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髓再造

第六章 洗髓再造

風驍騎說道:「是啊,師父,你既然說那三位師兄都是天才,為什麼只吃了一顆呢?」

慕雲祖師道:「洗髓丹會讓一個人的身心重新再造,威力巨大,洗髓的時候,武學資質倒是其次,關鍵在於你這顆心是否純凈!他們三人雖然都是學武奇才,但他們的心已經染了埃塵,吃一顆洗髓丹已經是很大的造化了,可是他們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以為我欺騙隱瞞他們,這也是他們對我記恨的一個原因,將來他們尋仇而來,必定是沖著洗髓丹而來的。」

「你現在就吃下一粒,然後跳下那口井水裡,時候到了我會把你拉上來的,你切記,放鬆自然,顯出真我真心就好,只有洗髓能夠成功,你不要多加考慮。」

「徒兒明白,我就當跳進去洗了個澡!」

慕雲祖師拿了一顆洗髓丹,交給了風驍騎,風驍騎深吸一口氣,一口把洗髓丹咽下去,慕雲祖師長袖輕拂,風驍騎只覺輕飄飄飛起,進入了「凝雲井」中。奇特的是,入井之後,風驍騎才發覺此井很深,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他才落在井水之中。

井水冰涼,風驍騎浮起身來,放鬆自己,他從小就習慣無事不要多想,如今浮在井水裡,似乎洗去了一切疲勞,就真當自己是在洗澡了,慢慢的,只覺一股溫熱的氣息從肚臍處開始上升,逐漸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非常舒服,他本來疼痛的腹部和胸口,以及後背冷絲絲的感覺,消失殆盡。

無比通暢的感覺讓他幾乎忍不住大叫,他突然想到:這麼好的地方,要是鏡妹也來,該有多好,可一想起鏡水月白皙的皮膚,緋紅的臉蛋兒,泡在井水裡的景象,風驍騎忍不住臉色燒紅,他暗罵自己: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真是對鏡妹大不敬的念頭,於是他著意擯除雜念,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

「驍騎哥,你醒醒,師父回來了!」風驍騎感到有人推他,睜開睡眼,是鏡水月在推他,喊他的名字。

風驍騎一下子猛醒,暗想,難道我已經回來了?只見鏡水月迅速把那本陳豐注版《道德經》藏到了某個書架之中,對風驍騎「噓」了一下,意思是說保密,趕回原座坐下,繼續看起書來。

風驍騎心領神會,起身到了某個書架,開始裝模作樣的整理書冊,不一會,只聽樓梯有人走動,還不止一個人,他們走了上來。

風驍騎趕忙跑到樓梯口迎接,一看,原來是仁雲天師和二師兄運廣,以及六師兄天廣,七師兄地廣四人前來。「風驍騎拜見天師和各位長兄」,風驍騎沒有拜師,自然不能稱呼師父師兄。

仁雲天師身披一件金色法袍,眉毛半黑半百,臉上潔凈,沒有鬍鬚,幾年前的「滅魔俠盟」成功消滅魔教后,仁雲天師聲望達到頂峰,天雲觀本是小門小派,經此一役,躋身到了江湖最有名望的「八大派」之列,堪稱是正道領袖級的門派。這些年來,很多高管貴族子弟,紛紛把孩子送來天雲觀習武,修習正念,一般學兩三年左右,再各回各家。

有的其他門派,則把有潛力的弟子送來,拜入門下,以示百年修好之意,像六弟子天廣就是來自於少林,七弟子地廣,則是來自於西域「寬門」,待到出師之後,他們在返回自己的門派,角逐門派之主。所以這些年來,仁雲天師幾無清凈的時候,他派二弟子,能說會道,辦事能力極強的運廣四處出擊走動,聯絡,一方面密切注意魔教殘孽們的蹤跡。

身為一派之主,仁雲天師還要堤防各處潛在的敵人,慕雲祖師曾告訴風驍騎有三個弟子的後生門人不忘向天雲觀尋仇,此事是天雲觀的絕密,只有歷代掌門人及核心弟子們才知道。仁雲天師的師父「擎天師」曾經兩次擊退前來進犯的仇敵,沒想到死於「昊宇魔尊」葉千行之手。

仁雲天師平時總是一副頜目微笑的模樣,在江湖正道中隱約已是領袖人物。他此次帶著三名弟子匆匆出門半個月,這次一回來就來到了「望世樓」,必是有要緊之事,他看到風驍騎在四層這裡的樓梯口,多少露出不滿之色,說道:「驍騎?你怎麼在這裡?」

風驍騎正不知怎麼回答,只聽一聲鶯啼一般脆耳悅人的聲音:「師父,您回來啦,可想死我了!」鏡水月離開書桌,向仁雲天師撲了過來,仁雲天師一向寵愛這個女徒兒,見到鏡水月,立時面露慈祥,說道:「月兒,你又在這裡讀書啦?又讓風兒陪你在讀?」

「嗯,是啊,師父,都怪您老人家,非要下個月弄什麼大考,我也不敢打擾其他幾位師兄練功啊……只能叫驍騎哥來陪我了。」

二師兄運廣說話了:「師妹,你也不練練武功,可是浪費了你的聰明天資啊!」,他說話溫文爾雅,面相也頗為英俊,討人喜歡。

「二師哥,你又在取笑我,我就算練了武功,也不會是你們的對手啊,不妨就在書中當一個女將軍。嘻嘻。」

「好一個女將軍,可惜我們天雲觀多了一個讀書的女將軍,少了一個江湖上的女俠客啊!」六師兄天廣在旁說道。

仁雲天師說道:「月兒,從明天開始,你也要操練武藝了。」

「啊?為什麼?」

「這次為師專門去拜訪了來蘇州省親的當朝宰相文梧言文大人,他說從明年秋天開始,朝廷就要重新舉辦『江湖點將大會』了,這樣的盛會,對我們天雲觀來說非常重要,我們必須要取得一個很好的位次,才能光大我們天雲觀,除了你七位師兄,你也得操練起來了。」

鏡水月低頭不語,明顯不樂意不開心。

仁雲天師笑道:「月兒還是小孩子脾氣,哈哈,這樣吧,既然這幾年來驍騎一直陪你讀書,我就讓他從明天開始,陪你練武吧,你看如何啊?」

鏡水月抬起頭來,說道:「徒兒是天雲觀的一份子,當然要為光大天雲觀而盡心儘力,師命豈敢不從?」

仁雲天師呵呵笑道:「你這張嘴啊,就是會哄師父,好了,你和驍騎先離開『望世樓』吧,運廣,天廣,地廣陪我去一趟七樓。哦,運廣,待會你去通知所有弟子,明天早晨飯後,全部在練功禪房那裡集合,為師有話要說。」

各弟子應命:「是」,風驍騎也應了一聲:「是」。

鏡水月和風驍騎走出「望世樓」后,兩人走到一處小花園裡,鏡水月忙低聲問道:「驍騎哥,你剛才在夢裡見到那個白鬍子老頭了嗎?」風驍騎把夢裡所見,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鏡水月聽。說到在「凝雲井」里洗澡,鏡水月咯咯直笑,說道:「我打擾驍騎哥洗澡了,小妹的錯,嘻嘻。」

風驍騎臉紅,說道:「要不是你及時叫醒我,我要是在井裡真的睡著了,豈不得淹死啊?」

鏡水月捂嘴而笑,說道:「白鬍子老頭肯收你為徒,我真是為你開心!」

「以後你稱呼我師父慕雲祖師好不,白鬍子老頭,好像太不尊敬了……」

「驍騎哥,可千萬不能說出慕雲祖師這四個字,萬一讓師父師兄聽見就麻煩了,另外,慕雲祖師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人了,怎麼會如此神奇的出現在夢中?下次得問個清楚!」鏡水月好奇心一向極重,她已經打定主意,下次也入夢去找這個白鬍子老頭,把她疑惑不解的問題,一口氣問個明白!

風驍騎也迷惑不解,但他知道鏡水月聰明伶俐,遲早能夠弄清楚緣由。

「那麼,洗髓之後你有什麼感覺嗎?」

「啊?你不說,我倒是要忘了這回事了,我想想看……好像除了全身暖和,腹中有元氣上升之外,沒有其他感受了,鏡妹,你看我面貌有變化嗎?」

鏡水月打量了風驍騎一番,說道:「沒什麼變化啊,啊,幸好你沒什麼變化,否則剛才讓師父撞見,以師父的眼力,怎麼可能瞞得過去?何況師父一向多疑,蛛絲馬跡的事情可逃不過他的法眼。你忘了三師兄因為說謊,被師父識破后,關了十天小黑屋的事啦?」

風驍騎暗中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師父可怕的眼力和嚴苛的態度,他不禁慶幸自己沒因為洗髓丹發生變化。兩年前,三師兄慈廣因為偷學武功,被仁雲天師發現,關在小黑屋足足十天,那時給三師兄送飯的就是風驍騎。每次風驍騎去送飯時,都聽得見三師兄的哀求苦號,似乎小黑屋裡有什麼妖怪,風驍騎曾問三師兄發生什麼事了,可三師兄又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只是一個勁說是他錯了云云……

正當風驍騎回憶這段往事,鏡水月打斷了他:「驍騎哥,明天記得陪我一起練武哦,哎,要是沒有你陪著,我還真是不想練武呢!」

「好啊,師妹,你做什麼,我都陪你!呸呸,我說錯了,洗澡上廁所除外!」

鏡水月臉一紅,說道:「好啊,你剛拜了師父,就學壞了呀!哼,你再氣我,我就不理你了!」

「鏡妹……我……」

鏡水月突然繞開了話題:「驍騎哥,你猜師父帶著二師兄他們幾個去『望世樓』做什麼呢?」

風驍騎搖頭。

「他們應該是去找東西了!七層樓以前都是有門鎖,而且加了師父的封印,除了當年大魔頭葉千行進去過以外,再無他人進入過,裡面一定是放了許多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但既然敢放在那裡不怕人偷,想必是做了什麼暗號或者修飾。這次為了『江湖點將大會』,師父他老人家可是要下血本了呀!」

風驍騎只有點頭說是的份,他不明白,為什麼鏡水月總是愛猜測其他人在做什麼,對鏡水月來說,這好像以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似的。

「而且,不出我預料的話,從明天開始,『望世樓』就再也進不去啦。」

「啊?可那本書,我們沒拿到啊!」風驍騎急了。

鏡水月很喜歡聽風驍騎說「我們」,每次聽到,就像聽到最動人的樂曲,能讓她情不自禁心花怒放。她笑道:「那本書啊,我已經帶出來了」,說罷,把那本陳豐注《道德經》從懷裡拿出來,放在了風驍騎手裡。

「啊?你什麼時候拿到的,鏡妹,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想,師父他老人家極少會來『望世樓』,這次他一回來,恐怕連居室都沒去,就趕來『望世樓』,可見,從此『望世樓』的作用就要開始發揮了,於是我就留了一個心眼,擺放書架的時候我並沒有把書放回去,而是把周圍幾十本書弄的散開一點,不仔細觀察,絕對發現不了少了一本書,然後把書放在了懷裡。」

鏡水月露出自信而迷人的笑容,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待會師父下樓時,看到我在書桌上擺放的書本,會讓二師兄把書放回書架,這樣一來,最後動書的,就不是你,也不是我了,即使以後被人發現少了本書,也與我們關係不大」。

風驍騎嘆服道:「哎,鏡妹啊,你這心眼多的,怕是能讓每個人掉進坑裡。」

「我的心眼多啊?好啊,你說我!哼,就算我心眼多,我也只願你一個人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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