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照雲道人再現
果然,他沒理會庄黎的眼色,繼續說道:「要不,慕容大俠,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我……我師父還在淮州等著我呢。」
慕容遵我打量了圓月一番,問道:「你師父是誰?」
「南島主人上官冥月!」
「哦?我只聽過見過南島一梟一面,怎麼,這隻鳥人呢?去哪裡了?」慕容遵我把「梟」字拆解成了鳥的意思。
圓月哪裡聽得懂,愣愣問道:「前輩,南島一梟是我始祖,你說的鳥,是什麼鳥,我們南島上倒是有不少海鳥。」
慕容遵我反而愣住了,這才發現,原來和自己對話的人,是一個大笨蛋,而且,還可能是自己見過的人之中,最大的一號笨蛋。
他當即面色一沉,說道:「我說的就是你的師祖,南島一梟!」
圓月心中納悶:你說我師祖就說唄,你幹嘛說什麼海鳥,這人說話,真是不通情理,怪不得風大哥一路上也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哼哼。
「我師祖死啦。」
「哦?能殺死南島一梟的人物,也不簡單,是誰幹的?」
「我聽我師父說過,是什麼深空之人,他在三十多年前把我們南島幾乎都殺光了。深仇大恨,對,深仇大恨!」
慕容遵我面色一震,顯然,他還是出乎意料了,他看向風驍騎。
風驍騎點了點頭,補充道:「正是照雲道人,不知道他什麼動機,三十多年前,他一個人蕩平了北門和南島,南島一梟死了,可北門尊者卻活了下來。」
慕容遵我皺眉道:「這個諸葛疑,依你剛才的講述,現在被困在遮天嶺腳下的江家大院,是嗎?」
「不錯,他被楚隨雲打敗,受了重傷,不知道藏如海會怎麼對付他。」
「諸葛疑,有意思,他的那個黑影,據我判斷,應當和虛空神掌如出一轍,來自虛空!」
風驍騎驚訝道:「這麼說來,慕容前輩與北門有些淵源?」
慕容遵我笑道:「風老弟,你果然聰明過人!」他又瞅了圓月一眼,一臉的不屑之色。
這份不屑,圓月倒是看出來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慕容遵我會對他擺出這麼一副臭表情。
切,我也懶得理會慕容遵我!
圓月背過身去,不再看慕容遵我。
慕容遵我怎麼會關注圓月的言行動作,再說,他已經和風驍騎談到緊要關頭。
他爽朗一笑,說道:「其實,我正是出自北門,只不過四十年前,我是一個黃口小兒,當時北門尊者諸葛疑是我的大師兄,他的為人,嘿嘿,我就不多說了。」
慕容遵我不想多說的,豈止是諸葛疑,而是他的北門生涯。風驍騎知趣,也不再多問,只是問道:「慕容大哥,我這裡有一本『仙之道』心法,是北門七子中的武老大交給我的,留在我這裡,總是不妥,而且,我很慚愧,看過幾遍之後,不知怎麼著,就練成了其中一部分神功……」
慕容遵我難言神色激動,多年以來,他遲遲突破不到「仙之道」境界,對他來說,雖然不影響武功修為的境界,但對於嗜武成痴的他來說,這是一個執念,一個一輩子都在想的問題:到底走通了「仙之道」,會是什麼感覺!
風驍騎從懷裡拿出這本書,但出於一種奇特的直覺,整個過程中,他完全沒有提及那個木盒子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不練而練」仙之道心法之後,他的直覺往往驚人準確,不想說之事,往往就是不能說之事,至今沒有例外。
雖然慕容遵我認他作兄弟,但這種毫無保留的感覺,只有面對鏡水月和楚蕭彤的時候,他才有過。
這一次,風驍騎再度選擇了遵從自己的直覺。
但「仙之道」心法,畢竟出自北門,風驍騎無論如何,不忍奪人之美,慕容遵我雖然早已脫離北門,但他的武功套路和境界修為,仍然是北門一派。
所以,把這本《仙之道心法》還給慕容遵我,也算是物歸北門原主,了卻他的一樁心事。
慕容遵我得到這本心法,立馬翻看起來,邊看邊大笑,聲音震空,傳出足足十里地之遠,庄黎趕忙拉住慕容遵我,說道:「遵我,你別再大笑了,驚動了敵人。」
慕容遵我恍若不聞,反口問道:「什麼敵人,哼,敢來就是找死。」
這時,風驍騎猛地感受到心中一震,他體內的深空之力忽然活躍起來。
慕容遵我面色也變了,只聽他大聲說道:「照雲道人,好久不見,怎麼,來見見晚輩嗎?」
論輩分,照雲道人當然是慕容遵我的前輩。
卻聽一旁樹林里傳出一個悠長的聲音,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慕容遵我,我倒是沒看錯你,整個北門裡,你是最有潛力的,當初你師父早早把你放走,算是給了你一條生路。」
風驍騎高聲問道:「是照雲道人到了嗎?」
那個中年聲音說道:「呵呵,風驍騎,你應該喊我祖師吧?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
鏡水月緊緊貼著風驍騎的胳膊,說道:「我們早就不是天雲觀的人了,也不是仁雲天師的弟子了。」
「哦?原來如此,仁雲天師還真是讓我失望啊。」
聲音更加清晰,從樹林里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卻是穿著軍裝,身披鎧甲。
他的臉型略顯瘦長,深凹的眼窩裡,滾動著一雙極其靈活精光的眼眸,看他的年齡,不過是四十歲出頭,可他的長發,卻讓人覺得飽經滄桑。
風驍騎早知必有一天,會見到照雲道人,但他萬萬想不到,第一次見到照雲道人的真容,他卻是穿著一身軍戎之裝。
風驍騎立馬明白了,指著遠處城牆上的士兵鎧甲,說道:「難道,這隻軍隊是你統帥的?」
照雲道人笑眯眯說道:「不錯,一百萬兩銀子,果然還是有些通天徹地之能,風驍騎,你看,我的這支『暗夜軍』,比之戴江山的『天公軍』如何啊?」
風驍騎苦笑道:「你的什麼『暗夜軍』到底怎樣,我只能說表面看上去還不錯,至於『天公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或者是屈從淫威,或者是想趁火打劫,毫無凝聚力可言。」
「說得好,一下子就說到了『天公軍』的致命弱點,那你說說看,茹功齋的茹家軍,又如何呢?」
慕容遵我插話道:「照雲道人,沒想到你變了口味,怎麼,不想當江湖至尊,想去當皇帝老兒了?」
照雲道人看了慕容遵我一眼,冷笑道:「江湖至尊,我早就當膩了,不是我故意想看看木神他們的魂魄轉世,只怕這個姑娘早已經死千百次了。」他看著鏡水月,神色和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風驍騎大驚道:「難道,你一直都在關注天雲觀的情況?」
照雲道人傲然端視,右手伸出,輕輕一握,說道:「不單是天雲觀,我看的是天下!」
風驍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難道,荒帝也是你放出來的?」
這一問,就連照雲道人也驚訝了,其餘人更是驚詫莫名!深感照雲道人之深不可測。
「哈哈,風驍騎,選你當深空傳人,真是不錯,不錯!你的悟性,遠勝其他深空傳人。」
「還有誰是深空傳人?」風驍騎連忙追問。
照雲道人微微一笑,說道:「這就不需要告訴你了,總之,他們都知道你,但你卻不知道他們。」
慕容遵我眼見風驍騎的猜測,並沒有被照雲道人否認,想必是猜的八九不離十,於是問道:「照雲道人,你把這些老怪物們都放出來,做什麼?」
照雲道人笑道:「說到放出這些老怪物,難道首功不應該是你嗎?慕容遵我?」
慕容遵我和風驍騎對視一眼,像是稍微覺察到了照雲道人一手布下了一局大棋,而慕容遵我和風驍騎、鏡水月一樣,不過是其中的一些工具罷了。
天意不可違,人心不可測,誠如斯言!
慕容遵我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他發現,且不說武功的高低修為了,單說這份睥睨天下的大格局,他已經遠不是照雲道人的對手了,武功?恐怕也不是對手。
「照雲道人,你到底什麼打算。讓這些老怪物一個個的重生蘇醒過來!」
「好玩啊。」照雲道人一捋鬍鬚,他的鬍鬚長到了胸口。
這個答案讓人大跌眼鏡,圓月轉過身來,忍不住說道:「好玩?你是說,荒帝很好玩?你是瘋子吧?」
鏡水月連忙制止住圓月,說道:「休得胡說,無禮!」
圓月吐了吐舌頭,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照雲道人卻不以為意,對他而言,圓月渺小如螻蟻,誰會費神費力去和一隻小螞蟻計較短長呢?
慕容遵我冷笑道:「你當心玩火自焚,木神轉世多次,唯獨這一次,能夠直接從魂魄狀態幻化出真身,可見他的修為已經和之前幾輩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哼,荒帝在遮天嶺的不死之地困了兩百多年,現在重新出山,你可知他的境界到了何種程度,你玩?當心玩火自焚!」
照雲道人卻一點也沒有慌張,笑道:「我自然有對付他們的方法。」
風驍騎嘆了一口氣,問道:「照雲道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庄黎看了慕容遵我一眼,心裡有些埋怨:都是你放肆大笑,引來了這個深空之力的怪物。
可照雲道人卻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是深空傳人,我能夠感應出你的位置嗎?哈哈,你體內的深空之力,就是我的探子。」
風驍騎其實也猜測到了這個原因,但親耳聽到照雲道人這麼說,心裡還是忍不住震驚不已。
「你來這裡做什麼?」慕容遵我面若寒霜,暗中已經開始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