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上）
暗流（上）
當林一凡睡醒之後，整個寢室顯得有些昏暗，他直起身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了窗外。
窗外有各色光芒流轉，甚至還帶著陣陣歡呼聲和噓聲。
林一凡本想歪下頭去看看楚麟在不在，可一想到楚麟不喜歡黑暗，便沒了看的心思。燈都沒開，不知道這位楚少又跑到哪兒去了。
林一凡坐起來，現在這個時代最嚴重不是什麼塑料污染，不是對大氣層的破壞，而是光污染。
很多年前，人類就有法子讓塑料袋快速降解，至於樹木，只需要幾年的時間，便能讓其和古代的百年大樹一樣粗壯。但是由於科技的發展，各種光幕出現在空中，這給人類生活文明帶來便利的東西，反而成了最大的污染。
林一凡坐了起來，抱著雙腿，一個人孤獨的坐在昏暗的寢室中。
在孤兒院的時候，他便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其它小孩子會哭會鬧，可林一凡永遠是最安靜的那一個。他喜歡坐在台階上，靜靜的看著別人的熱鬧。
在他四五歲的時候，他便知道了孤兒院的意義。他每天都會坐在孤兒院門口的台階上，他話很少，也沒什麼朋友，只有院長老爺爺經常會陪著他坐下，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獃獃的看著孤兒院的門口，一坐便是一下午。
孤兒院的孩子們一個一個的被領養走，在這個時代，養幾個人不是金錢和物質的問題。金錢和物質對於現今社會的人來說，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就算是再窮的家庭，養個兩三個孩子也綽綽有餘。
收養的最大難度，是基因，是血脈。
科技的發展，帶來了好多的好處，也帶來了許多壞處。
一些人類開始濫用生物科技，增強自己的實力，成了所謂的變異人，他們擁有強大的體魄，或者不可思議的能力。譬如像古代留下來的電影《金剛狼》那樣，那古代人估計也沒有想到，他們腦洞大開的東西，終有一天，會成為了現實。
因為生物科技變異具有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所以被機甲聯盟所排斥，但凡是處在機甲聯盟統治下的人，都不許接觸生物科技變異，他們厭惡那些人不人獸不獸的東西。
所以，機甲聯盟規定，若是要收養孤兒院的小孩，必須要測評他們的基因。
林一凡自小就怕打針，所以當孩子們說林一凡坐在孤兒院門口是因為想擁有一個家，其實林一凡只是單純的希望看夕陽而已，看著夕陽緩緩的落到山下，黑暗便降臨了。
林一凡喜歡待在黑暗裡，剛開始只是他一個人，可後來院長老爺爺也陪著他。院長老爺爺發現了這個沒有朋友，不喜歡講話的孩子后，一有時間，便和他坐在門口看夕陽，一老一少，一言不發。
後來，身邊的小朋友都被收養，他年紀慢慢的大了。
孩子年紀越大，越不容易被收養，感情培養起來越艱難。
可就在這一天，院長爺爺告訴他，他的叔叔嬸嬸來了。
林一凡被帶去做基因檢測，看著那些長長的針管，他掙脫了，撲到了院長爺爺的懷裡。可當他醒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在如今的這個家裡了，叔叔和嬸嬸告訴他，他的基因檢測已經過了，以後可以不用回孤兒院了。
林一凡自此以後，和機甲聯盟里最普通的孩子一樣，每天上學下學，吃飯睡覺。還有，一個人跑到樓頂看著萬家燈火，吹著晚風。
此時應該是到了傍晚，無論周五的晚上自己多困，到了傍晚他總會醒過來。
林一凡起床，洗了臉，便一個人爬上了頂層，坐在樓頂看著下方喧鬧的人群。
一道巨大的光屏在他的眼下，許多人對著光屏指指點點，可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只喜歡坐在樓頂，看著夕陽下沉。
……
距離光屏不遠處，一個人正咬牙切齒。
葉承基身後跟著幾個小弟，而他的旁邊則站著何曉雯。
何曉雯皺起了眉頭，聽著耳邊的噓聲，不可思議的看著光屏上面的信息。
「曉雯，這傢伙肯定是作弊了。」此時葉承基都有些懷疑自己了，莫非之前的林一凡真的是在藏拙，雖然他不相信，可面前這光屏上的成績有目共睹，做不得假。況且，光屏之上既然能把成績放出來，足以說明校委會經過了多次查看考試的監控，確定了不是代考還有作弊，才會把成績放出來。
第一輪筆試，林一凡第一名，不僅全對，而且只用了十分鐘。
當規定時間內交卷，且全對，最多S級；但如果提前做好，還是全對，那才可以評定為SS或者SSS級。
「林一凡」十分鐘交卷，且滿分，評級：SSS!
這是這幾年來除了楚麟之外，另一個SSS評級的出現。
何曉雯位居前五，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光屏。
「曉雯，這傢伙肯定是作弊！」
葉承基憤憤然的說道，他本來是想先捧林一凡，隨後讓別人去教訓他，沒想到弄巧成拙，這林一凡居然真的不簡單！
何曉雯沒有管葉承基說的那些話，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你之前那些資料準確么？」
葉承基臉一紅，點了點頭。畢竟曉雯出了考場便知道是葉承基在背後搞事情，只是她也沒多說什麼。
「當然準確啊！」
「那就奇怪了。」何曉雯皺著眉頭，便走了。
葉承基看著神色恍惚的青梅竹馬，想了想，最終咬牙對著身邊的小弟說道：「記住，去社會上找幾個人，把那小子給我抓來。」
……
林一凡坐在樓頂，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那光屏也差不多消散了，可在校園中，還是有不少人咒罵著林一凡，也有人對著念叨著這個名字，讓他們大賺了一筆……
林一凡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楚麟回來了沒，才想撥動腕錶，問一下楚麟，卻沒想到楚麟率先找到了他。
通話光屏出現，只有聲音，沒有畫面。
「林一凡，你趕緊悄悄的買一些葯和繃帶來，我在牧雲基地。」楚麟的聲音極為的虛弱，語速也極快，說完之後，便急忙掛斷。
林一凡一愣：「牧雲基地？」
他知道牧雲基地，這是這座城市培養樹木的基地，他的叔叔和嬸嬸都在這裡工作，而且距離家裡也不遠。
林一凡接到消息，便急急忙忙的去買了葯和繃帶，朝著家裡趕去。
……
牧雲基地。
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人拿著激光槍，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去。
突然，為首一人的腕錶光屏亮起，穿著白色西裝，顯得溫文爾雅的社長出現在了屏幕中。「情況怎麼樣？」
「我們本來抓到了林一凡的叔叔和嬸嬸，可一個小子突然出來，用的是一柄古老的唐刀，把人救走了，不過他也受傷了。我們現在在地下車庫，他跑不了。」
光屏中的人皺起了眉頭，最終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趕緊回來支援，我們在這座城市的基地被人知道了，機甲聯盟的人正趕過來。」
說完之後，沒等這邊再說什麼，光屏便瞬間消散。
這群穿著西裝的人，便只能回去回防。
轉角處，一少年聽到眾人離去，按住了受傷的左臂，護住身後的一男一女，鬆了一口氣。
……
距離牧雲基地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區，其中一棟樓里闖進了一群穿著黑色T恤，身上布滿紋身、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
他們手持小型激光武器，直接轟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搜尋了一番，便撥動光幕，對著裡面的老人說道：「方老，林一凡的家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