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先斬後奏

秦玉英把事先準備好的春聯拿出來，叮囑弟弟道：「爸爸在劉爺爺那邊，你把這兩幅春聯給劉爺爺送過去，跟爸爸貼好再回來貼咱這裡的。小元可以做到嗎？」

「可以！保證完成任務！」秦元祥大聲回答。等他穿好鞋子，立馬捧著春聯和漿糊到隔壁去。

秦玉英拿出紮好的掃把，戴上草帽開始大掃除，連不被人注意的旮旯角都不放過，打掃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才停手。

按照紅河公社這邊的民俗活動有貼春聯，掃塵，祭灶等。

小年這天家家戶戶都要進行大掃除，乾乾淨淨過個好年，寓意新年要有新氣象。

另一廂，劉老等五位老爺子饒有興味指點著秦建業，「偏了偏了！偏左邊！哎呀，你咋又偏右邊了？移右邊！」

五位老爺子的大嗓門，直接蓋住了秦元祥幼獸般的小嗓音，折騰得秦建業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

明明只是簡單的貼春聯，秦建業愣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完，累得他直喘氣。

饒是秦元祥都看出來了，那五位老爺子是故意折騰他爸爸，然而他人小，插不上嘴。

「貼完了春聯，不是還有大掃除？建業小子，你好人做到底，幫我們五個老不死的大掃除吧。」劉老一錘定音，不容秦建業反駁。

當然，秦建業也沒打算反駁，他不常做這些活，清掃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但能看得出來他是在認真做事，沒半點敷衍。

秦玉英將秦建業住的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又把雜亂的東西重新擺放整齊。等她來到隔壁時，發現五位老爺子邊嗑瓜子邊看她爸幹活，活像是從前的地主老財支使自家長工幹活。

她同五位老爺子打了招呼，加入到大掃除的工作中去。跟她弱雞一般的親爸比起來，她簡直就是戰鬥力爆棚，做得又好又快，令五位老爺子失去了看好戲的心情。

貼了春聯又進行大掃除，小年這天需要做的民俗活動就剩下祭灶了。

入鄉隨俗，秦玉英來農場之前就準備好了一應祭灶的用品，由秦建業這一家之主來進行祭灶活動。

秦玉英負責口頭知道，實際操作是由秦建業一絲不苟執行的。

五位老爺子總算又有了新的觀賞活動，跟在這一家三口身後，看得津津有味。

下午四點，秦建業就催著秦玉英帶弟弟回何家村，這時節下午六點多天就開始變黑了。

從農場回到何家村得走一個多小時，秦建業不想讓孩子們摸黑回去，每次來都是提前讓她們回去。

劉老等五人照例是給倆孩子塞各種好吃的，也不曉得他們在這農場里咋會有這麼多小孩子愛吃的零嘴兒，塞得秦玉英帶來的提籃滿滿當當的。

若不是秦玉英竭力反對，五位老爺子還打算把所有的零嘴全塞到袋子里，讓她們帶回家去吃。

同秦建業和劉老等人告別，秦玉英照例是背著弟弟走路回何家村。

距離何家村還餘下小半的路程，秦玉英愕然發現何榮生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瞧見她時露出了笑容。

秦玉英被對方過於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睛，好奇問道：「何榮生同志？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事找你。」何榮生一見到心儀的女同志，心生喜悅，嘴角不自覺上揚。

「什，什麼事兒這麼著急？」

秦玉英穩了穩心神，強行把不知從哪來的小鹿給按住，不讓它瞎跑。

她在心裡一再告誡自己是不婚族，既不想談戀愛又不願意結婚，那就不要耽誤何榮生。

何榮生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帶著幾分小心說：「我買了三百五十斤的大米和糯米，買回來沒地方，想放在你家。」

「額？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秦玉英誤以為她聽錯了，這傢伙要把糧食放她家裡？他把她家當成什麼了？免費倉庫嗎？

何榮生像是早猜到了秦玉英的反應，詳細解釋道：「我跟人換了三百斤大米和五十斤糯米，換完了發現沒有比你家更安全的地方放，所以只能求到你這裡來了。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可以給你二十斤大米和十斤糯米當報酬。」

秦玉英像是從未見過他那樣，從頭到腳認認真真打量了他一圈。

她神情嚴肅問道：「何榮生同志，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榮生被她這麼盯著看，有種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窘迫感，臉上顯露出幾分不自在。

見秦玉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何榮生怕她真生氣了，不敢隱瞞，直接坦白道：「那個，我實話說吧，其實我是想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那頭髮狂的大野豬差點要了我的命，幸虧你救了我。我這人沒什麼本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來這些細糧。本來是想全都給你的，但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要，所以……」

秦玉英對他的坦白很是意外，她以為何榮生會找借口來讓她幫忙，卻沒想到他直接把事情攤開來講。單單是這份真誠，便足以令她動容。

她想了想說：「我不認為對你有什麼救命之恩，你幫了我們姐弟倆很多忙，那天的恩情你早就還清了。我不會白要你這些糧食，倒是可以用我攢下來的腊味跟你換。」

何榮生滿臉驚喜，激動問道：「你家還有腊味？」

「嗯，我還剩下二十多斤臘肉，最多跟你換十五斤。」秦玉英沒跟何榮生打馬虎眼，她算了下自己的腊味存貨，頂多能給何榮生勻出十五斤。

十五斤？

這分量不小了，足夠他拿給經常光顧他的大客戶。

何榮生樂得找不著北了，「秦玉英同志，我正愁著沒什麼好東西給大客戶呢。你真是及時雨啊！」

何榮生帶著幾分忐忑，指著隱藏在灌木叢的糧食袋子，問道：「秦玉英同志，你這十五斤臘肉可以換到將近百斤的細糧，餘下的這些糧食也先存在你家吧？等我以後有需要，我再去你家拿？你看可以嗎？」

秦玉英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到藏在灌木叢里的幾袋細糧，沒好氣地瞪了他好幾眼。

何榮生這招「先斬後奏」，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