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都是為了錢
果然如老大夫所說,錢朵三服藥下去,身上立刻輕便,能下來炕了。
她又泡了幾天參片,小腹處的冰涼隱隱有減輕的模樣。
既然能動能幹活,錢朵就不再麻煩武氏過來照顧,自己想著做點事,總不能坐吃山空。
曬的木菌已經賣完,錢朵也沒分到地,分到她也不會種啊。
思來想去,還是去鎮上打聽點買賣,順便買些點心乾果回來還還人情。
雲崗鎮還是老樣子,就是來買年貨的多了,點心乾果都開始漲價。
錢朵背著一籮筐栗子直接走進乾果行,用生栗子換了些炒熟的瓜子花生之類。
然後她出門,去找許娘子。
許娘子答應她,鎮上有什麼掙錢的消息就告訴錢朵。
錢朵熟門熟路敲開何財主家后廚的門,許娘子見到她可高興了,又是倒茶又是塞好吃的。
錢朵無功不受祿:「許娘子,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啦?」
從前對方可沒這麼殷勤過。
許娘子笑得睜不開:「錢朵,知道嗎,我明天就不在何財主這幫傭了!」
「……」啊?
那真是來巧了。
錢朵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因為沒買到木菌,何財主解僱你了?」
不可能啊,她給的那一包夠吃到年後。
許娘子擺手,笑說:「我找到另外的主家了,給的工錢是這裡的三倍,人家專門請我過去做素食。」
「說起來我得感謝你,那天如果不是你推薦我,我哪能給財神爺做菜,還被人惦記上,高價請我去幫傭?」
原來是他啊!
想起那位,錢朵咬牙切齒。
她可沒忘對方見死不救的臭德行。
錢朵臉上笑容變淡,將許娘子塞給她的東西還回去:「那恭喜許娘子了!」
她才不吃跟墨宸有關的謝禮,噎得慌!
許娘子愣了愣,將東西直接扔進錢朵籮筐里:「你跟我客氣啥,你就是我福星知不知道?」
「以後你再賣東西,直接去鎮西頭那座大宅院找我,你送什麼我買什麼!」
「對了!」許娘子又一拍手:「錢朵,你們村種菜的多對不對?」
「那位富商說想做蔬菜生意,讓我幫忙找位收蔬菜的代理,你那麼能幹,試一試?」
「我?不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錢朵頂天立地,不與品行不佳之人合作買賣!
許娘子惋惜著搖頭:「你那麼能幹,腦袋也靈活,怎麼不去呢?五五分成呢。」
「多少分成?」錢朵一愣。
許娘子伸出一個手掌:「五五分,你說誰家做生意這麼大方,上來就五五分,你不干我再問問別人去。」
「別啊,許娘子!」錢朵撲過去抱住對方($▽$)
五五分,掙錢你一半我一半。
按最便宜的大蘿蔔算,從村裡收菜三十文一斤,賣到鎮上三十二文,賣到縣裡就漲到四十文。
既然墨宸是墨家下來歷練的,那肯定不會專註於縣城市場,估計還有可能將菜賣到府郡去。
府郡蘿蔔啥價來著?總不能比縣城便宜。
就按三十文一斤算好了,拋去運輸和人工,假如一百斤蘿蔔能賣三千文,運輸和人工等算一千文吧,那還凈賺二千文呢,五五分錢朵就能到手一千文!
肯定不會只賣最便宜的大蘿蔔,冬瓜、茭白和芥菜會提意見,更貴的大蔥、萵苣和菠菜也不高興呢。
再說不可能每樣只收一百斤,縣城裡都不夠供的,何況府郡?
錢朵彷彿看到一個一個銅板揮舞著翅膀,爭先恐後往自己錢袋飛,哈哈哈哈哈。
哪裡來的敗家……不,財神爺啊!
有錢不賺是傻蛋,干!
…………
許娘子做好何財主家最後一頓飯,就帶著錢朵離開。
路上,她給錢朵介紹:「我新主家是個年輕公子,叫墨宸,身邊跟著位管事,好像是賬房,回頭就是他跟你接洽。」
「他們如今不住客棧了,搬到鎮西頭趙王河邊上,就是從前李財主家那個,那一家不是搬到縣城了嗎,院子一直想賣,卻因為要價太高一直賣不出去。」
房子對著趙王河,背面兩間門面靠著雲崗鎮最繁華的街,你說能便宜的了嗎?
李財主寧願荒著也捨不得不賤賣。
墨宸付錢眼睛眨都不眨,直接一手交錢一手交房,然後高價請了鎮上的泥瓦工將房子重新粉刷整修。
鎮上那些財主,再也不說人是被家裡攆出來的了,都搶著送禮拉關係。
許娘子一路嘮叨,終於領著錢朵站到墨宸家門口,規規矩矩上前敲門。
張東成親自來開的門。
看見錢朵,他一愣:「你好了?」
「……好了。」錢朵心裡奇怪,卻沒敢多問,畢竟還等著做合作商呢,多說多錯。
許娘子樂了:「你們認識,那更好!」
她將來意說了,張東成重新審視錢朵一番,小姑娘長相漂亮不像個村姑,就是粗布裙子補丁太多,頭髮簡單用繩子紮起,連朵最廉價的珠花都不戴,乾淨的寒酸。
他心裡搖搖頭,將兩人迎進去:「先讓我家公子過過眼,他呀,挑著呢。」
過於巴結的不合作,說話不中聽的不要,長得丑的見都不見,找個合作商跟挑媳婦似的。
可真難伺候。
錢朵可不知道這位張管事心裡所想,跟在許娘子身後,偷偷打量四周:除了一位做粗活的婆子,院子里竟然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
兩進的院落,顯著寬敞靜寂,布置也顯雅緻,完全跟鎮上那些土財主品味不一樣。
尤其院里種滿柿子樹,樹葉早就落光,只余黃燦燦的柿子掛在枝頭……做成酒釀柿子,能賣不少錢呢。
錢朵心裡惋惜,再不摘就熟透,不好賣了。
「哎呦!」想起主子難伺候的張東成突然一拍腦袋:「忙暈了,許娘子你跟我到后廚來,錢朵你先這裡等著。」
說完他急匆匆拽了許娘子就走,連句解釋都沒有。
錢朵:「……」
她定定望著眼前的剛刷上硃紅色漆的內院門,有點懵。
來個人啊,將客人獨自領內院門口,算什麼事?墨家不是規矩特別大嗎?被攆出來也不要這麼放飛自我啊!
她就一小姑娘,萬一來個壞人怎麼辦?
我好怕啊。
「吱呀!」響應到錢朵心裡的呼喚,院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