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01.取名
?喬瑾瑜回王府後一說,謝滿月當即就想起了一個人,那還是當年她回到兆京的第三年,十四歲時,和齊皓軒的親事都還沒定下來,當時秋狩,宮中邀請各家女眷前去參加,謝滿月本來就喜好這些便欣然前往。
「不過當天出盡風頭的是衛侯爺的孫女,她自小跟著衛侯爺學武藝,在女子之中她的騎術算是過人,只不過最後拔得頭籌的並不是衛家小姐,而是大公主。」
謝滿月想了想,「那時大公主是有親自上場,不過射靶是由她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代勞,那人看起來冷冰冰的本事不小,隔著比我們多了幾倍的距離,直中了靶心還把衛家小姐的箭給從中劈開了。」
有大公主參與的比賽,這第一名肯定是沒別人的份,謝滿月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當天那衛家小姐因此還諷刺過大公主,又要這第一,自己又不上場的,找個有本事的侍衛來做什麼。
「那不是普通的侍衛。」謝滿月這麼說喬瑾瑜也有些印象了,「父皇在她滿八歲的時候送了她兩個貼身侍衛,那兩個侍衛當時也不過才是少年,十一二歲的年紀,保護了她不少年了。」
「那現在呢?」謝滿月後來就沒再見到那幾個侍衛了,按理來說,這樣的人不應該隨時跟在大公主身邊么。
「她成親之後那兩個侍衛就沒有繼續留在她身邊。」夫妻倆對看了一眼,人又沒死,去哪兒了?還不是被皇上召回去,難不成轉暗處替大公主辦事。
喬瑾瑜還是不想讓她多操心這些事,「等回去再說。」
如今尚處在『證據不足』的狀態,謝滿月也不急,總是能水落石出。
斜靠在他身上,謝滿月忽然微皺了下眉頭,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喬瑾瑜一怔,那是從她腹部傳來的響動,很輕很輕的一記,頂了下他的手心。
尚未細細品那感覺,謝滿月拉著他的手又朝著另一側挪了挪,這回好似範圍大了些,動的時間也長了些,柔軟的撞入了喬瑾瑜的心底,像是一雙小手在觸摸他。
「頑皮的很呢。」謝滿月輕笑,「大夫說四月多就會動了,如今這樣算是動的活躍。」
喬瑾瑜反手握住她的手,頭輕輕靠在她肩膀上,也沒說話,謝滿月抬起另只手摸了摸他的臉,轉頭看他,「你說,取什麼名字好。」
「大哥和二哥的孩子父皇都賜名了。」
「那我們取個小名。」謝滿月不擔心孩子的名字,皇家大約是天底下最好面子的家族了,「你說叫什麼好?」
謝滿月就這麼盯著他,喬瑾瑜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男孩子就叫遇兒。」
「那女孩子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悅兒。」
謝滿月轉了個身,默念了這兩個名字,臉頰微微泛紅,喬瑾瑜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解釋,「遇見你,留住你。」
有了身孕后謝滿月這五官都敏感的很,他的話鬧了她臉頰通紅,身子都跟著有些熱了,微掙扎著從他懷裡起來,坐在床上看著他,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說什麼,睜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喬瑾瑜又把她摟了回去。
「瑾瑜,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看到我心裡想什麼呢。」謝滿月有些無聊的伸手捏他領子上的扣子,漫不經心的問。
她貓一樣每每從他脖子那兒撓過,就像是撓到了他的心裡,喬瑾瑜呼吸有些亂,「從哪裡忽然跑出來的姑娘,還非要和我呆在一個山洞裡。」
喬瑾瑜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看到她的時候是很抗拒的,他素來不喜歡和人親近,尤其是女子,那時謝滿月直接擠進山洞裡來了,狹窄的空間里滿滿都是女孩子獨有的清新香氣,他就更不習慣。
「我那時是被馬茹嫣她們坑的。」謝滿月嘟嘴,「就你哪兒有亮光,四周黑漆漆的。」
那她的膽兒得多大,一點都沒有受驚嚇的樣子,他不理她,她還坦然的從懷裡拿出了零嘴吃,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眼中這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在他心裡留下了一點印象。
真正印象深刻的是後來惠明宮他祭奠母妃那天,太子大婚,她又是迷了路到冷宮,她和他遇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都不一樣。
一旦對一個人上了心印象深刻了,今後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多在意一些,福國寺中的賞花,宮中相遇,祁將軍府的囑託,還有她千里迢迢送到毫安的天珠。
喬瑾瑜還為此特地去打聽過關於這天珠的事,大都是假的,傳聞中有的也得靠機緣巧合,他拿這東西當寶,她信中要他隨身帶著他便隨身帶著。
再度回到兆京時,她長大了。
遠遠看著她,喬瑾瑜動了想要把她娶回家的念頭,也就是差那麼一個時機,道觀中看到她坐在牆上那手足無措的樣子時,喬瑾瑜自然的走到了牆角,而她落在他懷裡的那一剎那,他那念頭直接滋長著席捲了他的所有,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謝滿月聽著聽著,手下一頓,扣子被她給摳開了,領子敞開一些,露出了掛著天珠的繩子。
謝滿月紅著臉,假借著手上有事兒做,把那天珠翻了出來,在手裡輕輕把玩著,殊不知這幾個簡單的東西,把喬瑾瑜的呼吸又挑深了幾分,他握住她頑皮的手,聲音低啞,「何媽今天怎麼還沒進來。」
「何媽她早上的時候路滑扭傷了腰,穀雨要來守夜。」謝滿月的聲音輕了很多,「我讓她去外頭守著了。」
喬瑾瑜神情一閃,握著她的手緊了些,「她們不來屋子裡守了?」
謝滿月點點頭,喬瑾瑜當下就意會了她的意思,把她扶了扶側壓著低頭問她,「何媽這傷,得養多少日子。」
「大夫說,約莫半個多月吧。」
下一秒,喬瑾瑜已經抬手去拉帷帳上的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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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她們是不敢和何媽說,也是奇了,何媽的腰傷本來是半月的葯,後來大夫來過之後,又給何媽多配了幾種,還額外囑咐她不能躺在地上,容易著涼,年紀大了得躺著休養好,尤其是晚上,於是何媽這腰傷,就整整養了一個半月。
等她傷好了,這會兒都已經十一月初,毫安這兒雖然還未下雪,天已經很冷了,王府山下備足了過冬的,謝滿月臨盆的日子是在開春一月,這時毫安還很冷,到時下著鵝毛大雪,再備東西也麻煩,何媽就一次著都備齊全,穩婆也多找了一個。
十一月中后毫安開始下雪,這兒的天奇怪得很,還沒下雪時冷風凌厲,出去一趟都能刮出一臉的冰渣子,等到了下雪天,風停了,這天兒還沒之前的冷。
毫安城並不大,每年雖然下雪的日子久,但不至於封道,那些山林里的路並不似兆京那樣的鬱鬱蔥蔥,所以積雪也就是如地面一般鋪著,馬車是過不去,但是牽著狗拉板子還能出行。
每年軍營里要去外面的鎮上拉物資都是這樣來去,一到下雪,軍營里又要忙上一陣子,祁豐帶人一天兩趟在城內和山上巡邏,喬瑾瑜這兒則是被分派去鎮守城門,謝滿月呆在府中無事,十二月初的時候,許家那兒許穎前來王府拜訪她。
幾個人抬著的大框子進來,謝滿月到了前廳,許穎站在那兒讓人把框子駕到桌子上,掀開了上頭的布,就是謝滿月和她的賭約,大河江山圖。
她綉了大半年的時間,終於把這東西綉好了,綉完之後許穎還讓人給裱成了框親自送過來,她揚眉看著謝滿月,「行了,東西我已經綉完了。」
謝滿月上下看了一遍,笑眯眯著,「看來許夫人是不了解你,在這上面你也是極有天賦的。」
許穎哼了聲,「等你順利生下孩子之後我們在比試,為了彰顯公平,你沒法練,我這段日子也不去練習了。」
要不怎麼說謝滿月覺得她有趣,許穎的心眼實著呢,還不願意佔謝滿月的便宜。
「那你恐怕得等上好一陣子了。」謝滿月命人給她倒茶,「也許明年我們就回兆京了。」
「我娘說大哥要跟著王爺一起去兆京。」許穎皺著眉頭看謝滿月,「我才不想去。」
按著許夫人的心思,大約是希望女兒能嫁一個順心如意的,畢竟兆京那裡選擇也多,她們夫妻倆是在毫安安家落戶了,但是自己的孩子,當爹娘的都希望這路是越走越好。
許穎問完了這一句,又忽然問了好些關於兆京的事,還問了謝滿月其中幾家人的情況,等她離開口謝滿月才緩過神來,她問的那幾家,似乎也都是習武的,其中有一家謝滿月還熟悉一些,經常和孫家在走動的,家中有尚有兩個在適婚年紀的少爺。
謝滿月也只是猜測著,過了幾天後,臘八前夕,借著送年禮,許夫人親自來了一趟王府,和謝滿月提及之前許穎提到過的那幾家,證實了謝滿月心中的想法,許夫人是想把女兒嫁回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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