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懸陷囹圄,梧桐山中仙(2)

第九章 命懸陷囹圄,梧桐山中仙(2)

青蛇散人停了這口強撐許久的真氣,周身經脈卻是如炸裂一般,疼的渾身發抖,尤其以雙腳為最,踉踉蹌蹌的竟有些站不太穩當。雙手一隻扣在鄒充的咽喉,另一隻將其抱在身前緊緊勒住令其無法動彈;喘息了良久,才止住顫抖。

施江南見鄒充臉顯痛苦之色,也不好強行救下,再看了一眼身後兩人,有些惱怒他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但心中也明白,此時再去追究三人為何在此出現已是無用,只得將劉虹豆和馬大榮兩人護在身後。冷聲道:「你當真是找死不成?」

青蛇散人手上使勁,面目猙獰道:「我找死?哼,你們朝廷中人說話永遠兩個口,在你手下當個一年的馬夫,老子遲早也得被你給玩死!左右都是死,你看我敢不敢弄死這小子。」

鄒充喉嚨窒痛,忍不住發出乾嘔聲;施江南曉得是自己剛才說要將他喂蛇的玩笑開的太過了,對方才如此惱恨,但他堂堂鎮北將軍,豈是輕易服錯之人,便冷冷道:「好,你將這娃娃放了就可以離去,我往後也不給你追究。」

青蛇散人目露凶光,叱道:「呸,你當我白痴嗎?誰知道你心裡想著什麼惡毒的法子要來折磨老子,現在要麼我帶著這個娃娃死在這裡,要麼老子帶著他一起離開,等老子安全了,這個臭小子自然也會安全。」

施江南耷眉不語,望著對方那狀若癲狂的模樣,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而身後的馬大榮見著自己的好玩伴此時身陷囹圄,卻是急的不知如何自處,小嘴微張,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這時,遠處一直跟在後面的灼花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急忙趕了過來。一旁被鄒充推到在地的劉虹豆始終未曾起身,雙眼無神;但此時見了自己親媽趕到,頓時回了魂魄,后怕、愧疚、難過,各種情緒竄上心頭,一時鼻酸眼熱,猛地撲到灼花懷裡,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想她自小到大,一直是家裡的掌上明珠,何曾經受過方才那種恐懼,頓時哽咽的說著胡話:「媽......媽,我怕......」

灼花雖然剛到,但看著被青蛇散人扣住的鄒充,心中也有了個大致的推斷,她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解決,只能輕輕拍著劉虹豆的肩膀勸慰著自己的女兒。

青蛇散人被哭聲吵的心煩,再看著沉默不語的施江南,頓時心中一狠,扣住咽喉的手卻是轉而拿住了鄒充的右手手肘一按,「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鄒充嘴裡發出,這廝竟是將鄒充的關節給按脫臼了下來。

鄒充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哭喊著不斷掙扎,但青蛇散人卻是將他拿捏的死死的。施江南見狀頓時怒血上沖,漲紅了臉,喝罵道:「老雜種,你敢!」

他在邊關駐守多年,所遇煩心事向來不過是敵軍如何而已,其他瑣事自有手下、軍師和事務官解決,自己只管帶軍殺敵便可,何時有過如今這般畏首畏尾的情況。

青蛇散人聽了卻是冷哼一聲,雙眼死死的盯著施江南並不搭話,攤掌抵在了鄒充的太陽穴。

施江南怒目對視半響,腦中卻是毫無主意,無奈只得的嘆道:「罷了,罷了,你既然信不過我,那你便速速離去,此去車田城不過四十餘里地,你將這娃兒安置在那裡,我容你一天的時間脫逃,明日這個時候我再回去。」

青蛇散人聽了譏笑道:「那是你的地盤,我若是聽你的去了那裡,不正遂了你的意?」施江南心中慍怒至極,冷冷道:「那你還想怎地?」青蛇散人介面道:「老子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你不得跟來,至於這娃兒,我自會差人給你送回。」

施江南看著鄒充的斷手,臉色陰沉,歷聲道:「你需得將他的手給接回去,還有,兩天後我要是見不到他安全回來,或者有其他不妥,施某敢叫你在普天之下都無立錐之地!」

青蛇散人手上捏著質子,內心也不再懼怕,本欲再譏諷一番,但轉念又想:「左右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其他的不過是恐嚇之言,不必理會。」想著便朝施江南點了點頭,而後抱著鄒充緩緩後退,待退得約莫十丈開外,才轉身迅速離去。

馬大榮眼見鄒充被抓走,一時間急的直跳腳,嘴裡不禁帶著哭腔喊道:「怎麼辦,啊充被抓走了,怎麼辦啊?」施江南被吵的心煩,瞥了眼團團亂轉的馬大榮,喝道:「吵什麼,誰叫你們不好好在家待著跑這裡來的!」

馬大榮被這麼一罵,心裡也覺委屈,抽噎的將三人為何在此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旁的灼花聽罷,看了眼在自己懷中嚶嚶啜泣的劉虹豆,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忖道:「待此間事了,回去定要好好管教一下這丫頭,不然任由這不懂分寸的性子撒潑下去,往後還得害人又害己。」接著便將劉虹豆放到一旁,走上前去朝施江南問道:「施將軍,接下來可有打算?」

施江南長嘆一聲,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先回去將那娃兒的情況告知其家人,再好好思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

卻說青蛇散人挾著鄒充一路上疾步如飛,待離了施江南等人約莫二里路程,又轉向西行。此時日頭開始西斜,再過不久便要天黑,青蛇散人不管不顧,循著夕陽追去。又再行了十多里路,天色終是黑了下來,青蛇散人便將鄒充放下,細細喘息著。

鄒充一路上不得自由,手臂更是被晃的疼痛難耐,此時早已哭幹了嗓子,渾身也氣力不支,陡然落地,一個沒站穩便直接跌到在地。夜色尚有微光,鄒充躺在地上,看著尚在勻氣的青蛇散人,心中茫然,不知接下來自己又是何等處境。白日里自己還在家門前曬著太陽,轉瞬間便可能命絕於此,人生的大起大落委實令這小小孩童轉不過念頭,一時間甚至忘了哭喊。

青蛇散人平息了片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鄒充,正打算將其丟棄在此,自己獨身一人好逃之夭夭。但剛走兩步卻又回過身來盯著鄒充思忖道:「那個施江南還有可能在後面吊著,他武功實在了得,再讓他碰見,手上沒了這個護身符保不齊自己就得小命不保,管他兩天不兩天的,還是繼續帶著這娃娃,等安全了再說。」

鄒充看見青蛇散人剛走兩步便又返回,借著微光,看其臉上神色不定,頓覺心灰意冷,只道自己就要死了,腦海里閃過家中父母,大姐二哥,還有要好玩伴,淚水不禁再度湧出,暗罵自己為何要強逞英雄去推開那個女孩;心中一陣悲悔交加,唯有緊咬嘴唇。

青蛇散人想通關係,便走上前去蹲在鄒充身前,鄒充還欲掙扎,尚還完好的左手撐著身子往後爬去,卻是又有何用。只見青蛇散人一把抓住鄒充脫臼的右手用力一拉一按,一聲脆響,便已將斷手給接了回去。

鄒充一個十來歲的稚童如何能受得了這般錐心疼痛,慘叫的「啊!」了一聲,便經受不住昏死了過去。

青蛇散人見鄒充昏了過去也不在意,反倒想著正好耳根清凈些。正要將其抱起,倏地又停了下來;沉思片刻,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咬牙,將鄒充那剛接好的手拿起,細細的看了一會,再用另一隻手給捏緊手臂,不讓血液流涌下來;而後用指甲將手腕給隔開些許,頓時血流不止,卻是割開了一條小小的血脈,只是流了片刻,因青蛇散人給捏住了手臂,所以便再沒血液流出。空餘的那隻手又在身上摸索一會兒,而後往鄒充手上被割開的傷口上撫摸良久,才緩緩鬆了雙手。這時鄒充手上的傷口已經被血液凝住,不再有新血流出。

一番手腳忙下來青蛇散人已然額頭冒汗,著手擦去,卻是不禁得意的發出冷笑。

「嘿嘿……嘿嘿……」

夜風襲來,聲如夜鴞,讓人聽來著實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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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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