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糾結
本章有足量的狗血,請親們慎入!
馬爾福。哈利很確定,眼前這個耍脾氣的男嬰,一定是馬爾福的始祖。
薩拉查的笑容有些戈德里克看不懂的哀傷:「這是馬爾福小姐的兒子,她要離開蘇格蘭,回巴黎一段時間,因此把她剛出生的嬰兒交給我照顧。」
戈德里克撇撇嘴說:「交給你?你們的交情……倒是……真好。」他努力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
薩拉查把嬰兒放進搖籃里,上前一步,緊緊擁抱住戈德里克,雖然他身高跟薩拉查差不多,看上去比薩拉查還要強壯一點,可是依偎在他懷抱里的戈德里克,就像一個失去庇佑的孩子。想要教訓他,可是怎麼也不忍心。最後,還是薩拉查投降了。
「親愛的,你還是沒學會怎麼說謊。」親吻,發出聲響的緩慢的親吻。
「說謊的時候,不要垂下眼皮,不要聲音發顫。」纏上來的雙臂,固執倔強地向上爬升。
「我知道你在吃醋,我的小獅子。我以靈魂起誓——不是用我黑暗殘破的靈魂,而是用你純真潔白、梅林庇護的靈魂起誓——我與馬爾福小姐,沒有任何你想象的關係。」
還在彆扭著,可心一下子放下了。
「我向你介紹一下這個不乖的孩子吧。」身體越來越緊密的貼合,薩拉查的口吻還是冷靜地像最佳辯手一樣,「盧修斯·馬爾福。」
如果條件允許,哈利一定會在空中翻滾起來的。
戈德里克是個早睡早起的好孩子——不,好老師,尤其在做了某種耗費體力的運動后,更是把「早睡」這一條發揮到了極致。
哈利脫離他的身體,尾隨薩拉查,進了斯萊特林辦公室。
屋子裡沒有點亮蠟燭,暗影披在薩拉查身上。一陣眩暈襲來,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姿勢,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好像他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哈利的沃德,對著他微笑。
慢慢就習慣了。
人其實是很堅強的動物,再強烈的痛苦,再悲傷的往事,都能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淡化,進而習慣。
就這麼看著他,真好。連眼睛都不必眨,可以這樣一時不停地看著他,感受他,愛著他。
任憑時間清晰可感地從身上流過,從眼前奔過,一點一滴地流逝,一點一滴地習慣。
「我又感受到你了,戈迪。」薩拉查從椅子上起身,向前走兩步,伸出手,懸在半空中。接著他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哈利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表情——邪惡的笑容。
那種表情,哈利無數次從沃德臉上看到過,痴迷過。但這是他第一次,從千年前的沃德——也就是現在的薩拉查臉上發現。
薩拉查的下巴稍微揚起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弧度,然後他冷冷地苦笑著:「我不希望格蘭芬多是沒有頭腦的代名詞,可是很不幸,戈迪,顯然你是的。」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我只不過是借用了那隻媚娃的子^宮而已。」
「盧修斯·馬爾福是我們的兒子。」
晴天霹靂。
現在輪到哈利冷冷地苦笑了,話說這真是糾結的表情。
薩拉查,你真是個善於玩弄心機和手段的傢伙。
虧你找到一個容貌與盧修斯有五六分相似的媚娃。
我也是個傻瓜——戈德里克的金髮,薩拉查的銀髮,盧修斯白金色的直發;
戈德里克湛藍的眼睛,薩拉查淺灰的眼睛,盧修斯灰藍的眼眸……
總之,盧修斯,或者馬爾福世代家族的容貌,就是薩拉查和戈德里克長相的綜合。
薩拉查,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好像聽到哈利的質問一樣,薩拉查搖搖頭,笑著——哈利寧可他哭出來或罵出來——說:「怎麼可能告訴你,我的小戈迪?你本來就是個孩子,能去養活一個孩子么?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連一盎司的愛都沒辦法勻出來愛另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是個合格的父親?既然兩個父親都不合格,那麼,還是讓我們的孩子遠離父親的庇護,自己闖出一番事業和天地來吧。」
「特里勞妮預言過,遠離父親們的巨大聲譽,不藉助父親庇護的羽翼,盧修斯·馬爾福可以做出一番男子漢的事業,使貴族和純血的榮耀永遠流傳。」
無論前世今生,你還是那麼迷信預言,那麼執著於血統呢。
薩拉查,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傻瓜加傻瓜,一起毀滅吧。
第二天,戈德里克黑著眼圈、腰酸背痛地坐在辦公室里,一會兒向梅林祈禱,懲罰薩拉查那個不知節制的惡魔,一會兒又為剛才的祈禱而後悔。
戈德里克總是表現得很強大,不知是孩子的心性,還是想要掩飾內心深處的無助和脆弱。
正在咬牙切齒中,辦公室的門響了。
消失了將近一年的愛麗絲·波特,挎著一個,向戈德里克的方向微笑。
戈德里克的嘴唇翕動了幾次,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總算能發聲了,卻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只冒出三個音節:「愛麗絲……」
「教授,我是來請你幫忙的。」愛麗絲嘴角的微笑毫無預兆地擴大,她幾乎是粲然一笑說,「給他起個名字吧。」愛麗絲小心翼翼地掀開籃子上蓋的絲綢。
籃子里鋪著厚厚的羽毛墊子,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世界,甚至想翻身爬起來。可是他短手短腳,怎麼也爬不起來。嬰兒一次又一次地翻身試圖爬出來,一次又一次受到失敗的打擊,一次有一次的鍥而不捨,不哭不鬧。
黑色的亂糟糟的捲髮,碧藍的眼睛。
「詹姆斯。」戈德里克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詹姆斯,詹姆斯·波特……這是個不錯的名字,格蘭芬多教授,非常不錯。」愛麗絲燦爛地笑著,「我希望他像名字的含義那樣,高大,英俊,聰明,誠實。或者說,我希望他像您一樣。」
戈德里克湛藍的眼睛忽然變得無比暗淡:「愛麗絲……如果我說一句『對不起』,哪怕這句話是真心的,你覺得對我們會有幫助么?」他下定決心,勇敢地邁出一步,「現在向你求婚,還來得及嗎?」艱難地說完這句話,戈德里克好像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不,戈德里克教授,我不會答應你的。」愛麗絲碧綠的杏眼像兩片結了露水的綠樹葉,可她仍然微笑著,「愛永遠也不需要說抱歉,甚至不需要負責。愛是全心全意的信賴,愛是至死不渝的執著。愛是不需要言語的默默付出,愛是永生永世的無怨無悔……這些都是你教會我的,教授。」
愛麗絲抹了抹眼睛,繼續說:「我希望詹姆斯成為一個像您一樣偉大的巫師,但我絕不希望給您帶來困擾。」
她閃電般地從袖子里抽出魔杖,舉起魔杖,對著目瞪口呆、忘記反應或者不想反抗愛麗絲懲罰的戈德里克,嘶聲喊:「一忘皆空!」
戈德里克的眼睛變得像兩顆玻璃球,他神情獃滯了片刻,忽然揉揉眼睛,對愛麗絲笑了笑,牙齒和頭髮同樣炫目:「對不起,波特小姐,你看我居然走神了。我最優秀的學生終於肯回來賞光看我一次,我竟然走神了,真是不可原諒!」
他向前探了探頭說:「咦,這是……啊,好漂亮的孩子!」戈德里克伸出一根手指讓嬰兒抓,「他的父親真是個幸運兒。不過,波特小姐,我居然沒有這個榮幸參加你的婚禮,太讓我傷心了!」
「格蘭芬多教授……我是,嗯……請您一定不要告訴別人。」
「如果不相信我,還是別告訴我了。」
「不,如果連您也不信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值得我信任了。說實話,教授,我是未婚先^孕。」愛麗絲有些忐忑不安地說。
戈德里克一愣,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手,大聲說:「勇敢的姑娘!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在外花天酒地,人們還吹捧他有魅力有教養,女人未婚生子卻要承受異樣的眼光!因為這個你消失了幾個月嗎?」
「是的。我準備離開蘇格蘭到埃及去,那裡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謊稱自己是死了丈夫、帶著遺腹子的寡婦,至於以後的事,梅林會保佑的。」
「不愧是愛麗絲·波特。」戈德里克微微低下頭,很溫柔地看著愛麗絲和她的嬰兒,「波特可是個古老的隱世之族,我相信詹姆斯不會使這個名字有一絲一毫的蒙塵的。」
「希望這樣。」
「對了愛麗絲,你為什麼抓著魔杖?好像馬上就要跟誰干一仗似的。」
「……哦,格蘭芬多教授,您忘了?……您剛才問我我魔杖的材質來著。」
「實在抱歉,看來我真的老了,我已經是個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了,原諒我日益下降的記憶力吧,再告訴我一次。」這樣年輕俊朗的面孔,這樣可憐巴巴的表情,配上「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的解說,讓愛麗絲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得眼淚都差點順著臉頰流下。
「我再說一次,您可別再忘了——柳木,九又四分之三英寸,獨角獸尾毛。」
柳木。
戈德里克心中升起不好的直覺,可是被他自己強行撲滅了。
柳木,柳木……
柳木,象徵著靈活,智慧,直覺,情緒,感性,以及,不幸的愛情。
於是,歷史上最古老的兩支貴族世家,就這樣誕生了。過程狗血淋頭,結局……目前還沒看到這兩個家族的結局。
薩拉查,戈德里克,你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愛麗絲一個毅然決然的遺忘咒,使戈德里克忘記了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故,但是哈利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不會忘記。
他聽到愛麗絲含著眼淚說,愛是全心全意的信賴,愛是至死不渝的執著。愛是不需要言語的默默付出,愛是永生永世的無怨無悔……
看來,連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也沒有弄清,愛的最終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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