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冰鈺祝悅閣~
天空久久陷入了陰霾之中,鳥獸不斷驚恐飛散。
雨水淅淅瀝瀝,漸漸變狂!
犀利地拍打著她瘦小的面頰,只覺全身每一處毛孔,嗤嗤大開。
暮秋陰鬱,天地微寒~
如曜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子,不辨面目。
暴雨之中,她眨了一下眼,試圖將那人看地更清楚些。
「換了身份,去幫我拿下血巫族!」那男子吼著。
「我定然極力助師母還魂!救你族人!亦會助澹臺重回人間!曜兒!」
黑衣跪地,雙手抱拳:「我願將自己命脈交於你,只求你信我!」
隨後見他割破手掌,舉天而咒,一股血液衝破如瀑布般的雨簾,徐徐向一襲大紅嫁衣飛來,她雙手接住血流,化作一團血球,用內力凝結向天空拋去,霎時間刺破自己手掌,隨後兩股血液衝天而去,她亦念咒!
雙股咒語衝破天際,血雨渾天灑下,暴雨驟停!
她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薛麟君——這個人,太讓人捉摸不透!
「如今天白山無,如曜不再。我亦不再是你師兄。日後便喚我『冰鈺』,走吧。」
她身著大紅嫁衣,轉身而去。
身後,他慘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
值得了!
而後,冰鈺去了靈武族的寨子,蛇兒和狼兒們守護著,官兵倒也沒有找到這裡來。
她迅速換上了一襲垂地白衣,面前挑出兩縷絲髮垂下,半梳高高髮髻,插上了那枚白玉鳳頭簪。
她想起了母親在軍營時的樣子,便繫上一張面紗。
而後將白玉冠和龍鳳鎏金玄鐵劍一併放在了包袱內。
輕輕撫了撫流蘇紫紗衣,將它緩緩放入盒中,與這大紅嫁衣一併埋在了古樹之下。
暗定決心:安排妥當,定會尋你!
求母親在天之靈保佑,夫君不要衝動,他日,定會團圓!
如麟獨自待在寨子外面思索著。
一抬頭,便看見,一白衣靈動、仙發飄飄、面紗隱隱。
顏如琬琰,眉似遠山。
靜若秋蘭,觀之如畫。
動如春燕,恰似飛天~
翩若驚鴻!
薛麟君沉醉在這幅美卷之中
這景映在他心,怕是要一輩子了。
「如今傲歌太過招搖,眾人見傲歌便知是我,這可如何是好?」她俯下身,摸了摸傲歌。
「這有何難?變小了,凡人定然看不出!」說著只見一巨狼緩緩縮小如巴掌般大,如小狗崽兒一般。
「如今我該喚你『鈺兒』了,這副模樣,你可喜歡?」它跳上了她手掌。
「為何,我竟不知,你會變化?」冷鈺如孩童般稀奇。
「我本就是靈獸,本就可以隨意變幻。只是當年為了救你,將靈珠贈與了你,變成普獸。不過這些年隨你修行,我竟然重結了靈珠,可惜,還不到靈獸的級別。」
「如此甚好,甚好!」
冰鈺頓了頓,睨著雙眸,沖著他冷冷地說:「喂~我們走吧~」
麟君的心,簡直要飛入雲端了。
他帶著她便去了附近的鎮子,買了馬,朝京城奔去。
身後天白山頂,地裂山搖,一處山道暴露在外,澹臺洪帥眾人,奮力撤退。
山道內各種機關斬殺,朝廷之人有進無出。一時間,便不敢再攻入。
如風醒來,發瘋了般向外衝去,靈霄千鈞一髮之際,命那竹葉青將他咬傷,如風身受蛇毒,才阻止了他!
小蛇青青終日守在他身邊。它知道,這白衣玉樹是主人的夫君。定然要好好守護!
然,外頭仍有二十幾個,未來得及逃走的澹臺弟子和靈武族人,奮力廝殺。良久,寡不敵眾,受傷被伏,被押赴京城!
國舅雖受傷卻不致死,回到朝堂之上,他稟明皇帝:澹臺族長和眾人死於山崩,然耗費眾多兵力,押回一行澹臺弟子。
皇帝要斬了眾人。
上官明空舉薦,澹臺弟子皆常年習藝於天白山頂,武藝高超不群,殺之可惜,不如服下續命毒藥,為朝廷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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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空,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背叛,定然會將你碎屍萬段!」一個陰暗的大殿之內,一個身著黑衣斗篷的人詭秘地笑了。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上官復你就等著覆滅吧~哈哈~哈哈~~~~」
詭秘的笑聲響徹整個空蕩的大殿~
遠遠地,一個女子落寞地看著父親,卻又無法上前阻止。
「都怪那死的上官復!」她恨恨地攢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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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鈺與薛麟君臨近京城,便換了馬車,麟君易了容貌化作彎腰車夫,傲歌化作小狗,冷鈺抱著它坐在馬車裡。
馬車搖搖晃晃,她透過帘子縫隙,看著街道熙熙攘攘,稀奇不已。
兜兜轉轉,馬車停下。便看到一處三層的熱鬧院子,牌匾上寫著「祝悅閣」。
停了車子,如麟將一枚普通的玉簪遞給了她,讓她收起頭上的白玉鳳頭簪。
園中紙醉金迷,女子跳舞撫琴,男子觥籌交錯。好一處繁華風流場!
眾人紛紛看到一沙巾遮面,白衣仙子飄然抱著一隻巴掌大的小狗,甚是稀奇。
只見她緩緩而行,看身型、髮型和衣飾,竟不辨男女。
一時間便迅速傳開,公子哥兒們便以此打賭,有人猜他是翩翩公子一枚,只是不想有人看到他面容;有人猜她既然男子裝扮,為何絲娟掩面,定然是女子。
他們來到了後院深處,房間里,一個姿色絕佳卻容顏遲暮的女人對著薛麟君拜了一禮說:「恭迎主人。」
「免禮。這位是公子冰鈺。以後這裡便交於他打理,安排一個機靈點的隨從。萬事還請蓉媽媽多多費心。」
「冰公子,老身這廂有禮。」她拜了一禮。
冰鈺回拜。
一番客氣后,蓉媽媽便出去了。
薛麟君對著冰鈺說:「這裡的管事和舞姬均是我收復過來的血巫族人。你且安心住下。我不便常來。冷兄,如今我效力於明空王爺,他不守誓言、手段狠毒。你需小心!這一處,他並不知曉。你若解開面紗,便稍做易容,玉冠玉簪暫且不戴。這京城之中遍布皇帝耳目,切勿叫他人認了出來。」
說罷便退了出去。
顛簸了一個多月,終於有舒服的地方,她倒在床上思索:
薛麟君要收復血巫族,這血巫族是長老把持,那他便要從他爹手裡奪得。
他說他之前身不由己,現已自由。也就是說,他已經跟他爹不一心了。
還有,他剛喊上官明空為明空王爺。那麼便是說,現在明空雖為嫡子卻並非太子。薛麟君效忠明空,奪太子之位。
他說明空不守誓言、手段狠毒。說明他並不欽佩於明空。
他二人有什麼交易呢?
在山上,第一波送紙條的人,是薛麟君,沒錯了。這第二波是明正教,把持明正教的人又是誰呢?
難道這正派之教僅僅是管遍天下不平之事?
這其中有什麼淵源嗎?
母親是血巫族之人,冷鈺希望自己趕快琢磨出母親曾經教於她的血巫族咒。說不定後面有用。
謎團太多,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夢中回到了現代。
一天加班了,很晚。
回去的時候已過凌晨,她慢慢地走在路邊,微微涼風,吹得頭腦清晰,看著周圍高高的大樓,星星點點,馬路上車流不斷。她不停地思索著,自己的小說下面劇情怎麼發展,怎麼寫才好看。
前面一個轉角,忽然間一個商務車下來兩人,她極力向後奔跑,被追上,捂住了嘴,套住了頭,扔進車裡。
她極力掙扎,只聽有人拿著刀子刺入她的腰部:「乖點,不然殺了你!」
黑暗之中,綁地死死的。她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腦袋裡不停地回放著,16歲那年,醒來渾身疼痛,一床的血
冷靜!
冷靜!
冷靜!!
怎麼辦?
我得罪什麼人了?
還是隨機作案?
她腦子裡迅速思考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
黑暗裡,她感覺流了很多血,痛到麻,冷恐懼
感官被無限放大。
唿~啦~~車門被打開。
「看過了,沒有人。」
一個低聲的、沙啞的聲音。
「小心點。」隨之,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茲啦~~咣當!像是鐵門關上的聲音。
「給,套在頭上,戴著面具。你剝了她,我來拍視屏。哥們兒,咱們發了!」
一個雙手搓著手掌的聲音。
「哈哈哈哈~來吧寶貝~~」
突然間,聽到了一聲巨響。
幾隻狗狂吠、混亂地棍棒打鬥
世界安靜了。
「喂,報警.」
她聽到一個男的聲音,似乎年紀不大。
「不用怕,警察很快來。」她被一個人扶住,替她理好西服扣子,解開了雙腳。
他摸了摸她肚子插著的刀說:「不要怕,這個刀不要拔出來,交給醫生處理。」
那人並沒有將她嘴上膠帶撕開,頭套拿掉。
黑暗之中,她瑟瑟發抖,嗯哽、抽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繁雜的腳步聲音越來越近。
當面罩拿下來的時候,倉庫房頂的燈,剛好在明明晃晃,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張稜角分明又有些帥氣的臉。
他把封在嘴上的膠帶紙慢慢撕開,將她雙手綁著的繩子解開了。
「你沒事吧。」
聲音堅實又安穩。
她愣愣地看著他。
在醫院裡,一個女警拿著筆記本,問了她一通問題,以及案發進過。
「是誰報的警?」林芝玉躺在床上問。
「需要查一下。」
那個將自己面罩拿開,抱上救護車的男人,安靜地站在旁邊。
林芝玉朝他看了一眼,目光犀利,個子不高,壯實,大概三十左右,話不多。
他應該是一名刑警。
媽媽趕來,一上來就抱著她哭,責備她下班這麼晚。
而後警察們離開了,那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林芝玉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第二天早晨,她電話請了長假,按照公司規定請假超過兩周算自動離職。
我這兩周之後出院回去上班嗎?要不,全職寫作得了。
一個成為全職寫手的衝動在她心中萌芽。
早上,家樂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責備她為什麼昨晚不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
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竟然還有人這樣在乎自己。
那麼家樂又到底是誰呢?
「以後不許你加班了。這個給你!」
接過家樂手裡的信封,裡面竟然是一疊厚厚的鈔票。
她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