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龍御晟繼續笑得像個老狐狸,拉住夏若雪的手腕讓她靠著自己,「我不想死,在你沒有死之前我不敢死,我怕死了沒人照顧你。」
又是這樣撩人心動的話,夏若雪聽了之後,冷硬的心竟然一再動容了,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她很害怕。
可是看到龍御晟心臟的傷口鮮血一直不停的流出來,她下不了狠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隱隱約約的抽疼,疼得好像呼吸不過來,這種潛意識裡的心疼讓她很好奇也弄不明白。
很想知道為什麼,可是,又找不到答案。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是該恨他,還是該正視這份熟悉感?
龍御晟瞧見夏若雪動容了,帶著血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笑著看她,「阿雪,我知道你會清醒過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我都會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夏若雪默念著男人這一句,被深深的震撼了。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髮絲,她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好像世界停止了,只有她和他,沒有了仇恨,什麼都不去想。只是這樣彼此看著彼此。
龍御晟趁著這個時刻,倏然將夏若雪攬入懷中,緊緊的擁抱住她,想要用自己的所有感情溫暖去打動她,去驅趕掉她對他的仇恨。
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這點傷對她來說,還沒有很嚴重。
他還能撐下去。
夏若雪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龍御晟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片刺目的紅,讓她心中一緊,好像被什麼狠狠的敲擊了下。
她忘記了去推開他,也忘記了要殺他。
張美人看著這一幕,覺得諷刺,去到劉醫生身邊,話裡有話冷諷道,「劉醫生,看來你這個晶元並不能完全控制夏若雪。」
如若完全控制,她就不會像此刻這樣,龍御晟一抱住她,她就快要淪陷。
這種深厚的感情真的讓人羨慕,以前她是從來不會相信這個世界會有什麼真摯的愛情,現在看到龍御晟和夏若雪這樣,她相信了。
劉醫生恐慌道。「不是張老大,或許是因為兩人的感情太深,又或許是這位夏若雪的大腦思想要比起常人的好一些,所以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情況,我現在就用最大的控制力……」
張美人打斷了,「不用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看向龍御晟,翹起嘴角,深諱道,「龍御晟,既然你為了夏若雪連命都不要,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可以讓人取出夏若雪腦海里的晶元,但是我要給你注射一點好東西。」
說到最後,眼神歹毒了起來。
得不到就要毀掉,龍御晟這樣優秀又深情的男人,既然不肯為她所用,那她只有毀掉了。
龍御晟聽著張美人說著好東西那三個字,知道肯定會是更大的折磨,但是他不在意,現在救了夏若雪,讓她走出痛苦才最重要的。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說到做到遵守承諾,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龍御晟激動道。
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希望夏若雪好好的,不要承受什麼痛苦,所有的痛苦由他來承受。
張美人用著欣賞的眼神看龍御晟一眼,他這個果斷的作風是真的很招她喜歡,即使有些不忍心,還是要照做了,說都說出來了,這個面子肯定是不能丟的。
「好,希望你別後悔。」她冷笑一聲,甩了甩手,率先踩著高跟鞋走了下去。
經過冷妖兒身邊的時候,斜著眸,一個冷厲充斥著殺氣的眼神掃過去,表示了自己對於冷妖兒的背叛依然很介意。
冷妖兒被嚇了一跳,多少有些心虛,沒敢直視這個曾經像個大姐一樣細心培養她的人,如果沒有張美人,或許她會餓死,會冷死在街上。
終究是感恩多過仇恨,收回目光任由張美人看著。
站在她身邊的齊風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大掌攬著她的肩頭,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冷妖兒感受到了,對著齊風揚起一絲微笑。
齊風也給予她微笑,把她攬得更緊,想要用這些細微的心動告訴她,不要害怕,他會罩著她。
張美人看著這一幕,心中就更不好受了。
大家都幸福了,每個女人都有男人疼,都可以像個公主被疼著,而她就像一個沒人要的怨婦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
重重一腳踩在地上,加快腳步離開。
龍御晟帶著夏若雪跟上,一手捂住心臟,。一手拉著夏若雪,夏若雪也沒有甩開他。
齊風和冷妖兒看著,擔憂道,「總裁……」
龍御晟心意已決,他是鐵了心要拿出夏若雪腦海里的晶元,讓她恢復的,嚴肅而認真的看著兩人,命令,「你們兩個離開,回去繼續陪俊寶,我這裡的情況我會處理。」
齊風和冷妖兒哪裡放心離開,很想讓他放棄,可是知道說了也沒有用,他就是這麼在意夏若雪,把她當命一樣。
最終還是默契的沒有廢話,目送著兩人離開。
或許龍御晟的心思是希望打入到張美人的內部,要讓她徹底的連根拔起。
那點傷對總裁以前受過的傷來比較,不值得一提,可是,以前的總裁是毫無畏懼的,現在他有了軟肋,就怕張美人仗著有夏若雪這個王牌,越做越過分。
齊風看透了她的擔憂,用著開玩笑的方式安慰,「張美人看起來似乎是對總裁動心了,既然她喜歡總裁,肯定不會傷害總裁的。」
冷妖兒哭笑不得,說出另一個憂慮,「話是這樣說,可是正是因為張美人看上了總裁,以她這個人的性格,得不到就要毀滅,她若是真對總裁動了心,肯定會殺掉夏若雪,獨佔總裁的。」
齊風被點醒一樣,仔細想想,覺得冷妖兒說得也有道理,磨挲著下頷,「他們兩個肯定有辦法應對的。」
也只能這樣了。
「那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冷妖兒糾結的問道。
她想離開,不放心俊寶,但是也放心不下這邊的總裁。
齊風還是保持了原本的想法,「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還是聽總裁的,先回去吧。」
冷妖兒只得和齊風一起離開了。
龍御晟因為血流得太多,加上剛才一直和夏若雪交手,本身他身上的傷就沒有完全恢復,回到了低下別墅的時候,他撐不住了,雙腳一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夏若雪,邪魅的勾起嘴角,腦袋一歪,靠在了她的肩頭上。
夏若雪下意識的扶住了他,一摸就是一手血,她往下看著男人的傷口,還在流血,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了,是她拿著刀子刺進去的。
此刻看著他奄奄一息卻還對著她笑,她的心抽痛得厲害。
眼眶裡瀰漫上了淚珠,不知道為什麼,很不起來了,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傻?他好像真的很愛她?無論她對他多麼狠心,他還是這麼包容她,此刻都快要死了,還對著她笑。
「阿雪,你是心疼我么?」龍御晟看到女人心疼的眼神,彷彿身上的傷瞬間就消失了。
即使她親手捅了他刀子,可他還是一點都不恨她,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原諒她,因為這是他愛著的女人。
「你會不會死?」夏若雪淡淡的問出一句,眼神已經閃爍動容了,心在漸漸的撼動了。
龍御晟笑得更燦爛了。
原來愛是真的可以有奇迹。
即使她被控制了又怎麼樣,即使她的思想不屬於自己又怎麼樣,那份愛已經融入到了血液里骨髓里,愛能夠突破一切考驗,就如之前那幾次,他和她都一一走出來了。
「不會,我說了我要保護你,你活到什麼時候,我就陪你活到什麼時候,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龍御晟動情道。
說完,就徹底趴在夏若雪的身前,雙眼無力的閉上,暈了過去。
「喂,喂……」夏若雪心中一跳,是害怕的感覺,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能喊他喂,他高大的身軀失去了平衡,好像一座大山靠向了她,她用力踩著地上,才得以穩住彼此的身體。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出來,她沒有時間去擦掉,更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想遵從內心的想法,不想讓這個男人死。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救他。她腦里到現在還有著那股想要殺他的信念,腦海里的兩個聲音一直在折磨著她。
走在前面的張美人停下腳步一看,看到龍御晟臉色蒼白,渾身都是血,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絲憐惜。
如果龍御晟就這樣死了那就沒意思了。
給了一個眼神給跟在身邊的劉醫生,說道,「給他止血,不要讓他死了。」
留下話,深深看了龍御晟一眼,走向了自己的休息間。
劉醫生狐疑的看著張美人的背影,這張老大看樣子是對龍御晟動了心啊?
真是奇迹,以為沒有人能夠打動得了張老大這顆千年冰冷的心,沒想到,還是有人打破了這個特例。
他不敢耽擱,和夏若雪扶著龍御晟進去到了他的實驗室,開始給龍御晟處理傷口,止血。
這裡面的設施齊全,不比醫院的差,張美人也很大方,願意出錢給他搞研發。
很快就給龍御晟止好了血,給龍御晟蓋好被子,擦了擦他慘白的臉,處理好之後再仔細檢查一遍,察覺到沒有什麼大問題,才鬆一口氣。
現在張老大捨不得殺掉龍御晟了,之前巴不得將他五馬分屍,這女人的心變得是真快。
夏若雪愣愣的站在床邊,沒有多大的反應,眼裡的淚光還掛著。
劉醫生看她一眼,有些懷疑自己的技術了。明明就已經控制了,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會動了感情?
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是這對有情人真的愛得太深沉。
不知道張老大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兩人。
「028,你去休息。換一件乾淨衣服。」他命令道。
身上全是血,看著就不舒服,他搞研究的,卻很不喜歡血腥。
夏若雪沒有反應,還是站在原地,她的眼神里有著不舍,她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這個男人。
她想等他醒來,想要問清楚。
劉醫生凌厲的眯了眯眼睛,絕對是晶元出了什麼問題,若不然他真的不相信會是這樣。
按了按帶著的腕錶,夏若雪乖乖的去到了對面的房間,關上了門。
劉醫生去到設備機器前,繼續研發其他藥物。
龍御晟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樣死而復生的感覺真的太熟悉了,之前經歷了很多次。
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最後的畫面是女人拿著刀子捅他的心臟,他的心很痛,這一幕刺痛了他,雖然當時表現得雲淡風輕,一點受傷的感覺都沒有,可是,此刻,不需要偽裝堅強,把所有的感情流露出來。
張美人回到休息間休養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著,總是惦記著實驗室里的龍御晟,最終還是去到了實驗室,站在床邊,看著龍御晟那張憔悴的臉,雖然憔悴,但是一絲都不影響他好看的臉龐。
有種病態的帥氣,讓她竟然有些於心不忍了。
腦海里閃過很多以前和龍御晟打交道的畫面,幾年前的龍御晟那時候還沒有這麼成熟穩重,但是那份霸氣不變,而現在這份霸氣收斂了起來,沒那麼張揚狂妄了。
是夏若雪那個女人改變了他。
無論是以前那個龍御晟,還是現在這個龍御晟,都是十分迷人的。
時間過得真是快,當初初見龍御晟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二十多歲,正是年輕的男人,現在已經年過三十,越發穩重了。
他皺著眉,不知道在痛苦著什麼,讓人看著都忍不住想要磨平了他的眉頭。
她俯下身看,伸手,輕輕落向他的額頭,輕輕點了點他的眉頭。
龍御晟突然睜開了雙眼,還喊著,「阿雪,不要傷害自己。」
對上張美人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他的臉一下子冷了下去,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