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

()派走了雲悕,胥家太子相當的寂寞,晚上兩個寂寞的女人並肩躺在露台上的大床里,相當純潔的聊天。

露台下一個傭人扣了扣玻璃門,伊麗莎白伸出一隻潔白手臂出去,殷紅的吻痕從被遮住的部分一直蔓延出來直到手腕,門打開,一封戰報交到她手上。

「你家大貓發回來的?」胥華玦背靠著軟綿綿的靠墊,自斟自飲,被單拉到胸口,看上去還真像剛做過什麼一樣。

「嗯。」伊麗莎白拿著信躺回胥華玦肩膀上:「已經進入地中海,和席德爾瓦家族發生了第一次衝突,伊迪絲把那家的旗艦都削掉了半邊。」

「唔……不錯。」身邊的人聲線高雅,平滑得像一曲詠嘆調的頌歌:「聯合國的通告什麼時候發出來呢?」她不懷好意的挑起唇角笑。

伊麗莎白漫不經心的說:「大概還在想要用什麼借口,套用在哪國名義上才能名正言順。」

胥華玦突然想到什麼,側身摟著伊麗莎白肩頭笑道:「真想讓那隻野獸看看現在這幅場景,只要想一想她的臉色我就覺得好有趣!」伊麗莎白對胥家大小姐的孩子氣報以包容而無奈的一笑,拉下被單,露出從脖頸一直延伸下去,綿延不斷的斑斑紅痕:「還說……就是因為想到我會單獨和你在一起,臨走之前非要在我身上標明所有權,搞得我現在都打不直腰。」

「哼哼……所有權,真不明白你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華玦……你這是吃醋了嗎?」伊麗莎白不可思議的問。

胥華玦揮揮手:「怎麼可能……就算要吃也不會吃她的呀!」

「唔……?那麼是誰?」伊麗莎白一句話問到胥華玦啞口無言,訕訕的回過身:「嗷嗚……」

「說人話!你別裝了!」

「嗷嗚?」

「去……」

隨著地中海的戰報不斷的發回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伊迪絲和雲悕的聯合戰隊同時面對三方壓力——惠特尼家族,席德爾瓦家族,和其他的光明會,因此並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或者說,以少敵多得多虧了紅豹能躲會跑才屢屢偷襲成功,效仿上個世紀某個臭名昭著的軍事家,『火焰金錢豹』從發家時期起就最擅長閃電戰,並且以此強盜風格積聚了大筆財富。

但是很快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胥家和五月家的交涉開始陷入尷僵持,不管五月家怎麼明裡暗裡的威脅談判,胥家都堅持他們的說法——五月青遙的失蹤與他們無關,尤其是,當初負責交涉的雲悕此刻正在地中海的戰局中脫不出身。如果要找她,請自行去『火焰金錢豹』的艦隊里找。

終於在五月的一天,胥華玦收到讓她無比無奈的消息——青遙被抓到了。

即使是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風險的,但是真的看到這消息的時候還是讓她頭痛了不止一點點。接著立刻面臨五月家的責難和解除盟約,她不得不回到胥家去應付五月家的人,令她驚訝的是五月青遙被找到的理由。

「難道你要告訴我她戀愛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重新回到身邊的阿甲,後者確認般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備忘:「是的。目前看來,確實如此。」

怎麼一個兩個……全部都戀愛了?

這個世界……難道沒有愛情就不能活嗎?

阿甲看她的主人面色糾結難看的撐在窗台上,不禁擔心的問:「怎麼了嗎?大小姐。」

胥華玦漫不經心的揮揮手:「沒什麼……」

她坐回椅子上,打開那個文件夾——照片里黑色短髮的女孩,十七歲——比她的小貓還小呢!穿著一身服帖的侍者裝,一副溫潤又青澀的模樣,青遙喜歡這種類型的?

看了看資料,根本就是個平凡無奇,毫無閃光點的普通人嘛!

隨即又想到——該死的那隻貓咪不是也裝普通人裝的很爽?明明身上有那麼不普通的天賦,也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毫無經驗的涉足於地下世界還遊刃有餘,全身而退,這樣的珍寶,卻用灰塵把自己掩埋起來,藏得嚴嚴實實。

而最過分的是她竟然毫無察覺!

騙過了她手下的情報網……胥華玦閉上眼,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喝點菊花茶降火,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雲悕偽裝的平凡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是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女孩的不平凡——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

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得不懷疑,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留在我身邊?

如果是一個平凡的人,或許可以說是因為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新鮮世界迷花了眼,可以說是因為眷戀榮華權貴,可以說是因為不舍她的寵愛,可是那個人,她知道那個女孩本身就擁有值得這一切的實力,只需要稍加打磨,她就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這一切。

那為什麼還留在她身邊?做一隻寵物就那麼開心嗎?你的願望和志向就只有這麼一點?

做一個管家就可以了?可以做的明明不止這些,為什麼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對什麼有興趣?』

——『你。』

——『你想要什麼?』

——『胥華玦。』

那孩子澄澈分明又充滿了蠱惑的眼在她腦袋裡晃來晃去,胥華玦一陣心浮氣躁靠在椅子里一腳踹翻了腳邊的腳凳。

阿甲驚訝的看著她突如其來的怒火。

不要再想了!

鬼知道這些話是真是假,鬼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想要的,想得到……胥華玦這個名字,的確是值得很多人敬畏,也的確很值錢,可是她完全不覺得這會讓那個對什麼都不在意的雲悕也有同樣的感覺——那個人,就應該是一副什麼都入不了她眼的死樣子才對啊!

她第一次否定了自己的價值,第一次承認,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雲悕。

「阿甲,去把這個孩子接手過來,讓人好好照顧她。」

沒幾天她就接到了五月家的婚禮消息,但是胥家沒有收到請帖,看來是徹底決裂了,這邊不得不準備提防五月家倒向光明會,畢竟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光明會一直試圖拉攏五月家,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五月家選擇了胥家作為合作夥伴和依附者,既然現在跟胥家決裂,他們有必要找一個新的,並且和胥家不合的靠山。

大概是青遙終於取得了行動權,胥華玦接到了她的電話,那邊那位再過十幾個小時就要嫁做人婦,電話里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兩邊都相對無言。

「對不起。」最終還是青遙先開了口,聲音有些啞,胥華玦說不上來她是不是哭過了,但是表姐的聲音里多了些什麼東西讓她覺得有著這樣的聲音的人應該是不會再哭的了。

「都是因為我的任性和不負責任而連累了你和胥家。」的確是多了些東西,這種堅定的感覺以前從來不會在青遙的聲音里聽到。

好像已經看破了自己既定的命運,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並且斬斷一切退路一樣,有一種堅定到決絕,一往無前無人可擋的感覺。

胥華玦在電話這邊揚起了眉:「只是我壓錯棋而已,說不上什麼連累不連累。」

那邊似乎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可是這的確是我的責任。」

「唉……你也知道,單純的朋友的話,我就你這麼一個,我一直在想,能夠被一個笨手笨腳的朋友拖累,其實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小時候曾經很羨慕那些小孩子,只是自己一直無緣嘗試,現在……算是彌補了小時候的遺憾。」胥華玦說。

那邊笑得更暢快了:「天吶,胥家大小姐是在安慰人嗎?」

「最後幫我一個忙,華玦。這輩子,我最後求你一次。」那邊的聲音突然鄭重起來,胥華玦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放過我。」

「幫我照顧她,是我對不起她。也許這輩子我都沒有機會能夠親口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我想也沒有必要,她不會原諒我,也不需要原諒我。但是我希望她能過得好好的,哪怕我不在,哪怕我看不見,再也見不到她,哪怕她什麼都不知道。幫我照顧她,我要她安全,無憂,一輩子都不須為任何事發愁。」

「……你的要求很有難度啊。」胥華玦懶洋洋的說:「至於么?你也為她弄得很慘,不是因為她,你本來可以逃掉。不動用力量去為她安排而是好好躲起來的話,你本來有可能不被發現。你被你爹罰慘了?你要嫁給一頭豬,你以後一生都擺脫不掉五月家了。」那些事她比誰都清楚,家族就像是一個泥沼,掉進去就出不來,她們苦苦掙扎,卻別無選擇。青遙掙扎了那麼多年,到底還是自己走了進去,被黑暗淹沒。

五月家和胥家不一樣,至少自己還有家人關心,但是青遙……

「華玦,你不懂。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對了,幫我轉告雲悕,我真的明白了,愛情,是什麼。不能吃,但是即使付出一切,都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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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是從(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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