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墨暖將盤子接過來，繼續和梨衣插科打諢，「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覺得過和你聊天很尬，但今天我是真的見識到了。」
梨衣優雅地翻個白眼，「那我不是想要轉移注意力嗎？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好嗎？你和凌初雲之間要是沒有隔著他父母的命，還有這小子什麼事？」
她說得並不隱晦，就差指名道姓說是葉少安了。
蘇墨暖笑道：「說實話，當初我們兩的關係你們是真誤會了。」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
「以前啊，懶得解釋，」蘇墨暖咋舌，「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就不打擾你了。」
邊說邊起身就走了，葉少安端進來的葡萄還在他手裡，蘇墨暖只吃了一顆。
梨衣昂著下巴對洛宇道：「我要吃葡萄。」
葉少安掃了她一眼，把盤子放下，跟在蘇墨暖身後離開。
就像一根小尾巴。
他聽見後面的人說：「我不要吃這個，你幫我去買。」
「好，我去買。」
接下來還說了什麼葉少安聽不見了，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老大。
「過來，」蘇墨暖朝他招手。
葉少安過去了，被她抓住衣領便吻。
男人很快就反客為主。
……
葉少安知道自家老大的心是冷的，兩人的這段關係中她從來沒有付出感情的打算。
頗有些拔*無情的感覺。
這段下午過得很快，蘇墨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京都的夜色還是很美的，黑夜籠罩這鬧市，繁華的大街上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霓虹燈點綴，為這看不見星星的夜晚增添了亮色。
而柯西就是披著這夜色而來。
他在京都的機場停駐，臉上的疤痕未曾遮掩，看起來凶神惡煞頗為嚇人。
但是這個男人偏偏很削瘦，穿著黑色長衣長褲，戴著墨鏡掩飾下方的目光。
那目光如狼似虎，隱含著凶氣。
這樣的男人如一把劍，鋒芒畢露。
他一站那，就有不少目光粘在他身上，而且不少是機場保安，他們在猶豫要不要報警。
看著他出機場上了一輛勞斯萊斯，眾人才舒了一口氣。
生怕這人是要製造什麼機場事故。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柯西木著臉，一上車就閉上了眼睛，司機也沉默不言。
氣氛壓抑。
司機突然出聲打破著氣氛，「大哥，後面有人跟著。」
柯西掀起眼皮看了眼後視鏡，淡道：「殺了。」
司機似乎並不意外，立刻頷首恭聲道：「是。」
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交流。
這是京都的老城區，居民樓破舊，路燈明明滅滅，有的乾脆罷工。
小巷裡端的環境更是烏煙瘴氣，可是那巷口卻停著一輛勞斯萊斯，黑色的，十分氣派，也得虧現在是晚上，要是白天指不定許多人上來圍觀拍照。
後座上端坐著一人，他正打著電話，神色還是如往常那般冰冷，不過那語氣稍稍柔和。
司機上了車，恭聲道：「那人是個硬骨頭，怎麼也不肯說，我直接處理掉了。」
聽這話就知道這人是個老手。
柯西再次閉上眼睛，道：「去××酒店。」
黑色勞斯萊斯像在黑暗中穿行的獵豹向遠處急駛而去。
……
最近這酒店大堂經理覺得他太難了。
不說佔了一層酒店的那些客人，就現在進來的這位嚇得他打算立馬報警！
勞斯萊斯在酒店門前停下，酒店門童本想著去開車門，哪知道下車來的司機陰翳的看了他一眼，嚇得他差點腿軟跪地上。
司機彎著腰開車門，在外人看來態度恭敬地有些過分。
在酒店門口來往的客人不少視線放在他們身上。
可柯西渾然不覺，他下了車就這樣站在那，大堂經理親自出來迎接。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人身份，只不過真的被他的氣勢駭到了。
柯西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將酒店買下來，閑雜人等清理了。」
司機腰彎的更厲害，他很少聽大哥說過那麼多字的話，看來今天他的心情不錯。
大堂經理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先生，我們這酒店經營得還可以，並沒有賣掉的打算。」
司機直起身子，將柯西請進去，沒有搭理他。
柯西沒有預訂酒店，本就是有把整個酒店買下來的打算。清華
大堂經理只能硬著頭皮跟進去。
柯西沒有上樓，他被司機安排坐在大廳沙發上。
大堂經理站在一旁，手裡拿著司機遞過來的一張紙。
他一看，手都在顫抖，「這，這，這我也做不了主啊。」
那是一張支票，他仔細數了那一字後面綴著幾個零，十一個！
「那你就找能做主的。」
柯西有些不耐，道：「你在這，我去找人。」
「找誰？」遠遠的一個女聲傳來，甚是囂張。
柯西向那女人看去，女人身後跟著個男人。
良久，柯西緩緩地彎下腰身。
蘇墨暖笑著將人扶起來，掃了一眼他身後目瞪口呆的兩人，「這麼久不見你臉上的疤痕怎麼來的？」
柯西取下墨鏡，沒有說話。
女人輕笑著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愛惜自己的臉，我可是一個顏控，當初選人的基礎就是長得好看。」
這會兒柯西倒是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再次沉默。
蘇墨暖深知這人的性子，繼續問：「你不上去在這幹嘛？」
她眼尖，看到了大堂經理手裡的支票，痛惜道：「我為了一百萬恨不得和他們拚命，你這一出手倒是闊綽。」
柯西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幽雲的東西是他們拼了命賺的，他們可以揮霍，可以丟棄，但別人動了就要十倍百倍討回來。
「也是，」蘇墨暖彎著眸子笑，「上去吧，他們都在樓上，不過這酒店也是沒必要買下來。」
女人將大堂經理手裡的支票抽走，拍到他懷裡，「留著給我買車。」
蘇墨暖愛車，很愛，不然她碰到三三的時候也不會第一件事就讓他給她買車，這會兒柯西面前她同樣是如此。
柯西將支票接過遞給站在後面木著一張臉的司機先生。
「買車，跑車。」
司機先生應了一聲，誠惶誠恐，這可是大哥啊！
為了提升自己把自己關進監獄的大哥，一年之後出來讓監獄里那群變態恐懼臣服的人啊！
面前這個女人什麼身份？竟然讓他這樣恭敬，那種恭敬是深埋在骨子裡的，不像他們一般參雜著恐懼害怕等其他元素。
他木然地站在那裡，看著大哥尾隨女人遠去，這主次關係分得十分清楚，大哥落後那女人半步，和另一個男人將她護在中間。
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想傾訴的衝動，但他的理智還是將其壓下，柯西選了他做司機這種貼身工作不就是因為他口風嚴嗎？
他在柯西面前是恭敬的，但在大堂經理面前就不是了，能爬到這個位置風裡來雨里去的，沾了一身血，洗都洗不幹凈，對於這種普通人自然是高人一等。
……
柯西看到洛宇的反應……可以說是沒有反應。
如果問，這個世界上對蘇墨暖最擁護的人是誰？
這個位置非柯西莫屬了。
有蘇墨暖在的時候，他眼裡容不下任何人，沒有蘇墨暖在的時候，他眼裡不需要容下任何人。
這也是他從不與人一起行動的原因……
他適合做一匹孤狼。
可這匹孤狼在這三年竟然創建出這麼龐大的組織真是讓眾人驚訝。
他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幽雲要對付古尼卡單靠個人是不行的，還需要龐大的勢力做支撐。
當然，他不可能說那麼多的話，這是洛宇提煉出來的結果。
柯西的到來讓某人感受到了危機。
他眼裡只裝得下蘇墨暖一個人，這種眼神讓葉少安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剜了！
其實柯西的目光沒有帶然後情緒，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彷彿在發獃，這樣的目光讓人討厭不起來。
所以蘇墨暖就沒在意，反正她也已經習慣了。
知道柯西在監獄里呆了一年把自己的臉弄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她的表情彷彿是在看一個傻子。
「你已經很厲害了。」
柯西出神中……
蘇墨暖深深嘆口氣，這孩子從小就自閉。
三年不見的人重新聚集，這些事情在抽絲剝繭的露出其本來面目。
眾人的面前是一塊屏幕，屏幕上沒有顯示其他東西，但是有聲音傳來，洛宇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屏幕上出現一張地圖，地圖上的紅點十分顯眼。
他解釋道：「這個是亞當的位置，在十方大廈。」
那定位器有監聽功能，是趙朝恆去抱梨衣的時候，在亞當身上放的。
趙朝恆原本表現的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再加上他盜門的傳承，放個微型設備在亞當身上簡單多了。
「凌初雲當時對趙朝恆有些警惕，他不敢冒險，怕到時候得不償失就沒放。」
蘇墨暖枕著手臂閉上眼睛，「是啊，可惜了，雖然亞當在古尼卡的位置比他高一些，但由於瑪莎對凌初雲的偏愛說不定他掌握的東西會更多一些。」
她愛極了這种放長線釣大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