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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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約十四五,生的俊俏,一襲紅色的騎馬勁裝,看起來英姿煞爽。

謝滿月饒有興緻的看著她,「有事?」

「聽聞你就是定王妃。」女子上下看了謝滿月好幾眼,「這身板,留在兆京就好了,來毫安做什麼,也不怕風沙天刮的大了你被吹走。」

呵,一開口語氣就這麼沖,謝滿月臉上笑意甚濃,「就是不怕被風沙吹走,素不相識,還要姑娘操心,可真是對不住了。」

「那你好趕緊走了啊,跟來毫安做什麼。」女子癟了癟嘴,「這兆京城裡來的,別動不動就不舒坦。」

「我相公在哪兒,本王妃自然也在哪兒。」謝滿月向來不怕這麼找茬的,「姑娘你管的可真夠寬的,別人從哪兒來你都要過問。」

女子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一會兒一個變,她有些惱羞的瞪了謝滿月一眼,謝滿月覺得有趣,「要沒別的事,先走一步。」

謝滿月帶著穀雨經過她身旁,沉默在那兒的女子忽然沖著她喊了聲,「你配不上定王爺。」

謝滿月轉過身看她,氣定神閑,「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才配得上定王爺。」

「像你這樣弱不禁風的,來了毫安還要定王爺照顧你,你怎麼配得上他。」女子說話也直白,不知是不清楚謝滿月的身份,還是根本無所謂這些,只是對謝滿月這一副弱女子的樣子不喜。

「這麼說,你覺得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來了毫安不需要王爺照顧的,才配得上我相公了?」謝滿月若有所指的看著她,如此算起來,眼前的姑娘好像挺符合她自己所說的條件的。

女子哼了聲,「難道不是么。」

這眼底滿滿的瞧不起,謝滿月也起了些興趣,「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呢。」

女子笑了,「怎麼,你會什麼,繡花彈琴,還是畫畫作詩,這些在毫安可不興。」

遠遠的看到那兒有士兵帶著馬匹隊路過,謝滿月朝那兒怒了怒嘴,淡淡道,「就那吧。」

女子轉頭過去,這回笑的是不屑了,「不會就是不會,何必在這兒裝本事,怎麼兆京來的夫人,個個都這麼能裝。」

謝滿月忍不住笑了,自己還不是她頭一個惹的人啊,「你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就怕你連馬背都上不去。」女子伸手握了握自己腰間的馬鞭,朝著謝滿月微仰頭,那氣勢凌人的樣子,就覺得謝滿月的話是異想天開。

謝滿月讓穀雨去送湯,只帶了霜降一個人,朝著那邊的馬場走去,「若是我上了馬背呢。」

女子快步趕上來,扔下一句話,「那就比試看看。」

......

謝滿月走的沒她快,霜降在後頭操心,「王妃,您可沒騎過幾回馬,不與她一般見識。」

「我估摸著她那脾氣,挑過不少人的刺,今天我非得壓壓她的氣焰不可。」謝滿月以前在毫安的時候也沒這麼瞧不起過兆京城的女子,環境不一樣而已,琴棋書畫可比這些東西難學多了,她深有體會!

「王妃,她可不會讓著您。」

謝滿月轉頭看她,「我還需要她讓?」

霜降看王妃走過去,朝後看了一眼,穀雨這一趟去祁將軍那兒,要趕緊把王爺找回來才是啊,萬一王妃受了傷怎麼辦。

————————————————

到了練馬場這兒,女子前去挑馬,沖著後面的謝滿月挑眉,「喂,你會不會選。」

謝滿月不理她,在馬廄里看著,慢慢踱步過去,最終選了角落裡一匹棕紅色的駿馬,抬手輕輕摸了摸它的頭,馬抬頭哼了聲,謝滿月拿起一旁木欄上放著的蘿蔔喂它,「這個。」

女子哼了聲,運氣好而已,瞎挑都能挑准,轉頭看守在馬廄外的士兵,「把她選中的馬牽出來,我們要比試。」

「許大小姐,你哥吩咐過了,不許你在練馬場里和別人比試。」門口守著的士兵一口拒絕了她,這許副將吩咐過的,他哪兒敢不從。

「我哥讓你阻止我和士兵們比試,現在我和這位夫人比試你怕什麼。」許穎瞪了他一眼,「快去。」

士兵算是怕了她了,又不認得謝滿月,前去把謝滿月挑中的馬拉出來,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囑咐謝滿月,「夫人,你若是不會,就騎著別動,它自己會走完一整圈。」

馬廄里的馬都教養的不錯,對練馬場熟悉,平日里沒人騎也都是順著跑圈,謝滿月點點頭,拉住馬韁繩出去,許穎遠遠的看著她,待她走近了,眼底有嘲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謝滿月著的一身裝束並不太合適騎馬,和許穎比起來,則更是相差甚遠,謝滿月抬手輕輕摸著馬,「輸贏怎麼說。」

「你定。」

許穎話音剛落,那頭匆匆的跑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男子看到謝滿月牽著馬時神色一僵,繼而看向許穎,神情里有慍怒,「胡鬧!」

「大哥。」許穎喊了聲,瞥了一眼大哥身後前來的人,「我可沒鬧,是她自己要比試的。」

謝滿月看到喬瑾瑜過來,略顯心虛,轉而笑眯眯的看著他,「你來啦。」

「王爺,小妹她胡鬧,怎麼能和王妃比試這個,這件事我替她和王妃道歉。」許晟瞪了許穎一眼,忙向謝滿月道歉,和定王妃比騎馬,這不是欺負人,太不懂事了。

「大哥,你道歉什麼,又不是我逼她的。」許穎哼了聲,不樂意了,「你常說定王爺是個人物,那他的王妃總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吧,再說了,馬都牽出來了,哪有牽回去的道理。」

「你!」許晟瞪著她,「你再胡鬧,下次爹要管你,我可不替你說話了。」

「誰要你說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許穎不理她,看著謝滿月,「你還比不比。」

喬瑾瑜走到自己媳婦身旁,皺著眉看她這一身裝束,謝滿月扭頭趕緊安撫她,「我就比一場。」

「這身衣服不合適。」

「過障礙啊,沒事。」謝滿月再三保證,恨不得拉一拉裙子要示範給他看。

喬瑾瑜了解她的脾氣,這一場被人挑釁著都沒比的話,下回她也會偷著比回來,「三個障礙。」

謝滿月伸出五指,「五個。」

沒等喬瑾瑜拒絕,謝滿月轉頭看許穎,「你這麼瞧不起兆京來的夫人,這樣好了,若是你輸了,從下月開始,你半年不許騎馬,學女紅,以綉大河江山圖為標準,沒綉完的繼續綉,直到綉完為止才能再出去騎馬,如何?」

許穎仰頭,她怎麼可能會輸,「要我贏了呢。」

謝滿月攤手,「我就離開毫安,怎麼樣?」

「一言為定,從這兒過五個障礙,燒香為限,誰快誰就贏,我先來!」命士兵點香,許穎二話不說即刻上馬,等一聲令下,朝著那兒障礙處策馬而去。

後面許晟忍不住多看了定王妃幾眼,見她慢悠悠的撫摸著馬匹,都沒看許穎是怎麼過障礙的,不免擔心,「老大,你怎麼不攔著王妃,這要是輸了。」難道真的離開毫安啊,定王妃賭的可真大。

「她不會輸的。」喬瑾瑜轉頭看許晟,「你妹妹好像不善女紅。」

許晟嘆了聲,「什麼啊,她根本不會,荷包都不會綉,就喜歡和人比武藝,騎馬還是前幾年剛剛學的,被我爹說了很多回了,不聽。」

喬瑾瑜點了點頭,忖思著,提醒他,「大河江山圖長五尺,寬三尺,手藝精湛的綉娘,三四月能綉完。」

許晟一愣,三四個月,那手藝不精湛的呢。

......

一聲馬嘯,許穎回來了。

踏馬捲起的塵土飛揚,她故意在謝滿月周身跑了一圈,停下來之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高聲道,「是不是要人抬個椅子過來給你停呢,要是上不去你說,可以讓定王爺扶你上去啊。」

謝滿月看了看那邊的障礙,提了裙子摸了摸馬背,手握住馬鞍后一隻腳踩在馬鐙上,用力一跳,整個人輕越著上了馬背。

許穎看到她上去了,哼了聲,下馬走到許晟這兒,見謝滿月慢悠悠的過去,和那點香的士兵在說話,她轉頭看喬瑾瑜,「定王爺,你可別說我欺負了她,這比試是她提出來的,我也不是不講理,輸了之後回去兆京倒是大可不必。」

這兆京來的夫人是什麼樣兒她見識過了,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也輕聲細語,一到颳風天,關在屋子裡出不來,隔了不過三天就要喊著自己那兒不舒坦,這不都好好的活下來了,得多嬌貴啊。

喬瑾瑜冷淡著神情,「你要是輸了,她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許穎被許晟拉了一把,她癟嘴,「我才不會輸。」

只見謝滿月騎馬來回踱步了幾趟,站在起跑點上后才讓那士兵點香,本來還緩步的馬忽然加速朝著前面奔過去,從許穎這兒的角度,謝滿月騎的那馬快速的越過了木樁之後,只見謝滿月向後仰低了身子,從竹竿下過去,一連串三個動作,行雲流水。

許晟是有些看呆了,穿成這樣她還能這麼靈巧,「許穎,和你用的差不多吧。」

「還有回來的,我就不信她連那個都越的過去。」許穎不信,回來的是過兩個障礙,上坡后衝下坡,繼而馬越過杆子,上面的杆子要直接從她和馬的中間隔離過去才行。

這兒謝滿月已經駕馬上坡,在向下沖的那一刻,她撐起身子,雙手扶著馬鞍,當著他們的面,在馬背上倒立了起來。

抬頭看越來越近的杆子,謝滿月倒立起來的身子微躬起來,本來到這兒是要減速,她卻沒有拉韁繩,而是在馬匹快速飛躍杆子的時候,迎面要撞上杆子時,謝滿月輕輕一躍,躬著的身子懸空的雙腳過了杆子之後即刻朝下,雙手脫離,在馬背上呈現了一個快速翻滾的姿勢。

等馬四足落地后,謝滿月的雙腳剛好掛在馬鐙上,握住韁繩,朝著終點奔過來。

許晟直接看呆了。

剛剛衝下來那一幕,他覺得定王妃整個人都會被杆子打下來的,她卻以這樣的姿勢越過了杆子,此等馬背上的技藝,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子做。

許穎也看呆了,她怔怔的看著她到了終點,喃喃,「這不可能。」繼而扭頭看許晟,「大哥,這怎麼可能,她...她剛剛是怎麼跳過來的。」

那兒士兵已經比較出兩支香的長短,謝滿月的比許穎的長,也就是燒的時間短,她比較快。

「定王妃勝。」那兒士兵高喊了聲。

許穎臉色微變,走到了謝滿月的跟前,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願賭服輸,我不騎馬,把大河江山圖綉出來。」

謝滿月活動了一下手臂,許久不曾這樣,剛剛倒立的時候她險些沒從馬上掉下來,見她這麼爽快,笑道,「你說到做到。」

「既然我輸了自然不會耍賴,綉就綉,不就是大河江山圖。」許穎哼了聲,「下次我還要和你比,我一定可以比你快的。」

「沒綉完之前不可以騎馬,願賭服輸,等你綉完了再說吧。」謝滿月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提醒,「你最好還是請一個綉娘回來先教你怎麼綉比較好。」

許穎鮮少接觸女紅,更不清楚大河江山圖的篇幅到底有多大,甚至得花多少時間綉她都不清楚,若是她知道,恐怕此時就不會是這個神情了。

許晟看著定王爺帶著定王妃離開,再看妹妹那一臉想要打敗定王妃的篤定,他覺得她是被定王妃給坑了。

————————————————

天已經暗下來了,謝滿月在五營沒有留多久跟著喬瑾瑜回了王府,這兒祁豐的屋子內,下屬前來看他,講起了傍晚的時候練馬場的比試。

一開始祁豐還聽得饒有興緻,可在聽到謝滿月下坡時用的那一招時,祁豐的臉色就不對了,他轉頭看下屬,「你再說一遍定王妃用的是什麼姿勢。」

「倒立在馬背上翻身過杆子。」下屬嘖了聲,「將軍,您這乾女兒和大小姐是一樣的出色,這樣的身手,怎麼看都不像是兆京城中侯府里會養出來的小姐,倒像是在軍營裡頭混大的。」

祁豐沉默了,這個姿勢,這世上能做的人有很多,屬於耍花腔,但是下坡時為了節約時間,會這麼鋌而走險的人卻沒幾個,其中女子更是少。

很多年前,阿玥才十一二歲的時候,她說要去和孫家小子比試,決不能輸,讓他教她時,他教了她這一招。

「定王妃的騎術如何。」半響,祁豐問了一句。

「屬下沒親眼所見,不過聽馬廄里的士兵說,這定王妃的騎術,沒個十年八年的練不下來,許家那丫頭,以前刁難了別人這麼多回,這次可算是遇到對手了。」下屬說的繪聲繪色,恍若是他自己親眼所見似的,祁豐卻陷入了沉思,定王妃到底有沒有這十年八年的功底,他很清楚。

只是祁豐心中有難以置信的一塊在,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一直沒有去想過這個可能性。

轉頭看一旁桌子上喝剩下的湯,這大骨湯中添的幾位葯很熟悉,都是養生合骨的,她不僅僅是對他的事情熟悉,她還對阿玥的事情也很熟悉。

祁豐眯了眯眼,屬下以為他累了,退了出去。

半響,祁豐睜開眼,眼前似乎是迷迷糊糊的重疊著兩張臉,合在一塊兒,就變成了有著定王妃模樣的阿玥。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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