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魔教
()皇帝離開蕪府的當天,宇文珏等一行人也回到了他們的地盤,不周山魔教總壇。
沒錯,就是魔教,沒有什麼傷天害理的原因,只是教名是魔教,而這個害得他們幾乎隔兩年就被武林正道圍攻一次的教名,便是閑閑地坐在他對面的無聊人士孟無痕取的,理由是,很拉風。
宇文珏心情不好,對這小混混也沒什麼好態度,語氣不耐地道:「你不好好獃在孟運國做你的王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孟無痕嘻皮笑臉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說著整個上半身都趴在石桌上,目光炯炯地自下往上四十五度角盯著他,「聽說那些正道人士又在蠢蠢欲動,想要滅了咱們魔教喔!」
宇文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道:「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叫什麼不好偏要叫『魔教』?」
「嘿嘿!」孟無痕乾笑兩聲,道,「那不是酷嘛,再說你當時也沒有反對的。」
「沒有反對?」宇文珏曲起中指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道,「等我知道的時候你把教名都公布天下了,我怎麼反對?」
孟無痕縮回椅中,捂著頭討好地對他傻笑,不敢再說話惹惱他,心裡卻極度哀怨:明明自己的武功高過他許多,為什麼要怕他呢?
「哼!」宇文珏冷聲道,「知不知道那些正派人士這次又以什麼口號來圍剿我們教派?」
「呃——」孟無痕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一個單純而無辜的少年。
可惜宇文珏早就對他這種樣子免疫了,冷冷地盯著他,直到他眼睛都快眨酸了,才沒好氣地道:「魔教教主強搶清門門主未婚妻,並將其打成重傷。」
「冤枉啊!」孟無痕聽說是這件事,連忙叫冤,「明明是那個老不休想搶秋雪去做他的小老婆,我路見不平救了她,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怎麼歪曲事實呢?」
宇文珏似笑非笑:「逼得至英門走投無路,又是為了什麼?」
「那就更怪不得我了!」孟無痕大叫道,「他們那什麼少門主竟然敢調戲我,我只是弄得沒人跟他們交易而已,哼!」言下之意,這樣還便宜他們了,只是讓逼得至英門沒有活路,而不是不留活口。
「哼!」宇文珏冷哼一聲,道,「你做了這些事為什麼還要留名?生怕別人不來尋仇?你是豬腦子?」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個——」孟無痕嚇得縮了縮脖子,嚅嚅道,「我辛辛苦苦想出來的名字,當然要拿出來威風一下。」
「東方不敗?」宇文珏眉毛吊高,這個名字很好聽嗎?怎麼他不覺得?
「嘿嘿!」孟無痕笑得十分猥瑣,「你也覺得很好聽?」
宇文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了,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名字屬於武林中最有名的太監,竟然會有男人樂顛顛地用在自己身上。「那你招來的麻煩打算怎麼解決?」
孟無痕無所謂地道:「反正那群白痴根本找不到我們魔教總壇,就讓他們在這不周山旅遊一趟好了。」
他會如此自信也不是沒道理的,魔教總壇設在不周山,這裡地勢極為複雜,九彎十八道的,若沒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根本就進不到中心。自魔教之名在大陸揚起之後,便遭了三次武林正道的圍剿,不過每次都在不周山轉得暈頭轉向,卻連魔教的人影都沒見到一個。主要是因為宇文珏有先見之名,早讓他將不周山及其附近可能熟悉此地地形的人都吸收進了魔教中,並用藥物控制了,使得外人來此根本無人帶路,只是瞎轉。
宇文珏翻了個白眼,扯開話題道:「你皇兄哪裡惹到你了?」
「你,你,你怎麼知道?」孟無痕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宇文珏鄙視道:「以你的智商,太容易猜了。」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能令他一副喪氣樣跑回「娘家」?
「哼!」孟無痕鼓著腮幫子不悅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卻自己泄下氣來,垮著臉道:「他要立后。」
「嗯?」宇文珏皺眉,感情果然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冷聲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孟無痕將身子重重地甩回椅背上,微微彈起了一下,兩眼望著天空,眼神帶著迷惘,良久,方輕聲說道,「他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我也只有走得遠遠的,不阻他的路便是了,難道還要我像個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雖然他那張臉配上那神情實在凄絕,但說的話卻引起了宇文珏的不滿,他冷冷地看著他,道:「你這是在岐視女人。」
孟無痕猛地轉過頭,訝異地看著他。
「呃——」宇文珏被他看得不自在,沒辦法,上輩子做過女人,雖然這一世變成了男兒身,對於女人卻始終要寬容理解些,這種話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說的。輕咳了一聲,突然找到借口,道,「我們從什麼地方來的,怎麼能有這種思想呢?」頓了頓,又道,「要是毓馨知道你說的話,小心她跟你鬧將起來。」
顯然對孟無痕來說,邱毓馨還是具有一定威力的,他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責怪道:「還不是你,教她那麼多新時代女性什麼什麼的,現在那麼彪悍,是個男人都怕了她。」不過被他這樣一打斷,心情卻好了許多。
宇文珏當然知道他這是怕了人家,不由地嗤笑一聲。
孟無痕見不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眼珠一轉,笑道:「聽說你那父皇正在大肆選妃?」然後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他,那眼睛像在說:敢笑我,氣死你!
宇文珏的笑容僵在臉上,低垂著眼瞼,語氣平靜地說道:「與我何干?」
「哈——」孟無痕大笑一聲,不遺餘力地拆台道,「我可知道前段時間某人將人家抓了,然後XXOO——」
宇文珏的睫毛閃動了幾下,突然抬起頭來,勾起唇角對他輕輕一笑,道:「那是他自找的,一報還一報,從此便與他兩不相欠。」
「喔?」孟無痕與他對視良久,卻沒有從其中找到一點心虛的痕迹,最後無奈地一笑,道,「你還真是無情。」
宇文珏回以一笑。
無情?也許是?只是這世人又有幾個能說自己是有情的?就那孟子星,還不是一樣要立后,逼得你遠走他國?還有宇文笙,說得多愛多愛,現下還不一樣在選妃擴充後宮?
「你真當他不會殺你,所以就這樣肆無忌憚?」
這是那天他將那人如小倌般擁在懷中折辱時宇文簫密音傳來的話,或許如他所說,他從未曾想過宇文笙會殺他,正如他自己被那人禁錮在宮中□的時候也只氣憤得想要報復回來,卻從未想過要將他殺了一樣。
不可否認曾對那人付出過信任,但卻理不清對他的感情。父子之情?應該沒有過,因為從未將他當做父親來敬畏與依賴。愛情?更不應該會有。
「朕放棄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猛地湧上心頭,一時竟不知是何感覺,似解脫,又隱有失落,還有幾分不明的感覺。
天都城某密室
「他竟來了天宇?」仍是那個神秘少年的聲音。
「是的,現在不周山。」此次與他對話的卻不是那個聲音嘶啞難聽的中年人,而是一個青年的聲音,聲線偏冷。
「不周山?」少年想了下,道,「本宮記得那是魔教的地盤。」
「是——」青年的聲音有些遲疑。
少年疑道:「怎麼?」
「屬下還有一事稟報。」青年的聲音恢復了先前的冰冷。
「嗯?」
「主子月前令我等探查的人有消息了。」
「說。」
「回主子,那人一真蒙面視人,但眉眼之間與上次主子交給屬下的畫像極為相似,而且他與魔教似乎也有關係,據底下人的線報,他們最後是在不周山範圍內失去蹤影的。」
「好!」少年突然大笑幾聲,撫掌道,「難得這兩個人都聚在一起,實在太好了!」在室中來回走了幾步,腳步急促,似心情極為激蕩,然後猛地停住,道,「本宮聽說魔教總壇極為隱蔽,正道中人多次圍剿均無果。」
「是。」
「蝶影可記得路線?」
「回主子,蝶影的記憶力向來驚人,當是記得的。」
「好!」少年興奮地道,「本宮要此次那些正道人士不再迷路。」
「是,屬下這便去安排。」
不周山上的兩人不知道已經有人謀算到他們頭上了,還在各自煩惱著自己的心事,而天宇皇帝的選妃已經接近尾聲,七皇子環從五千侯選佳麗中為他的父皇挑了一百人,暫為采女,半月後由皇帝自己親自選一次,以決定這些采女哪些為妃,哪些還要繼續在宮中熬著,以期望有朝一日飛上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