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龍陽的苦衷,神跡消失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那一日,箭毒蛙終於回想起了,曾一度被他們所支配的恐怖……
「居然長著一張蛙臉……真噁心……」
「哈哈哈,這貨身為二階人居然還是蠻生體……」
「連我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稱自己是二階人?你就是個醜陋的怪物罷了,哈哈哈……」
……
「到我這裡來吧……不要害怕,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力量,就什麼都不會怕了……」
箭毒蛙大腦一顫,強烈的痛苦使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的頭部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木樁,發出很大的響聲,驚起了周圍樹叢上的鳥。
但突然間,他卻像喘不上氣一樣,猛地吐了幾口鮮血,然後像瀕死的魚似的大口呼吸著。
「幾乎使不出力,彷彿力量真的被抽空了一樣……身體機能和壽命都感覺推后了好多……」
「這就是降人師的力量嗎……」
勉強睜開僅剩的一隻眼,望著自己的下肢皮膚已經變得乾乾扁扁,箭毒蛙說不出一句話來。
腹腔里動了動,他費力地伸出綿軟的舌頭,慢慢地張開,舌頭裡包裹的竟是那枚金幣。
「呵。」他自嘲了一聲,緩緩地閉上雙眼。
「這種時候錢又能有什麼用呢……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把金幣連同舌頭一起縮了回去,接著,像進入冬眠狀態似的,一動不動了。
「降人師該降的不應該是他們么……」
……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射了進來,照在了村長龍陽高傲的屁屁上。昨日一戰後,卓男將吸收過來的生命能量幾乎全部分給了龍陽,這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但當村民們跑上前查看戰場時,卻發現地上躺著三個人。
那個笨蛋,自己一點生命能量都沒有了,當然也會支撐不住。況且他的傷比龍陽還重。現在,他也被抬到村裡的醫務室。
龍陽慢慢磨開垂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的屁股撅的老高,擺出一個很滑稽的姿勢。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像被電擊了一下似的,猛地睜開雙眼,屁股不自覺地翻了過來。
床的兩邊都是空的,再加上床窄的只能睡下一個人,他果不其然地一屁登兒掉到了地上。
「啪嘰!」
「啊!」
……
因為摔得很疼,龍陽現在只好一臉黑線地站著,使勁回憶著戰鬥時發生的事。
「我應該死了啊,為什麼……」
他慢慢回憶起來,從自己刺爆箭毒蛙的眼睛,到自己的胸口不知怎麼被貫穿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發現確實是完好的。解開衣服后,卻發現心臟的位置竟有一片半徑三厘米的新肉,好像才剛剛癒合,按上去還有點痛。
「這是怎麼回事?」龍陽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白花花的小洞,他使勁掐了掐,結果卻痛的滿地打滾。
「心臟絕對是被貫穿了,我非常清楚地記得這股痛感。難道是,袁流風……」龍陽痛的呲牙咧嘴地想著。
袁流風的醫術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他曾是個流浪四處的神醫,只是年紀大了才依在此處。當初就是因為他治好了自己兒子深藏多年的頑疾,他才把他留了下來,如果按照龍靜村以往的傳統,是絕對不允許外人以村民的名號入住村子的。
而他與袁流風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是相見恨晚,彷彿知己的存在。也是因為經歷多了,三觀也相濡以沫。他看袁流風的態度,甚至要比自己還重。
他深知袁流風的醫術高明,但就算文化水平不高他也知道,胸口被貫穿可絕不是一個晚上就能修復好的,自己可是相當於死了啊,死人救活,這怎麼可能呢。
而且,他這次的作為……
龍陽不自覺地又捏緊了心臟,不過這次裡面卻比外面更加疼痛。
村裡有一條規矩是這樣寫的: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使村裡陷入危機的,使村民有生命危險的,不介意以任何形式將其驅逐出去,更甚者甚至可以將其其就地處決。
龍陽當了二十年村長,村裡的大部分規矩甚至都是他訂的,像什麼村裡人必須都姓龍,就算男人娶進來也不行啊,或者村民都不能踏上旁邊的禁山,說是下面關押著怪物啊……雖然都很亂七八糟,不過都是為了村裡人好。
他知道袁流風最近在搞什麼時空穿梭機,還說要召喚降人師過來。本來他也只是當個玩笑,但當他想要觸碰那台機器時,卻被袁流風一把推開。
他的心裡彷彿什麼東西裂了,他沒在管袁流風,每天更是對他惡語相向,但當時空穿梭機真的造出來,並且紅塵閣入侵的警報聲響起來后,他發現,他可能這輩子都比不上袁流風的境界了。
袁流風這次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地違反了村規。雖然龍陽把他當做知己看,但紅塵閣的人確實來了,村裡的人也確實收到了威脅。
他作為一村之長,必須保護自己的村民。
可千金易得,知己難尋,他從心底里還在乎著那個老不死的。
「可惡啊……」
龍陽在心裡暗暗捏緊,並沒有說出來,但他卻好像聽到這三個字從耳邊飄過。
「呵,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么……」
……
「可惡啊!」
這一聲轟如驚雷,嚇得龍陽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誰呀,嚇死老夫了。」龍陽趕緊爬起來,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位置。結果定睛一看,旁邊的床位上居然躺著一個用白布條足足裹了一尺的繃帶怪物。
「妖怪啊!」
「妖你個頭啊!是我啊!」
龍陽愣住了,他仔細一聽,這聲音確實有點熟悉。
「你是……」他顫顫巍巍地指著全身裹著白布,連臉都看不出來的黃毛怪。
等等,黃毛怪……
「啊!」龍陽一敲手,頭上出現了像感嘆號一樣的東西。
「你是不良青年!只有不良青年才會染頭髮!」
「不良個鎚子啊臭老頭!我是卓男!」
卓男躺在床上雙手掛起,撕心裂肺地喊到。
今天早上一睜眼,他就感到不對勁,怎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本以為是繃帶纏著身體太緊了而導致動不了,可他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律動后,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喂,臭老頭。幫我驗證個事情。」卓男大聲叫醒了還懵逼的龍陽,說道:「幫我把繃帶拆了。」
「啊?不行,你傷的那麼重……」龍陽也回憶起來,他倒下去之後,迷迷糊糊也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這傢伙,在那之後也被攻擊了嗎……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他的手臂上都潰爛了,如果他受到了致命攻擊的話,那袁流風……」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卓男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麼似的,說道:「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自己會活著,沒錯,就是我救的你,不用感謝我,要謝就謝我的武器吧,沒有它咱倆可都活不了。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現在感覺身體使不上勁,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我現在必須要確認到底是繃帶的原因……還是又故伎重演了。」
「拜託了。」看著卓男無法形容的眼神,龍陽的拳頭也慢慢握緊,他伸出手,慢慢地,一圈圈地解開了繃帶。
當全部解開后,卓男蠕動了兩下身體,緊接著,確是面如死灰。
「怎麼了?」龍陽鎖起眉頭。
「流失了。」卓男面不改色地說道。
「什麼流失了?」龍陽皺眉更深了。
「力量,還有……肌肉。」卓男的嘴唇抖了下。
漸漸地,一聲細微的抽泣傳出。
卓男一轉攻勢,眼淚汪汪地看著龍陽,嘴巴抿成波浪線型,帶著哭腔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龍陽並不知道卓男在那個世界是蠻生人,一下子有點慌了陣腳。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袁流風微微喘著氣,額頭和身上也纏滿了繃帶,抱著一堆東西站在門口。
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門口,也同時發現了袁流風濃重的黑眼圈。
「袁醫生!你沒事啦!」卓男看見袁流風瞬間雙眼放光,情緒轉化之快,宛如雨後天晴。
袁流風看見兩人都醒了,暗暗鬆了口氣,臉色也變得略微好看了些。
「醒了就好,阿男,把這些葯吃了,能更好的去毒消腫,固本培元。」袁流風說著,把懷中抱著的一堆葯放在了旁邊的床頭櫃,看得卓男大眼瞪小眼,這麼多東西吃下去,手臂沒好胃先撐爆了。
袁流風從中取出一瓶液體葯來,遞給龍陽道:「這是你的,趕緊喝了吧。」
龍陽接過藥瓶,低頭一看……
鉤吻斷腸草……
「對不起弄錯了。」袁流風臉一黑,一把奪過藥瓶,迅速碾碎了扔向窗外。
龍陽也臉一黑,卓男嚇得一聲也不敢吭,這老頭剛才是想給我吃什麼……
袁流風趕緊掏出一瓶正常的葯,看著龍陽咕嚕咕嚕灌進去,這才放心地抹了一把汗。
「跟我出來一趟,這裡不方便說。」袁流風收回情緒,表情嚴肅起來。
龍陽啊了一聲,便快速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他知道,接下來叫要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讓村裡的一切都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