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狗改不了吃屎
王喬烈抱拳點頭,轉身離去,走了沒幾步卻又返回身來,說道:「左庶長最近可有祖安之的墨城軍消息嗎?」
法家韓成子見王喬烈主動問起有關祖安之及其墨城軍諸事,想必定是韓少保的主意,當下也不好再隱瞞不說,便就與王喬烈說道:「大約六七日前,老夫曾經收到過祖安之的最新戰報,攻打吳國,進展尚可,已經奪下南墉城等八城,但傷亡亦是巨大,兵力折損消耗已過其半,校尉將軍蘇競和魏寧戰死。聽聞姜子先生率領武衛軍大破齊國,又知曉侄兒的攻下楚國諸多城池,如此戰績,與之相比,實在汗顏。祖大帥親自書信一封,將最新戰報呈上給我,並在信中言辭懇切對昔日之事表示歉意,願戰事結束親自向我負荊請罪,只求我暫時別將此戰報呈給韓城主。老夫思前想後,本也不加理會,回想起昔日種種過分之舉更是怒從心頭起,后思慮再三,又知侄兒在前線率軍與楚齊兩國同時交戰,必然身心俱疲,不忍侄兒分心他用,從大局出發便就暫且壓下不表。今日既然你問起了,想必多是侄兒的意思,也不好再相隱瞞,便就全盤相告。依老夫之見,此刻處於關鍵時候,莫要多生事端,一切皆等大事妥當再行處理也為時未晚。」
韓成子將近日發生諸事全都相告王喬烈,意在轉告韓少保,與其又說道:「你告訴少保侄兒,一切都是叔父自作主張,與他人無關,莫要遷怒於無辜之人。非是叔父擅權命令,而是事急從緩,乃是不得已之下的無奈之舉。祖安之餘部的墨城軍再怎麼說,也算是我們一直武裝力量,不到萬不得已時候絕不能輕易毀滅。拉起一支軍隊不容易,這點少保侄兒應該比我更加感同身受。非是到了真要撕破臉地步,再動手也不遲,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能用則用,不能用也要盡最大程度爭取著用。況且他們都是各國的叛軍平民囚犯,即便主帥真有異心,但底下士兵也未必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叛亂,畢竟我們給予他們的土地官職遠不是祖安之他們所能給的,即便能給也要有本事拿下足夠多的城池進行封賞才行啊。所以此時還不是跟他祖安之翻臉的時候,萬一他經過此事吸取教訓痛改前非也猶未可知啊。」
王喬烈冷哼了聲說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狗都尚且改不了吃屎,他祖安之難道還有那等覺悟不成?依我看,他們墨城軍就是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左庶長也不要被他們眼前的卑躬屈膝假象所迷惑住。數月前軟禁我等,即有第一次,必然少不第二次,若不是當時姜子在外還有數萬武衛軍在對其掣肘,使其不敢輕舉妄動,后又幸虧四哥及時趕回十絕城,帶回來了大哥贏蘇的青衣墨門四千門徒弟子和三千名能征善戰的草原勇士騎兵,當真不知道那時沒有這些未雨綢繆提前策劃,現在的你我還有沒有命活著站在這裡!只怕我等跟隨四哥拚死廝殺數年,只是替他人做了嫁衣,使這十絕城不再姓韓,而姓祖了!晚輩勸左庶長大人一句,與祖安之等墨城軍還是保持點距離為好,以免哪天瘋狗咬人,再怕左庶長牽連其中,豈不寒了四哥對左庶長的拳拳赤子之心了嘛!」
溫蘇媚嗔怒說道:「老六,你怎麼能這樣跟叔父說話!」
韓成子攔住說道:「王喬烈此話說得在理,是老夫考慮欠妥。侄兒如此信我,全權交由老夫負責變法改革一事,又把十絕城城中一應諸事也都毫無防備的全部託付給老夫,我卻如此,現在想了想,王喬烈小兄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實在太寒侄兒之心了。」韓成子向王喬烈抱拳說道:「老夫受教了,是老夫困於自我認知局限之中走不出來了,以後必定改之,絕不再犯此等錯誤。」
王喬烈扶住韓成子,說道:「左庶長大人,不敢。既如此,那末將先行告辭了。」
「將軍慢走。」韓成子再次抱拳行禮說道。
王喬烈離去,迅速前往西城門,叫上二哥樊無期,帶上招降的兩萬晉軍即刻出城,沿魯城一路往西北而去,在沿途每處城池留下五百晉軍降兵,增加各城防守兵力,接連在涇城、渭城、碭山城...三江城、古梁城和當盧城等十六座城池留下一萬晉軍兵馬,樊無期和王喬烈率領餘下一萬晉軍降兵與八日後來到了南烏城南門外。
王喬烈快馬來到城門底下,大叫道:「王喬烈奉命歸來,越騎校尉將軍樊無期領左庶長大人令,率領收降一萬晉軍前來相助城主守城,請速速打開城門,不得有誤。」
「兩位將軍稍等,此時我軍正與楚軍對峙交戰十日有餘,茲事體大,稍安勿躁,待小人去請城主過來核查身份之後,再為兩位將軍開門迎接。」守城小將說道。
「可以理解,快去把我四哥叫來。」王喬烈騎馬高叫道。
城上小將快速離去,樊無期騎馬來到王喬烈身邊,說道:「六弟,一路聽聞你的所見所聞,二哥甚是羨慕,恨不能立馬就與你和四弟一起在這戰場上縱馬馳騁。四弟和姜子先生用兵皆神鬼莫測,竟打得楚齊兩國如此大敗,齊國滅國已是趨勢。楚國雖未滅,但此戰亦是重傷了他們,就連楚國公主慕容然的衛戍軍都折損過半,那可是姜子先生當年親自訓練出來的軍隊啊,雖時隔兩年,但戰力仍然強勁,如今楚國最能打的衛戍軍都被四弟打殘了,楚國此戰必是傷筋動骨啊。武衛軍雖然強悍,但與楚國衛戍軍對陣,想必傷亡亦是不輕啊。」
樊無期看著南烏城牆上的守城武衛軍士兵,說著說著,不禁感嘆了起來,喃喃道:「昔日結拜兄弟都在前線浴血奮戰出生入死,我卻一直躲在後營,二哥心裡覺得羞愧,感覺對不起你們。打下這片家業不易,我卻沒有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卻是坐享其成著實臉頰發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