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水輪流轉
「讓開,讓開!」
「都別動!」
「誒~~,這是要幹嘛呀?」
「圍起來,搜!」
………
聽到外面一陣喧囂,瑾蘇等三人立即提起警惕。
「主子,我先去外面看看!」青風自告奮勇。
瑾蘇點頭,青風飛身上了房頂。
只片刻,青風就回來報,「不知為何,外面來了一隊官兵,已經將客棧團團圍住了。」
「什麼?」白芨顯得略有些驚慌。
暗夜門的人的確有些見不得人的事,但是還從未公然和官兵作對,即便是替人消災需要殺人啥的,也會謹慎的將現場偽造一番,很難查到她暗夜門的頭上。
再者,這家客棧的掌柜也是她的人,深諳暗夜門的規矩,絕不會和朝廷、官兵有衝突。加上她素來行蹤隱秘,連幫內的人要找她都很難,怎麼會公然引起官兵的注意。思來想去,突然想到屋裡關著的那個大漢。
「青風,你去前面拖住官兵,千萬不能讓他們到後院來。白芨,留在這裡策應我!」吩咐完,三人都各自行動起來。
瑾蘇一腳踹開房門,徑直走到大漢面前,提起摺扇抵住大漢的肩胛骨,輕輕扭動摺扇,一根銀針悄然滑出,扎進大漢身體。
「嗯,嗯!」
「是你把官兵引來的?」
大漢又嗯嗯兩聲,睜大著眼睛瞪著瑾蘇的摺扇,大概是想讓她停下來。
瑾蘇扯下大漢嘴裡的破布,手裡的摺扇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疼,疼,疼!」
「說!」
「不,不不是。是我騙了知縣大人,說定能將那逃犯抓住,所以提前拿了些賞銀。」
「嗯?還不肯說實話?」瑾蘇行走江湖多年,說是閱人無數也不為過,但此人,嘴上喊著很怕死,但眼裡絲毫沒有恐懼,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值得懷疑。
「好好好,我說我說,的確是我得罪了知縣大人,官兵都堵門口了,還不趕緊逃嗎?」
「噹噹當,噹噹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
就在這時,白芨跨步進來,神色有些焦急,「主子」。
「怎麼啦?」瑾蘇問。
「好像是伙房著火了,咱們得撤了!」
「撤吧!」
白芨看了一眼大漢,問,「那他呢?」
瑾蘇給了白芨一個眼神。
領會後,白芨立即伸手捏住大漢的下巴,強迫他將嘴巴張開,瑾蘇再順勢抖出剛才展示過的褐色丸子,輕輕一彈,就滑進大漢的喉嚨里。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利落,一看就知道從前沒少干這樣的事兒。
等大漢反應過來,使勁的咳嗽了兩聲,但顯然已經沒啥用了。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不知是火勢蔓延開來,還是官兵們更靠近她們。趁著大漢仍舊低頭咳嗽,白芨一抬手,就將他打暈了。而瑾蘇用匕首划斷了綁住大漢的繩子,任由他癱倒在地。
「撤!」
一聲令下,白芨和瑾蘇奪門而出,見旁邊院里的火雖大,但一時半會還燒不到這個房間。
回頭看了看仍舊癱在地上的大漢,瑾蘇感到有些可惜,畢竟什麼都沒問出來。
飛身上了房頂,瞧著雖有大部分官兵都忙著去救火了,但仍舊有幾人在和掌柜以及青風糾纏,指著她剛才所在的院子叫嚷。
由此可見,這些官兵定是得了可靠的消息,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剛才跑掉的那個黑衣人。
一旁的白芨已經放了信號彈,這是給青風的安全撤離信號。
此時即便讓那些官兵進去,找到了那個大漢,也和她暗夜門絲毫沒有關係。甚至日後再和瑾蘇見面,也說不出剛才所遭遇的一切,更談不上指證她。這一切得益於剛才那顆褐色的小丸子,是她特製的忘憂丹。
顧名思義,這忘憂丹可以讓人忘記憂愁和煩惱,是瑾蘇和他師傅潛心研究多年的得意之作。服下一顆,便可讓人將近一天之內經歷的事、見過的人都化作夢境。夢境嘛,多少總是模糊的,是斷斷續續的,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也正因如此,暗夜門才顯得更加神秘。
穿過了一個巷子之後,終於看到了青風給她們準備的馬車。
「我們先走吧!」瑾蘇提議道。
「是!」
按照慣例,她們並不會留在此地等待青風,而是換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給青風信號。
白芨環顧馬車周圍並無異樣之後,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給青風留下個記號,一來可以證明她們安全,二來可以指示她們的大致方向。
記號完成後,白芨為瑾蘇打開馬車門。
剛進入馬車內,白芨就關上了車門,坐在馬車外面,當起了車夫。
馬車內的瑾蘇覺察出有些不同,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還未來得及細看,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她脖子上。
「別說話!」
慢慢抬頭,發現馬車頂竟然倒掛著一個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是一身黑,頭髮和臉上也圍了黑布,和昨晚遇到的黑衣人十分相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是此時她處於下風,有些被動。
「主子,出發啦?」
馬車外白芨的聲音傳來,瑾蘇緊盯著黑衣人,沒有回應。
「主子?」白芨又喊了一聲。
瑾蘇感到脖子上的匕首加重幾分力道,隨即明白,回應著白芨,「哦哦,走吧。」
馬車噠噠噠的動了起來,可能是突然的開動讓黑衣人有些不穩,抵著瑾蘇的匕首也微微有些鬆弛。
「受傷了吧?」瑾蘇問道。
~~沒有回應。
「要不坐下來吧?我看你這麼掛著挺累的。」
~~沒有回應。
瑾蘇伸了伸手,脖子上的匕首立刻緊了幾分,這下,瑾蘇倒笑了。
「以前總是我拿著匕首懟別人,沒想到今日也被懟了,真是風水輪流轉,立馬就輪到我了。哈哈哈」,無奈一笑。
~~依舊沒反應。
突然,一個踉蹌,掛在上面的人跌落下來,發出哐當一聲響。
「主子,您沒事吧?」外面的白芨問。
雖然如此,抵著瑾蘇脖子的匕首很快就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看到黑衣人的眼神,瑾蘇立即會意,對白芨道,「沒事,磕了一下。」
「路上有些坑窪,主子您小心些!」
「好!」
瑾蘇朝黑衣人另一側努了努嘴,「那下面有止血的葯,」態度冷清。
見黑衣人有些猶疑,瑾蘇繼續道,「若是一時半會不打算要我的命,那就先止血吧,剛才這一摔,傷口怕是又開始滲血了吧!」
黑衣人轉頭去看了看身側,又迅速盯著瑾蘇。
「在墊子底下,你將墊子翻開,裡面有個包袱的。」
按照瑾蘇的話,黑衣人單手伸入坐墊下摸索,然後抓出一個包袱癱在地上。
瑾蘇想要伸手去打開,但脖子上的匕首動了動,同時黑衣人嗯了一聲。
黑衣人仍舊單手將包袱打開,裡面是各色各樣的小瓶子。
瑾蘇指著其中一個,「那個白色的是止血用的。」
黑衣人用嘴將瓶塞咬住,拔開,嗅了嗅,也不知靠著鼻子能不能識別出來。
眼瞧著黑衣人要將藥粉直接怕到受傷出,瑾蘇忙道,「你將傷口上的布先扯開,再灑藥粉,效果會好些。」
黑衣人將瓶子夾在兩腿之間,咬著牙將傷口處的布撕開,大約是牽動到了傷口,黑衣人咬著牙倒吸一口氣。
趁黑衣人此番鬆懈的機會,兩枚暗器悄然的滑到瑾蘇的手裡,隨時準備扭轉局勢。這一下,瑾蘇的心裡輕鬆了不是一點點,雖說黑衣人可能也並不打算殺她,但是始終處於被動的局面,這並不是她喜歡的。
黑衣人用力將傷口處的布全部撕掉,讓胸前的傷口裸露在外面。
只瞧了一眼,瑾蘇就明白了。蓄勢待發的暗器被悄無聲息的往回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