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敵
()「要幫忙嗎?」雲悕回頭,細嫩的脖子被金屬項圈磨紅了一塊,她一歪頭就露出來。潔西卡在那片混亂里崴了腳,看她伸出來的手嗤笑:「你倒是閒情逸緻,悠哉得很!」
雲悕微笑禮貌得體,等她的手搭上來,扶起她跟著羅曼諾夫家的部隊撤退,沒有半點不良意圖。
「怎麼這麼乖?」潔西卡不信她這兔子的外皮,可是那人轉頭回眼,確確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沒有任何一絲陰霾。
「我不會相信的,不管你怎麼裝,你都騙不了我!」潔西卡說,揮落雲悕的手,招自己的親信過來扶她,越過雲悕到前面去了。
雲悕落在後面,若有所思一般站了會兒,聳聳肩,跟上。
回到羅曼諾夫暫時落腳的地方,有人來給雲悕換了葯,天氣炎熱,她的傷口多數已經紅腫發炎,但她忍耐力極好,不管是痛是癢都無半句怨言,有葯就用藥,有水就洗澡,就飯就吃,有衣就穿,半點也無心憂。她平日也沒事做,讓待在房裡就絕不出去亂走,天天吃飽了就坐在窗邊發獃,做著最聽話的囚犯,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眼看再這麼養下去臉上都要養出肉來了。潔西卡終於來了。
「幾天不見,看來你過得不錯。」潔西卡進了門,自然有人在她身後放下椅子,她往後一坐,眼前的少女起身轉過頭來,甜甜一笑:「是,承蒙照顧。」
潔西卡臉上笑意一滯:「我真是討厭你們。我總看不慣胥華玦那副有話不說非要繞著圈子的樣子,你們總是這麼麻煩,你也是跟她學的嗎?」
雲悕臉上表情有些微妙,她垂眸開口:「……恕我直言,胥華玦的性格是公認的坦率爽朗,光明磊落,從來不喜歡繞圈子的。」
「噢?」潔西卡皺起眉:「那麼看來我們對這個的認知還存在差異。」
「不過沒關係,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胥家似乎已經放棄你了,胥華玦在全球各地都發動了戰爭,假託恐怖分子,內亂以及他人之名光明正大的搶奪資源土地,打壓對手。她親自領兵壓陣,光明會元氣大傷,我的家族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據說……你是胥華玦親手培養的?」
雲悕看破她的意圖:「是正在培養,我在她身邊,只有一年。」
潔西卡點點頭:「她都教了你些什麼?」
雲悕無奈蹙眉:「大概……有教過我如何當個強盜土匪。」
「她真的這麼教你?」潔西卡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不管怎麼樣,在她的心裡胥華玦給她的印象就是智謀,但是雲悕毫無遲疑的肯定:「她說過,做黑社會就要有個黑社會的樣子。」
「是嗎?那麼……就讓我看看什麼才是黑社會該有的樣子。」
「大小姐,光明會那邊有動作了。」阿甲撩開帳子進門,一夜未眠的兩隻貓科動物同時抬頭,而看伊迪絲眼下的青黑,恐怕已經不止一夜未睡了:「我說過你想得太美好了!哪有可能事事都如你願?」她氣得拍桌拂袖,可是那人根本不聽,一手劃過地圖:「成功的幾率有五成就可以一試,超過六成就應該去做,現在有七成把握你告訴我有什麼理由不試一試?」
「那麼還有三成怎麼辦?我們兵力不足!如果後方失守難道要把蘇丹港拱手讓人?」
胥華玦眯眼:「還真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個這麼沉穩妥帖的性子,那麼外面風傳『火焰金錢豹』暴躁衝動都是謠言了?」
伊迪絲拍桌:「肚子餓才有狩獵的必要,身邊有一塊肉為什麼要放手?」
「當然是為了更多的肉。」
臨時的摺疊會議桌兩側的將領正襟危坐看著兩位大人唇槍舌戰,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們的口水早在昨夜就吵幹了,現在只差一個定奪。
「不管怎麼樣,我說……『打!』」胥華玦手指杵在代表青尼羅河的藍線上,另一隻手指指自己肩膀上的花,一錘定音。
伊迪絲深吸一口氣,壓住滿腔憤慨戴上帽子,舉手碰了碰帽檐:「是。我會盡量攔住他們不讓他們繞過去操你的屁股。」
胥華玦斜眼睨她:「多謝你為我操心,但是我的貞操我自己負責。」
走出門前伊迪絲狠狠哼了一聲:「那種東西你有嗎?野狗都比你有節操!」
聳聳肩,展臂舒活筋骨,胥華玦好似不知疲倦一樣繼續發布命令,伊迪絲一走就沒人再和她吵嘴,帳子里的人紛紛領命退出去了,她這才坐回首席長腿往會議桌上一搭:「。」
「集合了馬卡洛夫家提供的能源資源,軍械,惠特尼以及席德爾瓦家,羅曼諾夫以絕對的武力優勢主戰,並且目前已經在國際上發出了聲明,借著維和的名義帶人過來了。帶頭的是潔西卡,但是……」她為自己的主人倒杯熱茶,這才忐忑說出下一句:「那支部隊依然是潔西卡的親信部隊,只是其中……有位副參謀長……是雲悕小姐。」
「噗……!」胥華玦一口熱茶噴出來,濕了自己的褲腿,她抬頭瞪眼:「什麼?」
「她在哪兒?有沒有人接觸過她?」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大腿有可能被熱茶燙紅一片,胥華玦毛毛躁躁的一掌拂開桌上那堆雜物,撐著桌子質問阿甲。
阿甲遺憾的搖搖頭,她知道胥大小姐其實想問的是——她怎麼樣?她還好嗎?
「搖頭是什麼?沒有?還是不知道?」胥華玦說不清此刻心裡的感覺,她的雲悕坐鎮在她的敵人帳中,可是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掀翻桌子大發雷霆?
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去驗證這個消息,維和部隊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進駐這片毗鄰紅海的土地,胥華玦掌握了蘇丹港和沿海一線,並且有計劃的向西推進預備佔領青尼羅河。可是維和部隊卻借道埃及貼著她的戰線扎進了青尼羅河上游,她很不幸的被伊迪絲言中,手慢一步,很可能要守不住屁股。
但是她又不肯調伊迪絲回來幫忙,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強守戰線並不明智,何況這戰線拉得太長。
思慮過後她決定偷襲對方的前進基地,並且是親自帶人去偷襲。
計劃本來非常順利,他們繞過對方的封鎖線潛了進去,她帶著人埋伏在城外,老虎和兔子一左一右兩翼包抄,只等『雄獅』戰隊從天而降發動強攻,她心裡是打好了算盤,強攻必定不下,但是趁著人調集兵力去對付『雄獅』的時候,老虎和兔子就好趁火打劫,最後的目的當然是把她這一對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城,只要她進了城,就是土匪下山,就算攻不下這座城都要攪得雞犬不寧。
最後再由戰隊接應她逃之夭夭。
可是她趴在黃沙地上等了半宿都沒等到進攻信號,聯絡戰隊那邊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大小姐?」阿甲也察覺了不對勁,問華玦,胥華玦一皺眉,她雖然衝動,但是並不莽撞,果斷揮手:「撤退。計劃取消。」阿甲自去聯絡,胥華玦盯著那座城,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有視線穿越過幾公里的距離,穿破黑夜在看著她。
他們開始撤退,但是『雄獅』戰隊和老虎兔子三方部隊都無法聯絡,胥華玦退回臨時駐地趕緊換顆聯絡衛星,這才找到三方部隊。
「怎麼回事?」好不容易終於回來,胥華玦一見撩起門帘走進來的三個人就驚呼出聲。
三個大男人滿身傷痕,纏著繃帶血跡斑斑,但是還好都不是什麼重傷,一身硝煙塵土,老虎重重坐在椅子上大聲訴苦:「大小姐,那傢伙是在玩我們啊!」
「就是,明顯是把我們當成了耗子耍,先是黑了通訊衛星,切斷我們的聯絡,然後引誘老虎提前攻城,我這邊明明都還沒動!」『雄獅』的隊長薩洛蒙斯喪氣的說,揮舞著大拳頭只是沒個撒氣的目標。
胥華玦皺眉,看向從來都冷靜的青年:「兔子,怎麼回事?」
青年額頭上包著白紗,按按眉心,取下眼鏡:「唉……我們徹底被人耍了。就像薩洛蒙斯說的那樣,對方肯定是之前就奪取了我們通訊衛星的許可權,在作戰開始之後就切斷了我們的聯絡,我們被徹底隔離了。這種情況下老虎弄不清薩洛蒙斯的進攻時間,恰好那時東北方向傳來混戰的聲音,他就以為是薩洛蒙斯動手了,結果自己衝進去才發現對方在門口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他最先被打散,他也發現了問題,所以提前撤離了。我也遇到了差不多的事,只是是對方先出城找到了我,所以我不得不後撤。老虎聽到的混戰就是我和對方發生衝突時的聲音。」
「之後薩洛蒙斯孤立無援,自然行動失敗。但是最奇怪的是,明明對方至少可以全殲我們至少一個部隊,卻故意把自己的兵力分散——我們幾乎沒有太大的傷亡。」他說完,也是一臉怪異的神色看著胥華玦,等著對方說話。
胥華玦輕叩桌面:「誰能知道我們的通訊衛星是哪顆?誰能最快的奪取到許可權?不……她根本不用黑掉那顆衛星,她本來就有通行許可權,因為……她有我的通行證。」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更新了,這文每到虐處我就下不了手。
調劑的時候開了篇新文,那邊好寂寞,我來打個廣告——我的新文,倆小孩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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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邊的更新會暫緩,我真的寫不出來。
這一章擠了四十多個小時TAT,而且好糟糕……寫不出來我都沒臉去群里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