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曾偉自詡也不是一個簡單好惹的角色。
從小到大，但凡是被人欺負吃了虧的仇，無論男女老少，他可是都在心裡的小本本上，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王曉柔這個暴力女，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但是給予曾偉的傷害，已經接近罄竹難書的地步，如果有機會，曾偉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當然了，現在的曾偉，對上人家，可是沒有任何一絲反抗的機會。
說起來都是淚，更準確的來說，對於現在的曾偉來說，無論是對上誰都是一樣的。
陳子昂也好，王曉柔也罷，隨便來一個，都能輕鬆的吊打他，跟虐菜一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漢不吃眼前虧...
所以，回顧剛才的那一瞬間，當曾偉心底里那報復的念頭才冒出來……下定決心和取消決定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隔，甚至沒有太長時間銜接。
所謂的剛開始就結束，莫過於此吧？
那麼，現在他是低頭認慫呢，還是低頭認慫呢，還是低頭認慫呢？
這個問題，如同深奧難懂的哲學，環繞在曾偉腦海。
還是認慫吧！
畢竟，從聯邦的軍事理論的角度來看，不也提到過，有時候理智的分析撤退，不是懦夫，不是莽撞，而是從大局意識，叫戰略性轉移！
嗯，這是一種正確的理念實施！
偏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給心裡找了個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理由說服自己的曾偉，才重新轉回來。
只是曾偉不知道的是，沒有任何遮掩，他不自覺地，就已經通過面部神情和肢體語言，表達出自己此時內心的情緒波動。
所以哪怕這傢伙現在已經換上低聲下氣的語氣，委曲求全，也是於事無補，司馬偉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
王曉柔也是被這傢伙給氣笑了，要不是陳子昂在一旁打眼色，她絕對現在就讓這猥瑣男好受。
不過，陳子昂拉了她一下，也就沒再說話，撇了撇嘴跟在身後，撇了眼鬆了口氣的曾偉，心裡一陣冷笑。
呵！這傢伙以為忍氣吞聲，就能讓本姑娘心軟嗎？
哼！
想多了！
就你那點小心思瞞得住誰？想卧薪嘗膽，就讓你嘗個夠！
此時的曾偉，渾然不覺，自己選擇了一條怎樣崎嶇的道路。
陳子昂則完全沒了看戲的心情，頗有些頭疼的走在前面，總感覺自己彷彿是帶著兩個小屁孩一樣。
在他身後，曾偉和王曉柔二人，也沒有再做聲，都不自覺地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在這期間曾偉他有一種感覺，對方似乎也是在等待他的反應，等他繼續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
不過，基於對和王曉柔這女人的短暫接觸遭的罪，曾偉表示還是謹慎穩健點好。
與人交談處事，最關鍵自然是先捋清楚對方的脾氣、性格，然後再順勢而為，因人而異。
所以，他暫時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半點動靜，就怕多說多錯。
主要是王曉柔那女人，下手太沒輕重...
「那我們現在去哪？」曾偉眨巴眼睛，抬起頭來。
「我們先帶你去註冊身份，順便逛一下我們的辦公大樓，再給你完成登記后，你就可以有三天處理事情的時間，到時候還是在這裡報道就行。」陳子昂頭也不回，在前領路。
「相信我，這份工作是一份難得的榮譽，另外，我事先得提醒下你，在後面不管看到什麼...都別驚訝。」
聽陳子昂說得如此這般的煞有其事，曾偉不由得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跟在陳子昂的身後，一邊緩步步行，往陳子昂口中所說的辦公樓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一邊聚精會神的觀察。
說不期待是假的，要知道他們以後要去接觸到的，可是這個世界隱在背後，普通人難以置信的那個部分。
想想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結果，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被忽視，不，是無視了！
一路走過去，曾偉發現，自己彷彿隱身了一般，在陳子昂的帶領下，此地雖然遇到有形形色色過路的「工作人員」，卻沒有一道目光會落在他的身上。
就算偶然有人視線會看向這邊，也都會平滑的掠過他，最多和人陳子昂打個招呼，更多的，都是給王曉柔笑著點點頭。
「...」
瞧不起誰啊？
曾偉又憋了一肚子氣。
這麼大的人擱這，你們都看王曉柔幹嘛？
...
「簽字吧！」
七樓檔案備份室，工作人員遞過來一沓簽字文件。
曾偉接過文件和筆，坐了下來。
恍惚間，彷彿這一刻世界在他面前分裂成兩條路，一條指向幻象般的山海生物，一條是按部就班的碌碌無為卻又簡簡單單的平凡人生。
二選一，選擇了其中的一條，另一條就消失。
危險與奇幻，平庸與無能。
如果可以，他肯定選後者，但是現在，只能前者。
「十八歲啊，夠年輕的。」對面翻著他的資料，調侃道。
「呵呵...」曾偉一邊快速簽名，一邊苦笑。
「對了，這邊還有一份入職描述，你可以說說自己的優點，也許對入職后的評價有所幫助。」工作人員又抽出一張白紙。
「優點？」曾偉寫字的筆一頓。
「是啊，就是你覺得自己身上所具備的特殊技能。」
頓了頓，工作人員望著遲遲不動筆的曾偉繼續道「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優點有什麼嗎？」
「優點？...額，嗯，我這人天生就堅強，吃苦耐勞，運動不差……視力好……熱情樂觀。」這個問題有些為難，被反問到的曾偉，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自己身上的「優點」。
好吧，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麼。
可問題在於，面對曾偉的胡言亂語，一旁的陳子昂居然還配合著他一起光明正大的胡扯！
「哈哈哈，這個我證明，曾同學熱情樂觀這一點，我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嗯，這個很重要，對人事外交都有好處，這點可以寫進去。」
接下來，這傢伙又向工作人員表示了他覺得曾偉的各項能力相當全面，而且有著很好的潛力，值得深造培養的意向，還特意在紙上推薦人一欄，簽署上他的大名。
「...」
呵呵，我信你個鬼！
後面簽完名的曾偉翻了個白眼，他有些不能適應陳子昂的這個待遇，受寵若驚的他，內心反倒愈發的，開始有一種即將被人騙賣的擔心。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陳子昂到底是看重他什麼？
...總感覺，他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