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最後的戰爭
太子和皇帝都去了永樂凈土,然後都是無功而返,黑袍已經知道了,黑袍的心裡也是無能為力的。
這一次的黑袍也是真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早知道如此的話,當初在姑射之山遇見那兩個少年的時候,就應該殺了對方,只可惜,黑袍事後仔細的推演計算過,當時有金烈在那裡,他還真的無法殺掉那兩個少年,且那兩個少年身懷秘寶,就算是沒有金烈的干擾,他也沒有能力殺掉那個少年。
現在的皇宮已經非常的冷清了,所有的宮女,太監,亦或是某些帶刀侍衛,都在無人知曉的時候,默默地離開了,至於到底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
所謂的皇室成員,已經死傷殆盡了。
帝都,不敢說成為了一座空城,但是也和空城差不多了,皇帝的麾下,只是剩下了五千的禁衛軍,五千兵馬,在周天的百萬大軍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的。
自從重日拿下華州之地,周樹拿下禹州之地,整個帝國就開始崩盤了,九大戰王那裡的戰績,是毋庸置疑的,一路凱旋高歌,畢竟是戰王,行軍打仗的能力,定然是在重日和周樹之上的。
如今有了單獨作戰的機會,戰王們的表現更是不遺餘力,一鼓作氣,和重日,周樹聯手殺到了皇都之外。
那一位沉醉在權術之中的皇帝,不能說是失去了半壁江山,嚴格來說,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江山,不過這大好的江山社稷,也不是皇帝自己的,他自己當初都是謀朝串位,得到了這一切。
帝都之外,戰鼓喧天,振聾發聵。
黑袍和皇帝在御書房裡,這一次皇帝穿上了鎧甲,黑袍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人看清楚他的真容。
皇帝手握佩劍,摩挲了一番,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劍刃之後,晚上睡覺都是抱在懷裡的,捨不得開鋒,卻沒有想到,第一次開鋒,也是最後一次開鋒了。
這會兒,皇帝問道:「我的太子去了哪裡,國難當頭的時候,他的小動作怎麼就沒有平時那麼多了?」
黑袍平靜的說道:「已經殺害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和那一位永樂凈土的成員離開了帝都,我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
「我也曾許諾過,如果他可以得到永樂凈土的支持,我可以站在他那一邊,讓他當皇帝。」
「可惜沒有辦法,老子做不到的事情,兒子自然也是做不到的。」
「木已成舟了。」
皇宮之中,五千禁衛軍蓄勢待發,氣勢驚人。
皇帝和黑袍一同走出了御書房,看到外面的兵馬,皇帝的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到了最後關頭,最起碼還有五千人忠於自己,哪怕是陪著自己一起去送死。
黑袍這會兒說道:「其實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一個人離開這裡,問題還不是很大,或許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要麼,你作為一個散修,閑雲野鶴之流的高手,瀟洒的活在這人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沒有必要選擇魚死網破,縱然這樣可以證明你自己的氣節,可也是毫無意義的。」
皇帝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直都沉迷權術之中,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這一次的國戰,事實上,他無法控制。
到了最後的關口,他忽然間想起來,自己原來其實是一個大將軍,身為一個大將軍,就應該在戰場之上拋頭顱灑熱血。
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皇帝問道:「我其實非常的好奇,你這樣的人,一輩子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為了什麼而活著?」
黑袍說道:「謀士自然是為了自己的謀略而活著,如果自己的謀略無法實現,我活著,其實也沒有任何的價值。」
皇帝又說道:「先帝當年,就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黑袍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就連我自己當初都沒有發現,我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連黑袍自己都是後知後覺的,更不要說先帝知不知道了。
皇帝說道:「到了最後關頭,你選擇和我一起出去,你知道的,就算是周天成心要讓你活下來,金烈也絕對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
「你和我一起出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你已經到達了神靈境界,如果這個時候你想要跑路的話,還會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成功地。」
就連皇帝自己都覺得非常的諷刺,和黑袍狼狽為奸了這麼多年,到了最後的時候,竟然都在勸告對方還是跑路比較好。
黑袍說道:「我這一生,有些累了。」
皇帝明白了,笑了笑,和黑袍勾肩搭背,率領自己的五千禁衛軍,走出了皇宮,開啟城門。
外面,周天的大軍徹地連天,一眼望不到盡頭,九大戰王,依序而立,宛若九尊不可戰勝的神魔。
周天左右,是周樹和重日,氣勢沉雄,彷彿要堪破萬古。
周天在最中央,身著一聲黑金色的龍紋鎧甲,帝王之氣,撲面而來。
其實周天自己不是一個喜歡穿鎧甲的人,但是在這樣的場合里,如果自己不穿鎧甲的話,會顯得有些不合群。
縱然是帝皇,該合群的時候,還是需要合群一下的。
看見這一位皇帝出來了,帶著黑袍出來了,周天騎著碧眼金睛獸往前走了一段路。
九大戰王蓄勢待發,周天現如今連聖王境界都還沒有抵達,出現在神靈高手的面前,著實是以身犯險了,但是誰又知道,這個周天到底是不是一道血之分身呢。
皇帝頭一次見到周天,看清了周天的模樣,皇帝有些感慨地說道:「還別說,你還真的有些帝王之相呢。」
周天溫和一笑道:「說實話,這是我聽過,對我外表最高的評價了。」
「最後關頭,你只是率領了五千人,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我很佩服你。」
皇帝說道:「戰死沙場,本就是最好的歸宿,也許有朝一日,你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周天說道:「也許吧,不過你先走在了我的前面。」
九大戰王已經來了。
周天這會兒說道:「戰死沙場,也許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好歹也是帝王之軀,豈可刀劍加身,就地兵解,事後,我會給你一場風光的葬禮。」
皇帝言道:「你心裡竟然還在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周天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面對九大戰王的合擊,你沒有拔劍的機會。」
皇帝言道:「那也不錯,九乃數之極,死在你麾下九大戰王的合擊之下,應該是體面地死法。」
周天騎著碧眼金睛獸轉身了。
皇帝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對向了九大戰王。
九大戰王也是很有風度的,起碼要等到這一位窮途末路的皇帝,拔劍之後,在殺了對方。
皇帝催動渾身真元,氣息盛放到了極致。
只可惜,九大戰王瞬息出動,殺招盡出,帝都上空,出現了諾大的法則池,要演化萬物蒼生,彷彿是要重塑輪迴。
絢麗的真元氣浪,覆蓋了整個世界。
這一位皇帝,在燦爛中殞落了。
他身後的五千禁衛軍,亦是如此。
此間,只剩下了黑袍一個人。
金烈手握天荒大戟來了,開口喝道:「黑袍,你當初可有想過,會有今日的下場!」
黑袍無悲無喜的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來了,就是想要死在你的天荒大戟之下。」
「論情分,論功德,這天荒大戟,本來就是你的。」
「殺了我,也算是解你心頭之恨,對我,亦是成全。」
黑袍沒有打算還手,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金烈的對手,做了那麼多違背良心的事情,他覺得還手,反倒是最自己最大的不尊重。
人要死的時候,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都是不太一樣的。
金烈冷哼一聲,瞬息之間,天荒大戟刺透了黑袍的胸膛。
黑袍,化作黑色的煙霧,消散於天地之間。
這一次的戰爭,結束了。
周天騎著碧眼金睛獸,進入了帝都。
新的時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