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世凄慘的少女
杜挽兮顫巍巍的說道:「我真的沒有騙你,你把那個東西還給我吧。」
說著,她還伸出了手。
知道這東西絕對在他的身上,所以也不客氣。
「你只要把這個東西還給我,我以後絕對躲得遠遠的,哪怕是有人追殺我,我也不會來這裡煩你的。」
「我保證!」
她伸出了手指對天發誓。
自己身為當朝太后,絕對沒人敢追殺,而且以後也絕對不會再來他家。
她當然敢發誓。
湛景看著她白皙細嫩的手掌,嘴角勾著一抹笑:「你告訴我,你如此細嫩的手掌,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說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為過,又怎麼能是被人追殺?」
「你可知道,欺騙當朝攝政王是什麼罪行?足夠讓你受凌遲之刑,用一把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來。」
他走到了杜挽兮的跟前,低聲說道,眼中滿是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
「若是你不說實話,那本王就只能把你給殺了,為了一根簪子,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價,很不值得的。」
他說著,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那一根簪子。
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若是想要拿到這一根簪子,那就必須讓他相信她的話。
思考片刻,她一雙眼睛閃著明亮的光,語氣卻越發的凄苦。
「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從一出生就被別人撿走當個丫鬟。」
她抽泣了一聲,看著面前的男子,越發冷漠的眼神兒,連忙伸出了手指。
「你先聽我說完,我雖然是一個丫鬟,但是因為長相不錯,所以被府里的少爺寵愛,他是跟我一同長大的,所以對我頗為照顧,我也把他當哥哥看,可是我卻未曾想到,這人竟然想要娶我。」
杜挽兮說著,就抬起手掌捂住了臉,聲音越發細碎,就像是在哭一樣。
「我從未想過,他竟會如此對我,我以為他把我當哥哥啊!」
湛景眼神依舊冷漠,不過卻更多了一層嫌棄。
「若是別人不把你撿走,只怕你活不到現在,作為主子,想要娶一個丫鬟再正常不過,你只能服從,現在哭什麼哭?那是你的恩賜。」
「……」
的確是這個道理,但是他懂不懂憐香惜玉?
一個大姑娘跑到他面前哭,他竟還能嫌棄。
「話雖如此,可是,我是清白身,小時候也在幹活賺錢,等於只是住在了他家,而且我也並非奴籍……」
「那是因為你連身份都沒有。」
湛景又打斷了她的話。
這個……
杜挽兮磨了磨牙,猛地抬起了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沒有任何的淚痕。
「按照你話的意思,那就是我逃跑不對?因為被他給撿了,哪怕一直都在做工贖罪,也活該被當成隨意處置的下人,是嗎?」
她眼中燃著怒火:「我又沒有奴籍,又不是非他們家不可,更何況還自幼做工給他,從中賺了不少銀子,也算是報答了恩情……」
看著面前的人逐漸高深莫測的神色,她一時難捏不準,話音也越來越弱。
「攝政王大人,小女子錯了!」
她撇了撇嘴,跪在了他的跟前。
反正按照輩分,他的確是身份尊貴,就算是跪了也沒心理障礙。
「我是逃婚出來的,若是不然,只怕這輩子就真的要鎖在那裡了。」
「我自從逃出來,就一直被人追殺,想來就是他們在派人殺我,畢竟在婚宴開始的時候,新娘子跑了,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面上無光,絕對會落了臉面。」
她抬頭看著他:「那根簪子是我全部的家當了,若是沒了這個,那我也是死路一條,攝政王大人富可敵國,絕對不會在乎這一根簪子的,還給我吧!」
他沉吟半晌,她都快要絕望了的時候,他把簪子扔給了她。
「本王可以把這根簪子還給你,但是卻有些懷疑,你所說的是哪一戶人家?」
他冷笑著說道:「上京是本王在罩著,沒有人的殺手能涉足上京,這人的殺手敢來到上京,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身上氣勢一冷,她連忙往後縮了縮。
可一顆心卻慢悠悠的沉了下來。
因為……
她不管說出哪一戶人家都是陷害了他們。
而且若是那一家恰好沒有娶親,那她就慘了。
「這人的勢力並不是上京之中的,是江湖之中的門派,大概不懂得朝堂之上的規矩。」
杜挽兮把這一根簪子放進懷裡,笑著說道:「所以攝政王大人也不用在意。」
她腳步一移,準備走了。
反正簪子都已經拿到手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江湖之中的陳家的確是近些天成了親,是陳家的大公子,娶的姑娘倒是沒聽說過,不過這一場婚事如期進行,沒有聽說過新娘子逃跑啊。」
他手中一翻,翻出了一把匕首,冷冷的冒著寒光,直接就放到了她的脖頸間。
「你敢欺騙本王!」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聲,沒想到還真有一個家族成親。
好巧。
她感覺自己脖頸間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連忙說道:「這麼丟臉的事情,難道會說出來嗎?哪怕是隨便找一個人頂替入了洞房,也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渾身都在顫抖:「我說這人為何要追殺我,而不是想著把我給綁回去,原來是因為這個已經找到了頂替的新娘子,若是把我帶回去,萬一我第二次逃婚,那他們就真的沒臉面了。」
她有時也是真的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如今說來,天衣無縫。
湛景本是打算殺了她。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滿口胡話的女子。
如今想想的也是這個道理,手中削鐵如泥的匕首已經進了她的脖子。
劃破了一點皮,有血流出來。
如果這姑娘當真是如同她所說的一樣,那遭遇未免太慘了。
已經這麼慘了,卻還來找他……
如果這一根簪子並非全部家當,並非是活下去的希望,她又為何會突然出現?
湛景連忙把手給拿了回來,她也身子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我……」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脖子那裡已經濕潤了。
「我真的沒騙你,不要殺我!」
她語氣一軟,死亡的恐懼壓得她喘不過氣,眼淚一顆顆的砸下來,像是不要錢一樣。
頭一回見到女子在他面前哭成這樣。
沒經歷過幾個女人的湛景一下子就懵了。
「你別哭,我讓你走,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湛景翻了翻自己身上,卻找不出來一張手帕。
只是找到了一些銀子。
是一張二十兩面額的銀票。
二十兩也不少了,他連忙把這一張銀票遞給她。
杜挽兮哭著,淚眼婆娑的見到他遞了一張紙過來,拿著就想往脖子上擦。
「這是銀票!」
他連忙提醒了一聲。
杜挽兮動作一頓,眨了眨眼睛,看著手中的銀票,一時之間沒有緩過來。
自己脖子受傷了,不拿帕子捂著,拿一張銀票幹嘛?
「這算我們扯平了,可身為男子對女人下手終究說不過去,給你二十兩銀子當做賠償吧。」
他輕聲說道。
「你住在哪兒?要不我送你過去?」
他很是客氣,似乎是真的愧疚自己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