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我也做了回好人

幾位老總猜的一點也不假，等到卓烈說完客套話性質的獲獎宣言后，當場宣布亦佳接下來要發布的新品。

觀眾席里的徐福差點沒氣得跳起來：「媽賣皮，從禿頂再到腳氣，一下子宣布要發售幾十種新品，大部分疾病他都給覆蓋過去了。草了，卓烈這臭小子是打算搶走咱們所有生意，讓咱們連一口飯都吃不起啊！」

徐福說對了一半，卓烈原先打算循序漸進地發布新品，在亦佳吃肉的時候其他製藥企業也能喝口湯。然而徐福他們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分，卓烈也就不客氣了。

說錯的一半，是他誤解了卓烈的用意。儘管福光、長生這類製藥企業擁有著夏國這個十四億人口的超級大市場，但他們並沒有珍惜，反倒有恃無恐，僅僅只投入小成本來研發新葯，被歐美國家的製藥甩開一大段距離。

卓烈正是想激勵他們，畢竟像他們這類超大企業，只要做出一點努力，就能使無數人因此受益。

楊惠民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急什麼！他發布這麼多新品，有相應的銷售渠道嗎？」

經楊惠民這麼一說，徐福和王長生躁動不安的心這才稍稍淡定了下來。雖然現在非常流行電商，但網購藥品可行性較為一般，畢竟哪怕一個城鎮都有好幾家藥店了。

你說你頭疼想買點葯，網購的話要三天後才能送達，那還買個屁啊，三天後自然就不頭痛了！

藥品、保健品這類用品更適合線下零售，眼下亦佳只有榆州、江南兩個市場，任他再怎麼蹦躂，也飛不上天去。

然而等舞台上的卓烈介紹完幾十種新產品后，又開始推出亦佳的新規則：拼多多模式，大概是這樣的：比方說烈焰電子煙一支售價為三百元，購買者可以通過拼團的方式來獲得優惠，最高可以獲得五折的優惠。

卓烈在舞台上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舞台下的楊惠民冷冷一笑：「拼多多模式？真是笑死人了！拼多多充斥著極為劣質的廉價品，甚至是山寨品。眼下拼多多處於風口浪尖中，卓烈居然還效仿他們的模式，這波操作，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徐福卻不這樣認為，他看向卓烈的目光，折出了一抹神往與崇拜：「你錯了，以往藥品為了銷量，會給藥店銷售一定抽成，這就導致藥品價格昂貴。

可卓烈卻是省略了這個過程，將廣告營銷的錢省去，縮減下來的成本返利給消費者。比方說煙民，給他們打折，代價是他們需要自己去推廣，煙民這個群體認識的也大多都是煙民，這樣推廣效果最好。

舉個例子，電影《我不是葯神》，陳勇賣印度假藥，屬於犯法的行為，自然不敢大張旗鼓，所以他就通過白血病患者這個群體一傳十十傳百。卓烈這個模式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就和小米手機有些相似，不像OPPO那樣給銷售員極高的抽成，不做任何廣告營銷，省去這部分成本將之返利給客戶。」

聽完徐福的解釋，楊惠民布滿皺紋的老臉驚駭到扭曲：「什、什麼？！」

他突然意識到，單論歲數只能做自己孫子的卓烈，不僅醫術精湛、身手超凡，更有著空前絕後的商業頭腦。

這個對手，非常恐怖。

過了很久，楊惠民蒼老的臉龐綻開了一抹邪笑：「不急，別看卓烈贏了這場比賽，就能因此名利雙收。在當下這個社會，媒體不單單隻是傳遞訊息的媒介了，更是控制民意的工具。若是亦佳再度爆出醜聞，他哪怕一下子上市幾百個新品，沒了口碑，誰敢買？」

徐福恍然大悟：「難道…華少要出手了？」

徐福猜的沒錯，在中醫挑戰賽結束后，亦佳在天貓、京東的旗艦店也上架了新品。而華大嘴也沒閑著，在知乎、微博、豆瓣等論壇上都發布了文章。

「看吧，華大嘴要出手了！」

三位老總先回到了燕京市區里的一家酒店，房間里，楊惠民點開知乎，開始查閱這條新發布的文章：《亦佳推出拼多多模式？一個嶄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文章並不如楊惠民所願的抹黑亦佳，而是詳細介紹了亦佳推出的模式到底是怎樣子的，通篇主題以讚揚為主，結尾更是表達了華大嘴的立場：

「在夏國，看病難、看病貴一直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缺乏創新，導致夏國製藥遠不如歐美製葯。但亦佳接連推出的產品卻驕傲而自豪地告訴了世界：夏國也可以創造奇迹。

拼多多模式並不一定就意味著廉價與低劣，也可以是一種返利與客戶的新模式。我想，一個藥品低廉到所有人都可以無壓力消費的美好時代，即將被亦佳拉開序幕！」

「what？！」楊惠民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可事實告訴他這是真的。

下一刻，銀行接到收款信息，正是華大嘴把之前自己匯過去的定金給退了回來。

楊惠民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踹翻茶桌：「媽的，華大嘴你個叛徒！」

華大嘴在論壇上的影響力不俗，再加上中醫挑戰賽本身就引來外界的關注，所以華大嘴的文章發表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推上了熱搜。

徐福也連連搖頭：「這個卓烈當真恐怖，就連華大嘴也買通了…」

別說楊惠民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了，就連卓烈自己都沒搞明白為啥華大嘴突然間就改變立場，發表文章支持自己。

他想來想去，也都想不出答案，打聽到華大嘴的位置，就朝著他趕去。

無論如何，都要從華大嘴嘴裡問出答案。

……

天台上，迎著呼嘯而過的冷風，華大嘴忍不住攤開雙臂，放聲大喊：「爽啊，我華大嘴做了一輩子壞人，收了一輩子黑錢，寫了一輩子言不由衷，連自己都感覺虛偽的文章，終於做了一回好人！！」

「為什麼？」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卓烈的話音，華大嘴回過頭來，披著一件風衣的卓烈赫然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