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羊脂白玉
靑風帶著玉石師傅回來時天都已經黑了。
瑾蘇和白芨拉了玉石師傅圍坐在桌前,靑風守在門口。
玉石師傅拿著放大鏡將兩塊玉翻來覆去的看了半響,不斷的發出嘖嘖的聲音,一句像樣的話都沒有。
白芨一會看看玉石師傅,一會看看瑾蘇,終究還是忍著性子,學著瑾蘇的樣子靜靜的等著。
「如何?」瑾蘇見那玉石師傅終於將兩塊玉都放下了,才忍不住問道。
「好玉,都是好玉,尤其是這塊,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啊!」玉石師傅嘆道。
白芨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玉石師傅,根本不認為他是個行家,轉而又抬頭去瞪了一眼靑風。
「我想問問,這兩塊玉,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比起白芨的不耐煩,瑾蘇顯得淡定多了。
「應該是的……」
沒等玉石師傅說完,白芨一拍桌子站起來,揪著他的領子,嚷道,「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出自一人之手,你看了這麼半天,怎麼只有一個應該呢?」
「誒,放手,放手,你這小哥怎麼不讓人說完呢?」
「白芨!」瑾蘇嚴肅的叫了一聲,白芨才總算是鬆了手,一把丟開他以後便和靑風一樣,退到了門口。
瑾蘇好聲好氣的扶著玉石師傅坐下,又甄了茶水,「不好意思,他就是個急性子,先生您且慢慢說吧。」
「這兩塊玉佩的雕刻手法確實是一致的,但也就未必是出自一人之手。早前鄙人在京都,就聽說了皇家有專門的玉石匠隊伍,他們的雕刻手法都是經過挑選訓練過的,加上同一物件的雕刻可能要經多人之手,所以要求他們的雕刻手法大致相同。」
瑾蘇彷彿明白了一樣,看著兩塊玉佩點點頭。
「那您看,這是否會出自皇家?」
「噓!」玉石師傅示意瑾蘇別再說下去,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小聲的道,「可不敢胡說!」
「哦哦哦,」瑾蘇應道,「來,先生,您喝茶,您跑一趟也辛苦了。」
趁著端茶的時候,一顆小小的褐色藥丸順著瑾蘇的袖子滑落到了茶杯里,她輕輕一晃,藥丸立即便於茶水融為一體,不露痕迹。沒錯,就是忘憂丹。
等他接過茶杯,瑾蘇又掏出一錠銀子擺在他面前,「先生,這是您的辛苦費,怎麼也不能讓您白跑一趟,今日這倆玉佩的事兒,還希望您不要外傳。」這樣一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銀子上,毫無察覺的喝完茶杯里的水。
「自然,自然」,一面說著,一面笑盈盈的將銀子揣進了懷裡。
這樣一來,她今日所經歷的事兒,所見過的人,當然也包括那倆玉佩,都會化為他的夢境。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守口如瓶。
等靑風將玉石師傅帶走,白芨悻悻的罵了句,「江湖騙子!」
……
夜深后,瑾蘇換上一身夜行衣,又給自己的額頭上貼了一顆帶了毛的痦子,看上去既粗獷又噁心;再帶上暗夜門特有的面具,上面有像魚鱗一樣的紋理,也是為了平常可以將其收縮后隨身攜帶。此時已半點沒有剛才那個翩翩少年的模樣,只有眼裡的光亮如常。
一聲口哨傳來,瑾蘇知道,這是白芨和靑風再給她暗號,示意可以出發了。
瑾蘇將門反鎖,吹滅蠟燭,輕輕的打開窗戶,飛身而出。上了屋頂,三人點頭示意,便立即在面具外再蒙上一層黑布。待瑾蘇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三人便齊齊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今夜,不過是他們平日里尋常的一天。
到了一處屋頂,靑風先下去探了探情況,白芨和瑾蘇聽到靑風的暗號之後方才落地。幾人弓著身子,相互靠著,躡手躡腳的慢慢前進。每個人手裡都捏著暗器,以防不時之需。
穿過院子和前廳,經過一處十幾米長的迴廊來到書房。書房的燈還亮著,三人閃身上了房頂,輕輕的揭開瓦片,什麼也沒有。
靑風又輕輕的將瓦片撿了幾片,輕輕一滑,便鑽了進去,這是他們這行慣用的計倆。
進了房內,幾人在書案上下四處翻找,均未有何發現。
突然,轟轟轟的幾聲,三人立即停下手裡的動作,臨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瑾蘇離發出聲響的地方最近,一時之間無處可躲,只好飛身上了房梁。
原來,在書案的後面有一個暗室,轟轟轟的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裡面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走了出來,將暗門關好之後,哼著小曲便出去了,看上去心情不錯。
等那老頭走後,三人便進了暗室。
暗室是通往地下的,裡邊還有風吹進來,想必是和外面想通的。狹窄的通道兩邊都點著油燈,約摸能看得清腳下。等走到一個開闊的地方,油燈數量也多了,房間里立即便明亮了許多。
這裡四周擺放了不少的箱子,中間是一張椅子和一個書案,上面的墨還未乾透,想必是那個老頭剛剛用過的緣故。
白芨隨便挑了一個箱子打開,驚訝的叫道,「主子,你們快來看,這老頭,看上去朴樸素素的,竟然私藏了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瑾蘇沒有理會白芨,認真的翻看著書案四周擺放的賬簿。
每一本賬簿都寫著時間和數目,經誰之手,又到了誰的手裡,寫得十分詳細。
「找到了!」瑾蘇喊了一聲,靑風和白芨都湊了過來。
原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這本賬簿。
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瑾蘇翻開兩頁念到,「六月十八,敬獻梁國公二十萬兩白銀,以恭賀太子殿下壽辰;七月初三,敬獻梁國公六名美女……」
「天吶,一個地方芝麻小官,怎麼會有這麼多可以敬獻,」白芨嘆了句。
瑾蘇將賬簿遞給靑風,「如若不然,他那顆骯髒的人頭,怎麼會值二十萬倆銀子呢?」
「既然賬簿已經到手,是時候去取他的人頭了。」靑風道。
出了書房,三人兵分三路去找賬簿的主人,也就是那個老頭狗官。
後院一個房間傳出一陣嬉笑聲,瑾蘇趴在窗沿,輕輕的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這不就是剛才那個狗官嗎?此刻正在和一個抹得妖艷的女人親熱。
瑾蘇閉了一下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氣,正在猶豫要不要這個時候進去。
「誰啊?」不遠處的一個家丁大約是發現了瑾蘇,喊了一句。
還未轉身,一顆石頭已經飛到了家丁的頭上,家丁應聲倒下。
白芨和靑風大約是聽到了動靜,立刻便趕來了。瑾蘇朝他們二人做了手勢,三人確認過眼神之後。
靑風一腳將門踹開,大步進去提起狗官,隨手抓了一塊看起來像肚兜一樣的東西塞進狗官的嘴裡。白芨和瑾蘇緊隨其後,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此時的女一絲不掛,滿臉驚恐的看著白芨。瑾蘇順勢塞下一粒忘憂丹,白芨略鬆了鬆手,瞧著她咽下去便立即將其打暈。
狗官不停的發出嗯嗯的聲音,哀求的目光看向靑風,靑風一抬手,便將他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