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現在的幽曲
聲線異常平淡,沒有絲毫波瀾。
被禁制的南七月,無法看到那人,但能感受到耳尖上噴吐的熱流。
眼眸忽有水霧,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
這個混蛋...
心中有些複雜,主要因為那一抹喜悅讓她微微排斥。
但現在自然想不了太多,因為下一瞬便有人影立在了她身前。
一身破破爛爛的紅裝,一頭微顯凌亂的長發,看著有些狼狽,但望著那人修長的背影,卻讓南七月忽然沒由來的感到了一種別樣。
難道這就是心安?
就在南七月如此想的時候,一把長刀刺穿了傀屍身軀,觸碰到殘月的紫霧隨之凝固。
在一道瘋狂意志爆發的同時,那人回頭說道:「怕什麼,三哥不是一直都在。」
我沒怕!南七月看著那妖異之極的血目,很想開口反擊。
但這想法也只是一閃,便有砰的一聲轟鳴炸響。
那人沒有回頭,傀屍的身軀卻碎裂崩飛。
「真的弱呢。」
這是什麼表情?明顯是在嘚瑟!南七月撇了撇嘴,心中想到。但轉瞬她便醒悟,原來已經恢復了自由。
而讓她奇怪的是,剛才那道明顯暴怒的意念為何會突然撤走,甚至讓她輕而易舉的奪回了族中聖器。
殘月泛出的光暈異常暗淡,裡面的存在似有似無,明顯受了重創。而那團凝實的紫霧已經退到了極遠處,漸漸勾勒成了一道人影。
路三一擺秋芒,對那人影挑了挑下巴,「沒有了龜殼,還要繼續玩么。」
話語淡然,滿是蒼寂,其實都只是表面。
他恨不得這玩意趕緊退走,因為混元之力已然不多,那怕他異常節省,但也經不起近段時間,接連的消耗。
遠處的人影變得凝實了許多,繚繚煙霧間,兩顆黑晶盯著路三急速轉動。
這人竟然無聲無息擺脫了他的控制,而且就在剛才,他的這團念力竟在一瞬間被泯滅了大半。
究竟是什麼東西會如此恐怖,讓他這種存在都感到莫名膽寒,生出一種恐懼!
什麼都感知不到,他只知道絕對不是這人本身的力量。
「那是什麼?」
一道異常威嚴的聲音從人影處傳來,給人的感覺好似俯視一方天地的主宰。
路三被問的有些懵,微微沉默,故作高深道:「道友應該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人影頓時譏笑,「道友?哈哈哈...你這小輩敢與本真君稱友論道?真是不知死活!」
路三平靜道:「是嗎?這麼厲害,那你又是誰?」
話語傳出,微微沉默后便有喃喃作回。
「我是誰?我是誰...」
隨著漸漸低迷的聲音,遠處那道人影忽然扭曲了起來,似是在一遍遍的自問。
「抽風了?」路三周身血焰微微收縮,雙眼為之清澈了一分,隨後對著南七月小聲嘀咕一句,然後換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南七月雖然也有些奇怪,但更覺得眼中這人才真的是在抽風,無時無刻的抽。
遠處響起的自問消失,那團念力再次堅定了自己現在的所在,並不是以往的延續。
「吾名幽曲...對,我便是幽曲!」
傳來的聲調帶著堅定,帶著瘋狂。沒錯,幽曲便是他的名字,與以往的幽曲真君,再沒有任何關係。
「將皓月天鑒給我!」
咆哮聲中冷意驟降,一片灰色波紋瞬時蔓延而來!
「抽的瘋了。」
路三見此吐槽一句,周身血焰騰起,一道凝實無比的血線瞬斬而去。
灰色波紋被無聲劃開,血線去勢不減在烈風中一閃,便來到了自稱幽曲的人影身前。
一枚黑晶閃現而出,急斬來的血線忽然速度大降!
那片區域好似被無聲禁錮,只聽叮的一聲模糊輕響,秋芒所斬出的道則竟應聲斷為兩半!
而就在這時,灰色波紋已將兩人覆蓋在其中,路三隻感無時無刻都在流逝的法力,忽然加快了數倍不止。
南七月也感到了異常,周身妖元湧起,抖手召出了一件古樸小巧的寶燈,隨著一聲低低的言語,只見浮空而起的燈台之上燃起了一團黃燦燦的金焰。
金焰中響起婉婉清音,悠悠蕩蕩傳散而開,無數極細密的金色砂礫,隨著清音從金焰飄蕩而出,幾息間便將飄滿了他們近前四周各處。
身在無數砂礫之中,法力消散速度頓時大減,路三心頭微安,看了看頭頂上的寶燈,心想這傻妞還是挺有兩下子嘛。
但就算如此,遠處那個陰靈也怕是難以對付。
從剛才對方輕易折斷血線道則來看,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勝機。
按道理來說,這脫胎於上古強者的陰靈,應該是完全可以肆無忌憚,但對方如今明顯是畏首畏尾,那麼,他又在怕什麼?
難道是體內的劍鼎?
路三想到這裡,還是不敢確定,因為他沒有感到劍鼎的任何異動,更沒有感到齊天的氣機。
劍鼎如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寂。
遠處名叫幽曲的陰靈,沒有再次施展別的手段,而是又遠離了許多,最終停留在了一處陰石下。
路三見到此幕,周身血焰無聲收斂,一臉的狐疑。
「想耗死我們?」
南七月將散元燈收回,聽言皺著眉搖了搖頭,「他就是沖著殘月來的。」
路三看了看傻妞手中的月輪,心想早就知道這玩意不是個省油的燈。
果然,遠處的陰靈再次傳來聲音,所求還是那樣,「我只要皓月天鑒,甚至可以帶你們出去。」
這個條件相當具備誘惑力,當然,這只是對於某人而言。
只見,路三聽言大為意動,往南七月身邊湊了湊,試探著問道:「七妹,要不,咱出去再說?」
說完又對她擠眉弄眼,做了幾個意味明顯的動作。
南七月瞧著快貼到身邊的這傻缺,看著那很是渴望的臉,心間不禁有些好笑,所以嘴角微挑,異常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
那人頓時滿臉失望,而她見到這表情卻很舒爽。
她知道這人是想先假意答應下來,脫身之時再臨陣反悔,此法倒是可行,她也有些意動,但手中正處在沉寂中的聖器,卻在剛才發出了一種細微的意願。
正是這個意願,打消她想要答應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