衡，玉蘭作為後起之秀同樣掌握在我手裡，隨時可以吞併金蘭。這話三年前我告訴你，你會相信嗎？」
馬蘭說得十分篤定，眼神里充滿了堅毅之色。事實也如她所說，一切皆有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她就脫胎換骨，一飛衝天，剛進金蘭公司的時候她如果說這番話，恐怕要笑死一條街的人。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可是我不明白，王旭是你的男朋友，他乾的好好的，你為什麼突然要換掉他？這對他恐怕不公平。」
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畢竟是男女朋友關係，自己不過是個外人，還處處與她唱反調，馬蘭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用自己去替換她未來的如意郎君，這個邏輯上說不過去。
「你也問得好，這是關鍵。其實我早就想換掉他了，這個混蛋吃裡扒外，背著我乾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替代人選，所以才一直隱而不發。這次媒體曝光，他更是讓我失望透頂，處理問題完全沒有章法，還老想逃避責任。如果不是我及時出面找人把事態暫時穩住，今晚玉蘭就上電視欄目了，明天滿大街的報紙，還有網路上都是玉蘭的負面新聞。這個人，懦弱無能，關鍵時刻靠不住！」
王旭可以說是個草包，連繡花枕頭都算不上，因為他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平時風平浪靜的時候還有點人樣，吹吹牛，扎個好看的架勢還行，真遇到點風浪他就顯示出慫包無能的一面，這點唐亮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以馬蘭的眼力，當初怎麼會看上這傢伙？
「既然你什麼都明白，當初怎麼會選錯人呢。人才有的是，偏要挑中一個無能鼠輩。」
「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你不也看錯人了，結婚前你知道你老婆會背叛你嗎？」
一句話懟得唐亮啞口無言，也不知道是當初看走眼了，還是人心變了。
「我看中他是因為他好控制，聽話好使，不會背叛我。可我還是失算了，人是會變的，尤其男人，兜里有了幾個錢就膨脹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狂妄自大可以理解，可關鍵時刻推諉卸責，逃避責任可不行。」
馬蘭說得咬牙切齒，可見王旭的行為真到了她忍無可忍的極限。
「你說得都對，換掉他，我支持你，找個職業經理人打理，或者託管，都可以。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選中我，而且還確信我一定會同意跟你深度合作，頂替王旭去幫你打理玉蘭的一切事務。」
這才是唐亮最關心的，員工和企業的雇傭關係其實無所謂忠誠不忠誠，只有你有使用價值對企業才有價值，沒有使用價值立刻會被驅逐。公司不養閑人，這一條在任何公司都是法則。
「因為你是個聰明人，能力很強，有很大的野心，而且目前你沒別的選擇。尤其是，你現在特別缺錢，特別想向別人證明自己也可以成功。你都畢業八年多了，到現在還家徒四壁，帶著女兒租房子，這就是你的驅動力。」
馬蘭可謂把唐亮分析透了，抓住了他的痛點，知道他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穩准狠。有這份心智，這個女人想不成功都難。
「馬總給我戴高帽，呵呵，戴高帽，我都暈暈乎乎了，恍恍惚惚都以為自己真的很厲害了。我的確缺錢，從大學畢業我就立志要改變家裡幾代人窮困潦倒的命運，可是奮鬥了這麼多年，還是個窮光蛋。承蒙馬總看得起，但你可能高看我了，值此多事之秋，市場競爭日益慘烈，我可沒信心帶領玉蘭走出困境。」
唐亮一旦同意，不僅從此與王旭勢不兩立，首先要最做的就是幫著玉蘭四處滅火，同時順勢而為，藉此機會提升玉蘭的品牌形象，繼續攻城掠寨幫玉蘭搶佔市場份額。
這對一個人的營銷能力要求很高，需要付出百倍的精力和巨大的代價。他如果真的做好了，未必有功，只要金蘭和玉蘭合併，成立集團公司，那他就是可替代的，馬蘭隨時可以踢開他。這個女人的鐵腕他是領教過了，為了自身利益，沒有什麼是她不能幹的。
「沒想到你會回絕，我表示很意外，也很失望。」馬蘭的眼神里閃過一抹陰冷的刀光，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的擔心純屬多餘。只要你對我有用，我就不會輕易拿你開刀。你回去認真想一想，先不要著急做選擇，等你想好了，我們再細談。總而言之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玉蘭必須兼并金蘭，任何人阻擋我就是我的敵人，我一定會將絆腳石一腳踢開。」
這番話說的實在兇狠，有一股拔刀見血的氣勢，唐亮也從中聽到了馬蘭的決心，心裡一肅，後背一涼。
唐亮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雖說我一旦投入競爭對手的陣營，名聲在業內會不好聽，但這種天降橫財的機會並不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是值得認真對待。」
「這麼想就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世上，只有自己是值得忠誠的，至於其它的，哼，說說而已。對了，說了這麼多，你就不想聽聽我請你做總經理，能開出什麼條件嗎？」
「我相信，以馬總的魄力和手筆，應該能開出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這個不著急，等我想透徹了，下了決心，我們再談具體的條件，這樣更穩妥一些吧。」。
「好，就依你，我們一言為定，希望你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純爺們。」
馬蘭端起酒杯，跟唐亮碰了一下酒杯，兩個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喝下這杯酒，唐亮點的牛扒服務員才端上桌，看這意思，如果談不攏，馬蘭連牛扒也不打算給唐亮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