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年華舊事・貳

番外・年華舊事・貳

()阿甲來到胥家的時候還很小,以至於那些令人膽寒的,噩夢一樣的選拔過程都在過往中被模糊成一個暗色的,不願回憶的影子。

其實她和阿乙並不是親姐妹,如果要算的話,也就是同族而已。

說不清為了什麼,似乎家裡被滅族了,那時還實在是太小太小,她什麼都不記得,就已經被胥家的戰後重建政策收容了。在被收容的小孩子里發現了曾有一面之緣的阿乙,兩個小孩子坐在一起算了半天也算不出彼此的輩分血緣,於是乾脆按照年紀彼此稱作姐妹。

不管是胥家發起的爭鬥,還是別的勢力在胥家地盤上生出的是非,只要是在胥家力所能及的範圍里都會力求救援無辜民眾,重建受損區域。聽起來似乎挺有公德心的,但是如果要僅憑這樣就稱讚善良,阿甲一定會嗤之以鼻。

無論如何,胥家不養廢物,這是自上而下,無人可以逃避的鐵則。

就算是胥家的掌權者,胥家的太子,胥家家主的孩子們,不論多麼尊貴的身份,都不可能逃避的鐵則。無用之人一定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不能給家族做出貢獻,帶來榮耀,就一定會被當做廢物摒棄。

在這個家族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天都自覺地竭盡全力的為家族而奮鬥。

被收容的倖存者也是一樣,不論多少,一定要做出貢獻,得到的和付出的成正比,這是胥家的規則。作為沒有什麼能做的小孩子,他們會受到良好的教育,然後層層選拔,從身體到相貌,從學識到個性,挑選出最優秀的分配到最適合他們的地方去。被選上的孩子將在新的地方繼續學習,直到能夠參與工作,為家族效勞。

沒選上的,阿甲不知道。但是她和阿乙有幸通過了第一輪選拔——身體健康和相貌端正。進入第二層,性格測試之後,又因為少年老成的沉穩冷靜而得以留下來,在一段時間的學習之後,她們被連同其他二十個孩子送到了一個美麗而巨大的山谷里。

「歡迎來到胥家本宅。孩子們,歡迎你們的到來。」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們的,英俊而器宇軒昂的大叔張開雙臂,然而沒有一個孩子輕舉妄動。

「您好,初次見面,打擾了。」阿甲帶頭向男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呃……」男人有些吃癟,隨即身後傳來清脆張揚的笑聲:「爸爸你好蠢哦!」

「大玉兒,怎麼可以這麼說爸爸,爸爸會傷心的啦!」大叔可憐兮兮的回頭嗔怪美麗的女兒。

隨後坐在輪椅上的女孩也揚起了微笑:「不用緊張,今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歡迎回家。」她輕輕點頭,抬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二十二個孩子紛紛放鬆下來,對她點頭微笑。

「都不要在門口站著了。你們好,我是胥華珏,你們可以叫我小玉兒,跟我來。」她說完這句話調轉輪椅,身後突然鴉雀無聲,回身去,二十二個孩子全部漲紅了臉齊齊低頭躬身:「見過華珏小姐!」

胥華珏無奈的搖頭輕笑:「都說不用緊張了。」

阿甲被分配給了大小姐胥華玦,與其說是分配,不如說是被選中。胥家很奇怪的把大小姐和二小姐當做一個人來對待,所以名義上的二小姐反而是實際上的三小姐。

他們把胥華玦和胥華珏當成是一個人。

所以分給每人兩個的天干地支,到了大小姐這裡並沒有多出一倍。於是從那時起,阿甲就跟著胥華玦,而阿乙跟著胥華珏。

兩位大小姐都是不需要怎麼伺候的人,胥華玦是因為太能鬧騰了,等不及有人幫她做好,她就已經自己動手了,做下人的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著這位祖宗一陣風似的來去。胥華珏則是因為需要太少,她幾乎從來沒有要求,什麼都不挑剔,除了看看書也就是胥華玦來找她才會離開房間,而那時候一切又都被寵愛妹妹的大玉兒包辦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大多數時間還是在上課,各種課程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和主人之間的感情培養得也很慢,倒是彼此之間因為每天都在一起的緣故要更熟悉一些,直到那一年。

大小姐十四歲那年,小玉兒胥華珏離世,整個胥家都陷入一片愁雲慘淡里,胥華玦好像也跟著死去了一遭,原本屬於兩個人的,現在全部都歸她一個人了。

她厭惡這些,也沒有絲毫心情做任何別的,兩個人睡的超級大床上突然只剩下一個人,她失眠了整整一年。

要說,胥大小姐之前就不是什麼好貨,年紀小小的就對兩性之間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阿甲不知道胥華珏是否也知道她這些事,但是她經常會找人做實驗她是清楚的。

至少從來沒有弄到自己床上去,可是那一年,她是真的苦了,十四年來陪伴身側的人突然就沒了,讓她幾乎死過去一次。之後某天晚上,她形容憔悴的對阿甲說:「阿甲,來陪我。」

阿甲當時頓了一下,隨即答道:「是,大小姐。」

陪你?你倒是講清楚是怎麼個陪法啊?

當晚糾結著自己是應該帶一本睡前讀物和助眠音樂過去,還是應該帶助興的熏香換上更方便脫的內衣,阿甲一路神色詭異的進了胥華玦的房間。

「阿甲?」阿乙在門前叫住她:「你……」

「大小姐叫我去陪她。」她平平淡淡的說,不知道那鬼妮子怎麼就露出各種複雜的神色:「侍寢?你保重啊……」

「啪!」她在那丫頭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少廢話,如果……」她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明天沒能出來,你……準備一下大小姐的早餐……」

「……知道。」

走了幾步阿乙忽然追問道:「需要我幫你叫醫療所的人來嗎?」

「……不必了。」

可是其實……大小姐只不過是讓她躺在床上當了一晚的人形抱枕而已。

次日阿乙失望透了的看著她身板筆直的走出胥華玦的房間傳喚人準備早餐。

「嘖嘖嘖嘖……看來你魅力不夠啊……」

阿甲橫她一眼:「下次我會向大小姐舉薦你去的。」

「啊喂……」

一年後的某日胥大小姐再次提出了相同的請求,阿甲自是一口答應,彼時年方十六還沒那麼唯我獨尊的胥華玦露出些許忐忑的表情:「喂,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唔……如果大小姐您說的是『您想上我』這個意思的話,我明白。」

「噗……你怎麼知道?」

「咳,您最近沒有找新的床伴,而且辦公的時候會看我了,雖然看的是胸和臀部。」她說完,補充了一句:「阿乙說,我最近胸有變大。」

「……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阿甲搖頭:「不知道,要我叫她過來問問嗎?」

「不……不用了。晚上記得來我房間。」

「是。」

晚上阿甲如約去胥華玦的房間,叩門:「大小姐。」

「進來。」胥華玦在起居室里,才剛從父親那裡接手國際事物,尚且不大熟悉的她最近很努力的在補課,看樣子洗過澡了,長發半濕搭在一側肩膀上,穿著白浴袍窩在沙發里,一腳踩著沙發的紅木扶手,當時還白皙得有如羊脂玉一樣的腿一路精雕細琢到腳踝。

側身看來時露出敞開的大片雪白胸口和玲瓏鎖骨,配上優雅的頸項恰是一副引得人食指大動的秀色可餐圖。

主人毫無自覺的一揚手:「過來。你看這兩個月以來的資金流向……」

阿甲應聲過去,一邊聽她說一邊拿毛巾幫她擦頭髮,那個人比自己還要年少些許,深夜裡也不得安眠的思慮著這些太過沉重的事,阿甲禁不住低頭在主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有意,舌尖觸及主人微涼的耳廓,胥華玦僵硬了一瞬。

「阿甲……」手底下的聲音驀然低沉下去,帶著讓人渾身血液瞬間被點燃的性感,阿甲覺得周圍的溫度片刻間就升高了,胥華玦起身看著她笑了笑:「好,我是該休息了。」

她說著一揚手把手裡的東西紛紛揚揚的拋向空中,紙張嘩啦啦散了一地,阿甲頭痛的嘆了口氣,幫她撿起來。

「你在磨蹭什麼?」拖著柔軟而粘膩尾音的不滿話語從卧室傳來,阿甲放好東西快步走進去。

「大小姐……」阿甲在門邊駐足:「您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胥華玦的浴袍扔在一邊,整個人光裸著躺在紫紅色的床單上,阿甲蹙眉:「今早是誰換的床單?怎麼是這種顏色?」

「下午阿乙來重新換了一下,說這樣會比較有食慾。」

彼時胥華玦大小姐雪膚烏髮,玉體橫陳,相映於深色的床上,無限慵懶的支起一條腿:「關於速度……我本來就只穿了那件浴袍。」

她抬手催促,阿甲無奈搖頭脫衣:「您這樣子說要推倒我的話實在是讓我覺得很不甘心啊……」

「嗯?你想造反嗎?」「胥華玦把人拉過來,肌膚相貼阿甲才體會到那綢緞一樣絲滑而微涼的皮膚有多麼讓人慾罷不能,她呼吸漸重:「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可惜……」胥華玦猛的翻身,探頭輕啄阿甲頸側,身下短髮的少女細細碎碎的發出若有似無的聲音,她舌尖過處盡皆發熱,阿甲抬手觸碰了一下胥華玦的背:「可以嗎?」聲音里已經含滿了豐沛的水汽,柔軟而蕩漾。

「當然。」胥華玦握住她的手牽引著放在自己身上,彼此身體交合摩擦,她身上散發出灼人的熱度,阿甲緊貼著她。

「對了,昨日……由三號空港發出的那批貨到哪兒了?」

「唔……大概途經巴伐利亞……快到了,那是阿乙負責的……」

「……抱歉……」

「……您在為什麼道歉?」

「唔?」

「……做這種事的時候說不著邊際的話……還是…哈啊…唔……剛才動作太大……還是…唔嗯…還是……問錯了工作負責人?」

「呼……很重要嗎?」

「……不。」

「那麼……都。」

翌日,一切照常,只是胥華玦給她放了一天假,回房間休息的時候浴室里放滿了熱水,空氣里有精油的味道。她看了一眼和她同住的阿乙的床,上面整整齊齊完全沒有絲毫被人睡過的痕迹。

桌子上還放著一些她可能會用得到的葯,她笑一聲:「大小姐的技術比你想象的好。」

她除去衣衫躺進熱水裡,酸軟的肌肉身體舒服得讓她呼出一口氣。

「這丫頭……」她撩撩水輕笑:「不枉疼她十幾年。」

閉上眼,霧氣中的臉也不過年少的稚嫩。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主要是有人說『想看阿甲和胥華玦』的產物。

另外,明天朕二十大壽,就不更了,欽此。

各位晚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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