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謎
()滿腹疑惑不知從何而解,對於暮遲舟的眷眷深情和言有所指,我的心裡半信半疑,這幾日太多的變故,我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輕易做出任何判斷。
心裡幾個念頭轉瞬即逝,我暗暗有了打算,目前已然這個情況,沒有什麼事情比眼前還要糟糕,我身為階下囚,而且可能也命不久矣,那就靜觀其變。
不管是暮遲舟的意圖不明、另有所謀,還是眼前這位打量著我,貌似和我有著深仇大恨的南齊皇帝,看來我都是需要謹慎思慮、步步為營。
想到此處,我小心斂去心中的吃驚和滿臉的冷漠,換上一副黯然神傷、泫然欲泣的神情,眼神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南齊皇帝,極度表現出一種痴女怨婦被囚禁深閨幾十年的凄婉哀怨。
心裡暗自腹誹,哼!不就是希望看到我被打擊的已經開始準備後事的神情,那我也不吝嗇演給你看,能夠讓你放鬆警惕最好,即使不能,也要讓你得意至極,不至於太為難我。
果然看到南齊皇帝臉上露出一種複雜莫辨的神情,得意、怨恨、狠厲數種表情混雜一起,使他的臉像安置了一個麻辣鴛鴦火鍋爐,裡面一堆亂七八糟的關東煮。
不知怎的突然覺得他的臉上神情有趣之極,忍不住想笑出來,卻又不得不勉強保持難過的表情,於是一張臉僵硬起來,感覺像是刷上一層糨糊,哦,買糕的。
南齊皇帝看著我一副似哭非哭、要死不死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也顯示一種鄙夷和不屑一顧的樣子,頓時把我心裡的微笑扼殺在搖籃里,啊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只聽南齊皇帝冷哼一聲,在屋內的椅子上坐下來,眼神一掃隨身侍衛,那些人立刻心領神會、腳下抹油的畢恭畢敬退下,然後他凌厲的眼神看向我,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什麼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單單看到那種霸道無比的眼神,我已經有些打起哆嗦,渾身發冷。
南齊皇帝冷冷的眼神彷彿如冰柱一般釘在我的身上,我只覺得越來越冷,眼前也開始出現無數晶晶亮、透心涼的星狀物,忍不住悄悄咽下一口唾沫,強作鎮靜。
良久,他總算開口,語調淡然卻又帶著一絲懷念,「你的母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優雅高貴,你竟然沒有遺傳一星半點,性子跳脫,讓人厭惡。」
我立刻緘默了,只覺得心裡有一口惡氣沿著我全身的毛細血管呈爆髮狀態,圈圈叉叉的!這個老東西太可惡了,一定是當年追求娘親未果,現在把氣撒在我的身上。
性子跳脫?那叫活潑開朗好哇,這個老東西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而且勞資怎麼也算考古界的翹楚、盜墓界的精英,現在居然被這老傢伙說的一文不值,真是可惡至極。
不過心裡也暗自有些奇怪,娘親精通琴棋書畫嗎?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她展示過啊,若說她精通廚藝還差不多,不過,大哥卻是文武雙全,也許是娘親偷偷的教,瞞著我而已。
正在暗自奇怪,驀地聽到南齊皇帝幽幽一嘆,那聲嘆息凄艷哀絕,猶如春閨怨婦、深院寡夫,成功的讓我頓時起了一身白毛汗,「你的娘親公主之尊,天人之姿,又豈是凡俗之人所能及?」
公主?我瞪大了眼睛,我的娘親是金枝玉葉?娘哎,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爹爹娘親還有大哥二哥提起過,難道娘親是屬於當年要嫁給盜墓的爹爹被世俗所不容,然後兩人私奔憤而走天涯,難道娘親是南齊皇帝親戚不成,後來逃到北齊國?
怎麼想也覺得娘親不像金枝玉葉,雖說嫁做盜墓婦,但是一個人幾十年養成的氣質是沒辦法改變的,娘不像皇家出身,最多是大家閨秀罷了。
「那個……,我從來沒聽娘親說過她是金枝玉葉,皇上,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古代又沒有什麼戶籍管理,同名同姓也很多。
南齊皇帝冷冷的眼神掃在我的身上,恐怖之極,我嚇得無意識的捂住嘴,諂媚地笑著,希望緩和這突然緊張起來的氣氛。
「小小的沈家何足掛齒,如何能和凝玉公主相提並論?」南齊皇帝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凝玉公主?」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裡疑惑起來,我和凝玉公主有半毛錢的關係?
南齊皇帝鳳眼微眯,不帶任何波瀾的看著我,「沒錯,你是凝玉公主的女兒,你的父親是朕的弟弟,朕同父異母的弟弟。」
晴天一道霹靂華麗麗的劈在我的頭上,我突然之間像一隻毛髮被閃電劈焦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咬牙切齒,聲嘶力竭的叫道:「你胡說,我的父親是沈漢風,我的母親是張雅嫻,我有兩個哥哥,我是沈家最小的女兒,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凝玉公主的女兒。」
心裡一陣憤怒,我開始口不擇言,「皇帝大叔,我知道您對凝玉公主一片情深,也知道你對你們夭折的女兒念念不忘,只是你不能因為我和凝玉公主有點像,你就胡說八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是凝玉公主的女兒?」
「放肆,」南齊皇帝一聲厲喝,我的心裡卻沒有害怕,只是恨恨得看著他,沈青眉雖然怕死,惜命如斯,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穿越到這裡兩年,我早已經對爹娘視若親生父母,絕對不允許有人對沈家和我有任何猜忌和侮辱之詞。
南齊皇帝定定的看著我,眼神變幻莫測,良久,他頹然一笑,「你的眼神和凝玉公主當年一摸一樣,當年埋你的時候,我記得你的心口處有一顆硃砂痣。」
我踉蹌退後一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如何得知我身上最隱秘的秘密?
捂住嘴獃獃的看著他,渾身顫抖,我想起大哥曖昧不明的態度,心裡莫名居然有了幾分相信,如果說我真的是沈家收養的女兒,那大哥對我有此態度也就是情理之中。
忽然心裡紛亂起來,我捂住胸口,只覺得眼前一陣眩黑,腦海里一個聲音告訴我,沈青眉,你所穿越的這個女子,她的一切怕是很不簡單。
離奇的身世,詭異的經歷,還有很多人神秘的出現,這一切彷彿冥冥之中有人布下一個玲瓏局,這個玲瓏局象一張綿綿密密的網一樣把我死死的纏在裡面,我看不到未來,也看不見過去,我只能像個木偶人一樣被這個人牽著,一步一步傀儡般的舞動著,也許至死方休。
一時之間有些心灰意冷,我臉上的表情不再大起大落,木然的看著南齊皇帝,我機械的說道:「難道我真的是凝玉公主的女兒,那我怎麼會成為沈青眉?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南齊皇帝一聲輕笑,眼裡滿是志得意滿,「上官韜,若是你看到你的女兒如今這副行屍走肉的樣子,你會不會後悔當年所作的一切,哈哈……」
上官韜?難道就是南齊皇帝弟弟的名字,我依舊木然的看著南齊皇帝,心裡卻暗自思付,我越是裝出傷心欲絕、魂不守舍的神情,他越會得意的說出前塵往事,我只有了解以前所發生的事情,才有可能猜測到底是誰在布這個玲瓏局。
果然南齊皇帝一臉狠戾,緩緩道來那段前塵往事,那段血雨腥風、慘絕人寰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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