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天方夜譚
看到徹底崩潰的趙炳，劉明成認為時機已經成熟。
「不告訴你老人家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劉明成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趙炳瞪大眼睛，劉明成的話，如同黑夜裡的一盞油燈，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答應！只要你不告訴老人家。」
趙炳根本沒有任何的思索，現在就是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
「很好，如果把這件事情辦妥，賠償金都不用。」劉明成再次強調。
「說吧，什麼事。」
趙炳已經想好了做出任何代價的準備，只要能不給家庭增加一絲絲的負擔。
「前段時間，劉明宇不小心打傷了一個人，我需要你，去擔下這個責任。」
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趙炳的心口爆炸。
頂雷！這是讓自己去頂雷啊！
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趙炳的胸口，讓自己喘不過氣來。打人的兇手，不僅現在還逍遙法外，而且還要讓自己去承擔責任。
但是，一切的倔強，都不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妥協。
「我明天去衙門。」
直截了當。
趙炳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自己雖然不知道頂雷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但是總要比老人家承擔一百萬兩的欠債，要讓自己容易接受的多。
劉明成嘴角抿出一抹陰笑，大功告成。
之前，劉明宇打人的事，一直讓他很頭疼。打傷的人，在鎮上也是極有勢力，而且，被打的很重，打折了一條腿。
這段時間以來，受害一方一直不依不饒，劉明成雖然動用了各方面的勢力去擺平，甚至拿出五十萬兩來平息這件事，但是對方仍是窮追不捨。
今天，這件事情可以有一個很好的解決，劉明成非常滿意。
「你放心，衙門那邊我會擺平，你明天去做筆錄，絕對會是最輕的處理，我只是不想讓我弟弟在整個鎮上的人面前丟臉。」
「難道就這樣放過這個窮小子？」劉明宇在一旁躍躍欲試，剛才五十個巴掌還不過癮，他至少要打折趙炳的一條腿，才滿意。
劉明宇以為，讓趙炳去替自己頂雷，就這麼一筆勾銷，太便宜他了。在他的概念中，還沒有他劉家擺不平的事情。
劉明成狠狠的瞪了劉明宇一眼。
「以後，少給你哥惹事。」
簡短的一句話，盡顯劉明成在劉家的地位和權威。
劉明宇翻了個白眼。
「阿成，走。」
劉明成已經完美的解決了這次事件，關鍵是去了心頭一件大事。明天，他可以安心的給老爺子彙報了。
「稍等，我還要干一件事。」劉明宇氣哄哄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很快，在牆角，他發現了一棵碗口粗的槐樹。
「給我把這棵樹砍了。」
劉明宇清晰的記得，自己被趙炳打的時候，趙炳滿口念叨的就是一棵槐樹，他可以確定，這棵槐樹，就是趙炳說的那棵。
「嗯。」劉明成點點頭，對於弟弟的這個請求，他不反對，雖然毫無道理，畢竟今天弟弟是受害者，作為哥哥的要儘可能的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在劉明成的默許下，十幾個彪形大漢，拿著各自的武器，連砍帶拽，不到一分鐘，就搞定了。
他們甚至意猶未盡，用腳狠狠的踹上幾腳，因為整個晚上，他們體內都處於巔峰狀態，但是始終沒有得到發泄的機會。現在，一棵槐樹，成為了他們唯一可以發泄的用武之地。
趙炳，就這樣看著陪著自己長大的槐樹，一棵刻滿自己記憶的槐樹，轟然倒下。
「轟！轟！轟！」
六駕馬車一齊飛動，耀眼的光芒再次劃破夜空，疾馳而去，留下一地浮塵。
趙炳獃獃的佇立在原地，看著碎裂的木門，躺倒的槐樹。
他只想哭。
他想自己的老人家，如果老人家在這裡，他會像風衣一樣，把自己護在自己的身下，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如此大的委屈，即便是自己的錯。
他想起這些，至少會為自己清理沾血的頭髮，清洗帶血的污漬，還會為自己燒上一鍋熱乎乎的湯。
可惜，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老人家在屋內受到了極度驚嚇，妹妹在一直苦。
趙炳，用袖子擦拭了一把眼淚，轉頭向屋內走去。
「老人家。」趙炳把內門打開了。
老人家一把抱住趙炳，用手在身上拍打。
「，他們沒傷到你吧，啊？快給老人家看看，他們打疼你了吧。讓你跑你不跑。」老人家深陷的眼眶中，流下兩行混濁的眼淚，她和孫女相依為命，聽到外邊的人打他，她的心裡就像刀割一樣。
老人家的情緒有些激動，呼吸變的急促，連聲音都比平時大了許多。
趙炳強忍著淚水。
「沒事，他們都走了，家裡的門壞了，老槐樹被砍倒了。」
聲音極小，即便是這點損失，趙炳也怕老人家承受不起。
「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你在外邊到底惹什麼大事了，啊？大晚上的，這麼多人來，快跟老人家說，實在不行，明天讓他回來。」
老人家感覺，惹上大事了。
「不用了，不用了，不早了，趕緊睡吧。」
趙炳把小妹妹抱在懷裡，林玲緊緊的抱著哥哥，慢慢驚恐的眼神，眼睛哭的通紅。在妹妹的心裡，哥哥一直都是老人家一般的存在，他就是自己最大的保護傘和避風港。
在趙炳一再的勸說下，老人家摟著妹妹才睡下。
已經是午夜了。
頭上懸著一輪新月。
趁著昏暗的月光，趙炳在院子里，收拾殘局，破舊的木門已經不成樣子，被胡亂砍斷的槐樹，也不能再換錢。
趙炳想到了雪兒，想到了雪兒嬌媚可人、影風扶柳的樣子，他沒有後悔，劉家再強大，劉明宇都沒有得到雪兒的芳心，而自己得到了。甚至是一個微笑，都能讓自己感動上半天，更不用說自己在被圍攻的時候，雪兒為自己擔心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叫喊。
值！
趙炳一拳狠狠的砸在牆上，這一晚，經歷的太多，明天，自己就要去衙門自首。
說實在話，趙炳心裡是怕的。
衙門，這是每一個人談到都令人不舒服的字眼，況且還要去走一遭，他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會受到多種的處罰，意味著什麼。
但是，不論怎樣，自己為自己平息了一場災難，最關鍵的沒有驚動遠在外地的人，這是他最擔心的一件事，更不要說一百萬兩的事情，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