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媒妁之言

顧瀾心中的那股不好預感更強烈了。

媽的，顧春華不要臉勾引人，你這死老太婆看著我幹什麼？

「那楚夫人吵著鬧著要麼我們顧家賠她一個媳婦，要麼就告到縣衙門，說顧家家教不嚴，顧春華做出傷風敗俗之事，要讓咱春華浸豬籠。並揚言顧家若不履行婚約，就要到皇上面前參一本，讓皇上給做主。」顧老太想著楚夫人那其焰囂張的樣子，心中氣得直發抖。這楚家簡直欺人太甚。

大房的一聽，都低著頭不做聲，畢竟這是顧春華惹出的禍。

顧老爺把旱煙袋抽的啪噠啪噠直響，那旱煙中的火星都要燒起來了。

顧瀾看了顧明輝一眼，見他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只是眼光不時地瞟顧春華一眼，那眼神里含著一絲厭惡。

看來她這個三叔不如顧老太那般袒護顧春華啊！

顧老太看了屋子裡的人一眼，接著說道，「我好說歹勸，總算把楚夫人給哄住了。我想著這親既不能退，顧家又不是只有春華一個女孩子，不是還有明珠嗎？就把明珠嫁過去替了春華，楚夫人尋思了一下，就同意了。還特意加了二十兩銀子給明珠做嫁妝，這事總算圓滿解決了。」顧老太說完就看著顧金康，意思是要顧金康發個話。

顧瀾聽罷，輕挑眉，嘴角劃出一絲冷笑，這顧老太還真是老年精啊！以前顧著臉面，只是暗裡時不時提一下這事，現在是擺在明面上來直接威脅自己了。

自己要是不同意，顧家饒恕不了自己，那楚家也不會放過自己，一個兩個拒婚，楚家的面子往哪兒擺?

怪不得顧春華敢明目張胆地勾引趙鴻才，敗壞自己的名聲，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這樣不用她退婚，楚家就不願意娶她了。

這一出一出的，憑顧春華那個蠢腦袋，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而且就憑顧老太和陳之蘭兩個鄉村婦人，也是想不出這麼好的計謀來。她們最多給自己施施壓，同不同意就由不得她們了。

這下好了，不是她們要自己嫁，而是楚夫人要自己嫁過去，自己還真違抗不了。

看來顧家老宅有人深藏不露，幫著顧老太出謀劃策。

二十兩銀子就把自己賣了！

而且還賣得光明正大！

「娘，這可不成。咱家明珠可不能嫁過去，那楚大將軍快要咽氣了，明珠這嫁過去不是守活寡嗎？」顧金康一聽急了，拄著拐杖就站起來了。真要把明珠嫁過去，自己的努力不白費了，這腿不是白斷了嗎？

「住口，婚姻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還沒死呢？那容得你做主。今天通知你一聲，是給你面子，明珠不嫁也得嫁，你想一家人跟著她陪葬嗎？」顧老太一聽顧金康不同意就火了。這二房越來越不好掌控了，一個個的都忤逆自己。

顧金康臉憋得通紅，張了張嘴，想到顧老太那一句，「顧家都跟著一起陪葬。」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李燕聘卻不管不顧地撲上前去，「噗通」一聲給顧老太跪下，聲淚俱下道，「娘，這可萬萬使不得啊！明珠還小，求娘放過她吧！只要娘肯放過明珠，兒媳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這份恩情。」那哭聲凄慘哀怨，讓顧瀾聽了心裡直發酸。

可李燕聘就是就是這樣低聲下氣，苦苦哀求，也換不來顧老太一個好臉色，「哭哭哭，就知道哭，顧家的好運道就是給你哭沒的，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賠錢貨，還好意思在這嚎，要嚎回去嚎，別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顧瀾一聽這話就忍不住了，倏地一聲從坐位上站起來，指著顧老太就罵，「死老太婆，你罵誰賠錢貨呢？你難道不是女的，你就不是賠錢貨？難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是從你媽那個賠錢貨肚子里鑽出來的。」

顧瀾一連串機關槍似的辱罵把眾人都驚呆了，眾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顧瀾，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吧！竟敢罵顧老太死老太婆，還指槡罵槐地連顧老太那死去的媽也給罵了。

「你，你……」顧老太顫抖的手指著顧瀾，自己那逝去的老娘埋在土裡都讓人給罵了，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喲?

顧瀾冷眼一撇，「我，我什麼我?死老太婆，你偏心也就算了，大房做的破事，憑什麼要我們二房來給他們擦屁股。顧春華不願意嫁，那好啊！你不是還有寶貝的小女兒么？讓她嫁不就得了，到時候你們母子二人共享富貴，不是更稱心?「

顧瀾記得顧老太還有個最小的幺女，被送到鎮上綉品鋪子里學手藝去了，那顧老太的意思就是想讓她那寶貝幺女嫁到鎮子上享福。

一聽顧瀾把主意打到自己寶貝女兒身上，顧老太更是怒不可遏，「小娼婦，今天不教訓你，你還真就無法無天了。」

說著就朝顧瀾撲了過來，手一伸就朝顧瀾臉上扇過來，眾人都眼睜睜看著顧老太朝顧瀾打去，誰也不敢上前去勸阻，連顧金康夫婦也沒上前，祖母教訓孫女，天經地義，沒人敢違抗。

顧老太這是有恃無恐，她就不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顧瀾敢還手，除非她不要名聲了?

顧瀾還真的敢還手了，見顧老太巴掌朝自己扇來，伸出手一架，順勢往旁邊一帶，顧老太本就上了年齡，這一下沒站穩腳，人向前跌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撲在地上直哼哼。

這一下眾人直接傻眼了，這顧瀾還真敢打顧老太了！儘管顧瀾沒還手，只是順勢一帶，可在別人眼裡，顧瀾手動了，就是還手了。

只有陳之蘭心中爽快極了，平時總被顧老太罵來罵去，自己連個聲都不敢吭，今天終於輪到她被罵了，而且還是罵得大快人心，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她都要拍手叫罵得好。

這顧老太罵人已經成習慣了，兒子捨不得罵，就著勁地罵兩個兒媳婦，其中李燕聘挨罵挨得最多。

反應過來的人立刻上前去扶顧老太，顧明輝跑得最快，直接跑上前把顧老太扶了起來，還幫顧老太揉了揉摔傷的地方。

顧老太平時最疼這個老三，吃的喝的樣樣先緊著他，顧明輝也心疼自己的娘親，看見顧老太這副狼狽的樣子，自然要替顧老太出頭，走到顧瀾面前，揚起手就朝顧瀾臉上扇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顧瀾那白皙的小臉登時就腫了半邊，這力道大得驚人。一個讀書人竟如此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