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他是一個騙子
宮佔山大驚失色,頓時爆發出全部的鬥氣猛然向後騰空閃去。但是他在半空的身軀,卻跌落到地面。
宮佔山愕然的看著還咬在手臂上的線蛇,整條線蛇被拉成一條直線,但線蛇的尾部像是卡在了泉眼之中,他爆發全力的鬥氣,居然沒有掙脫和拉斷線蛇。宮佔山很清楚自己的鬥氣力量有多大,全力爆發足以撞斷一棵粗樹。沒想到這麼細細的一條黑色小蛇,卻有如此大的韌性。
「該死的,給老子鬆口~!」
宮佔山奮力的拽著,卻感覺半個身軀都要凍僵了一樣,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老祖~老祖~救我~!」
宮佔山口齒不清的癱倒在石槽旁邊,眼神也漸漸的模糊起來。有著前世記憶的宮佔山知道,越是這種氣息古怪的蛇毒性越大,難不成自己就這麼倒霉的完了?
宮佔山整個身軀已經不聽使喚,但是求生的慾望讓他堅持著保持頭腦清醒。就在宮佔山要絕望之際,識海中的那片銀光突然翻滾起來。一道道魂力沖向了冰冷的身軀,這些魂力像是饕鬄一樣大口吞噬著宮佔山體內的冰寒。
通體墨色的線蛇漸漸發白,咬住宮佔山的手臂上竟然凝結出冰花。宮佔山徹底失去了控制能力,任由一冷一熱在體內衝撞。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讓宮佔山想昏迷過去都成了奢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咬在手臂上的線蛇終於鬆開了口,像是耗幹了毒液一樣耷拉在石槽旁邊。一陣暖意襲遍了宮佔山全身,線蛇毒液帶來的冷意徹底被吞噬乾淨,魂力重新凝聚到識海。宮佔山內視之下,赫然發現原本銀色的魂力變得一片赤紅,竟然凝聚出一枚小小的丹珠懸挂在識海之中。
這一刻,八年未怎麼提升的魂力,終於化繭成蝶結成內丹。
宮佔山呼出一口白霧,像是剛吃完千年老參一樣面色紅暈。宮佔山起身活動了一下身軀,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這才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蛇毒奇寒無比,卻能提升識海中的這些無形之力。」宮佔山驚奇的看著已經死去的線蛇,覺得這東西應該是不凡之物。
宮佔山深吸了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他不懂得怎麼運用識海內的那枚丹珠,卻也明白這一次肯定是大有收穫。宮佔山抓住蛇頭試探著猛然一拉,依然沒有把線蛇拉出泉眼。
宮佔山眉頭一皺,「沒道理啊,死了也拉不出來?」
宮佔山運足了鬥氣,一隻腳蹬著石槽奮力一拉,終於把線蛇完全拽了出來。宮佔山這才發現,線蛇的尾部竟然穿著一大坨冰疙瘩。由於用力過猛,冰疙瘩碎裂了不少,露出一角乳白色的冰塊。
「怪不得拉不動。」宮佔山拿在手上奇怪的看著,感覺那乳白色的冰塊不像是天然之物。
宮佔山正嘀咕著,冰坨在手掌上開始融化,乳白色的冰塊越發清晰起來。就在此時,宮佔山識海中那枚丹珠不受控制的運轉起來,魂力順著經脈衝向手掌。宮佔山的手掌散發著熾熱,就在他詫異之時,那乳白色的冰塊迅速融化成霧,竟然被他的手掌吸入了體內。
唰~!一道意念顯現在識海之中,宮佔山整個人都楞住了。
「能得老夫半枚魂令,看來終有魂脈出現。老夫葉布衣,當年神魂重創流落於此,~。」
宮佔山意識之中的聲音漸漸模糊,根本聽不清後面說的什麼。但聲音消失之後,出現的是一道魂修法門,不過法門殘缺不全,完整的只有攝魂三式。
「葉布衣?這又是哪位大神?魂脈,難道我一直修鍊的不是靈脈而是魂脈?怪不得連老祖都探不出來。」
宮佔山心中有些震撼,對方能夠在冰塊之中融入自己的意念,這是什麼級別的高人?識海中出現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宮佔山的認知,而且殘缺不全的信息也讓他無法獲知全貌。
冷靜了片刻,宮佔山離開了洞府,他沒有把此事告知老祖。宮佔山很清楚老祖也解不開這個謎,不管這是不是宮家先祖要保守的秘密,宮佔山還是想讓老祖留下一絲念想。等有朝一日他完全解開了這個謎底,再把詳情告知老祖或者爺爺宮保成。
宮佔山雙膝跪地,鄭重的給老祖行了一禮,「老祖,佔山雖然資質平庸,但絕不忘記宮家的養育之恩。晚輩不孝,不能在祖地侍奉老祖,還望老祖多加保重。」
宮黎寧伸手拉起了宮佔山,他沒有再說什麼,慈祥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瀅光。宮佔山也有些眼圈發紅,他知道老祖的身子骨大不如從前,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次相見。
宮黎寧沒有挽留,老少二人依依惜別,看著宮佔山消失的身影,宮黎寧難過的嘆息了一聲。這些年來,他一點一滴的看著佔山長大。如今宮佔山一走,宮黎寧心中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樣,整個身軀微微顫抖。
離開宮家祖地,宮佔山一路西行,白日里穿梭在山林之間,夜晚就找個避風之處露宿。半個月下來,宮佔山終於走出了魏侖山脈。更讓他欣喜的,就是這半個月之中,他的攝魂第一式終於小成。面對身後的魏侖山脈,宮佔山不禁豪邁的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從今之後,老子就是那條大魚,天空之闊~任我翱翔!」
「荒謬,魚在天空翱翔?簡直是荒謬可笑!」
「呃!」
猛然聽到有人搭話,宮佔山嚇了一跳,頓時警覺的看向說話之處。距他不遠的叢林邊,茂盛的古樹之下居然盤膝坐著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他的身後,一匹青鬃雪蹄駿馬正吃著草料。
「卧槽,你是誰?跟個土地公似的從哪冒出來的?」宮佔山謹慎的盯著不遠處的年輕人,剛才一時興奮,居然沒發現這荒僻的山道之中有人。
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白白凈凈,看似年紀也就二十來歲。書生男子站起身,同樣上下打量著宮佔山。別看宮佔山年方十六,身子骨卻非常結實。按照前世的評價,那絕對是標準的健碩形體。
書生微微一笑,臉上還帶著淺淺的酒窩,抱拳說道,「在下~慈湖城安有道,前往落鳳聖城路過此地。水中之魚,空中雲燕,就像這山間草木叢林一樣,皆是自然之道。剛才聞聽兄台言語之中似有不妥,所以冒然說了幾句。」
宮佔山撇著嘴盯著對方,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唧唧歪歪像個娘們。宮佔山本不想跟這種酸腐之人過多糾纏,不過宮佔山看到那匹駿馬,頓時露出驚訝之色。這可是一匹難得良駒,行走江湖沒有馬匹可不行,宮佔山可沒把自己當成什麼善男信女,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先保證自己活下去再說。
宮佔山心思一動,換上一副驚喜的樣子,「這位小哥,聽你出口成章一看就是有飽讀詩書之士。在下不才,正好也喜好詩詞,既然是同道中人,要不咱們一起同行如何?」
這位名叫安有道的年輕人一怔,上下打量著宮佔山,「山野之人,你也懂詩詞韻律?」
宮佔山胸膛一挺,「不就是詩詞嗎,你聽著,我就以這魏侖山為景,當場給你賦詩一首。人閑桂花落~呃~不對,不應景,重來。」宮佔山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山上可沒有桂花樹。
宮佔山想了想,搖頭晃腦的吟道,「風剪殘花落,夜靜深山空,月初驚山鳥,時鳴山澗中~!」
年輕書生微微一怔,愕然的看著宮佔山,「妙啊~,沒想到兄台竟有如此文采,不知兄台師從那位大賢,竟能隨口作出如此精妙章句。」
宮佔山憨厚的嘿嘿一笑,「這位小哥,其實我根本不懂詩詞歌賦。」
宮佔山說著伸手一指,「看到最頂峰那處高高的山崖沒有?剛才我從那邊下來,那上面刻著不少詩詞,在下只是隨口竊來幾句。可惜啊,我對這些沒興趣,不然定會抄錄下來流傳世人。」
書生聽著眼神一亮,「什麼?魏侖山脈竟然有此石刻,定是哪位先賢所留。不行,我的去瞻仰一番。」
宮佔山看著年輕書生激動的小臉都有些微紅,心說這就這智商還獨自行走江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著走到這地方來的。
書生詳細詢問了一番,竟然直接把馬匹往旁邊樹杈上一栓,閃身向宮佔山所指的方向奔去。
宮佔山一看,「吆喝,還是個練家子,怪不得敢獨自行走在魏侖山脈。看來偷完他的馬老子還得快點走,別讓這傢伙追上。」
一個時辰之後,年輕書生目帶寒意站在山道邊。看著山道上留下的馬蹄印記,咬牙切齒的發出一聲清脆的怒喝。一道滂沱的靈力爆發出來,靈力之中清晰的幻化出一片片楓葉。
年輕書生頭頂扎巾震落,一頭秀髮散落在肩。她可不是什麼慈湖城安有道,而是銀龍院文殊閣赫赫有名的大才女,玄品九級傳法師安若曦。
「騙子,該死的騙子,敢偷我的踏雪追風馬,就算你跑進黃泉我也要把你挖出來。楓葉尋蹤,現~!」
靈力中幻化的楓葉,頓時向著宮佔山逃走的方向化作點點星光飄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