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弟弟
柯西,你留下來處理這裡的事情,有什麼事情壓不住的找溫酒。」
「葉少安呢?」蘇墨暖找了一圈才發現少了個人。
葉少安從挖掘機上跳下來,「老大,我在這裡。」
「你什麼時候會開這個?」
「就在剛剛,我上網查了一下就會開了。」
蘇墨暖:「……得咧,你把衣服脫下來,給他。」
男人看了眼身上的黑色休閑外套,這件外套好像是老大逛街的時候給他買的。
要給誰?
給一個剛認識的男孩?雖然他長得小了點,但葉少安可是沒有聽錯,這個人已經二十二了。
蘇墨暖沒管他願不願意,打了個手勢,「三三和梨衣還有葉少安一輛車,洛宇、我還有他一輛,我來開車,洛宇坐後面,你坐副駕駛。」
正好有三輛車,留一輛給柯西,其他人就離開了。
其實柯西沒有必要留在這裡,畢竟他要做什麼都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但為了做得好一點,他只能親力親為了。
因為這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故,還有槍擊事件發生,無論是警方還是記者都來的很快。
記者來的快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離開。
警方將事發地點封鎖,記者也只能在外圍拍拍看看,連一個了解情況的人都找不到。
所以他們找上了柯西,這個在招待會上坐在台上的男人。
當時的柯西身上就披著一件西裝外套,裡面的衣服沾了些血他直接就扔了。
手上的黑傘收起來,杵在地上。
看著就不是很好惹。
但記者似乎沒這個眼力見,她領著攝影師跑到他面前。
「你好,請問一下。」
柯西冷冷地看她一眼,手上的黑傘在地面上劃出一道痕迹,轉頭離開。
記者得罪不得,不然誰知道她會寫一些什麼東西來解釋這件事情?
可是柯西也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他轉移視線,看著道路那邊踏步走來的軍隊,淡淡的揮了揮手,現場的人一下子散了大半。
來的人不是溫酒,他也沒有打招呼,就算來的人是溫酒他們也不可能打招呼。
一個是天朝最年輕的上將,一個是西部最大勢力的頭頭,這兩人要是笑著打個招呼,整個天朝都會鬧翻天。
官方的事情柯西確實不好插手,所以他早就給溫酒遞了消息。
記者剛想和這個無視她的男人說理,結果他轉身就走,這一走也就算了,還給人打電話,當著她的面說:「要是哪個媒體報道這件事,直接封殺了。」
簡單粗暴,卻無比有效。
於是,在柯西的運作下,京都市中心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卻愣是沒有一個媒體敢報道這件事。
溫酒派來的人接管了這件事,周邊馬上布置了更加緊密的封鎖線。
柯西半睜著眼睛看了會,就離開了。
酒店裡還有一個大事呢。
兩輛車先後到達酒店,出來迎客人的帥氣小伙被車裡面的血腥氣嚇一大跳。
蘇墨暖冷漠地看他一眼,「你沒看到。」
小伙在嘴巴上比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
凶神惡煞的,誰敢說?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酒店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少了,倒是一些奇怪的人在這裡常住,經理也不在意,只和他們說這些客人都要好好伺候著。
經理都不在意他更不在意,只要繼續發工資就好了。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些人可能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做的就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小伙暗暗想,為了保命,看來要辭職了。
蘇墨暖不知道他心裡那些花花腸子,她看著洛熙把他的血液弄在自己的車上重重的皺眉,本來就木然的臉現在可以說是冷然了。
她心裡不開心,但她不說盯著洛熙,盯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了她。
洛宇倒是知道因為什麼,他苦笑道:「老大,車子可以換,先上去吧。」
她也知道車子可以換,但不能省點錢?
像是生悶氣一樣,女人轉頭一個人進了酒店。
葉少安緊跟在他們後面,自然看到了生氣中的老大。
「嘖,你家老大醒來了,還不快去哄哄。」梨衣特別喜歡在這時候打趣別人。
「確實要哄哄,但不是現在。」葉少安把安全帶解開下了車,他沒有跟著蘇墨暖進去,而是看向洛熙,自己身上的外套還在他身上披著。
他的外套很寬大,洛熙這個樣子和人說他二十二了,應該誰也不會相信,披在他小小的身體上,幾乎把他整個人都遮住。
但蘇墨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身上的東西誰能碰誰不能碰都不清楚,最好還是都不去碰他要好,具體結果等洛宇做判斷。
「你們就在這樣的酒店待著?」洛熙偏著頭看著大門上方「××酒店」四個大字,眸中有些好奇。
洛宇沒有說話,他坐在後面看了他一路,卻沒有從他身上找出任何一點會和弟弟相似的地方。
他心底有一種希冀卻被一股恐懼壓下,希冀自己真的可以和弟弟團圓,恐懼的是如果面前的真的是弟弟,那麼他這些年受了多少苦?
古尼卡那些人有多混蛋他可是領教過。
完全不把人命當命!在他們眼裡所謂人只是一個由他們擺布的機器。
但他還是不太相信,總是不能憑他的一面之詞。
而且,他至今也不知道古尼卡的研究會使人骨骼收縮變成這個樣子。
「你什麼時候被帶進去的?」洛宇給他包紮手腕上的傷口,順便取了他一袋血做檢測。
「大概是四年前?」關在那裡面暗無天日度過那麼多年,對於時間這個概念他已經很模糊了。
「四年前你十八歲,一直都是長這樣嗎?還是因為藥物的原因你變成這樣了?」
「十八歲之前我也沒病,所以發育挺正常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時候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洛熙啊,」男孩指著自己的臉,「天才少年洛熙,十五歲就成為國際上最著名的心理醫生,專門催眠一些連嚴刑拷打都沒辦法撬開嘴的人。」
常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應該洋溢著驕傲興奮的笑容,可是他的臉上只有一片死寂,慢慢的把事實陳述一遍,僅此而已。
「我問的是那時候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洛宇把傷口包紮好,打好最後一個結。
洛熙盯著他看:「以前是一個什麼人很重要嗎?反正也回不去了,你應該把注意放在我是心理醫生上,那個姐姐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現在不能夠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洛宇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點明對他的不信任。
「我的血液在你手上了,你可以做完檢測再和我說話。」
洛宇看著那一袋顏色有些詭異的血液,慢慢笑了,說道:「不管結果如何。」
之後的話他沒有再說。
「哥,」在洛宇即將離開的時候男孩叫住他,「你知道,古尼卡要是想查到一個普通人的生平,只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總會有些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比如說,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把糖紙丟了,我想要。」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把糖紙丟了,我想要。
這是洛熙在很小的時候和他說的一句話,那時候洛宇很調皮,但是洛熙卻像一個女孩子一樣,喜歡那種閃閃發光的東西。
糖紙就是其中一個。
洛熙喜歡把糖紙洗乾淨,晾乾,然後夾在書中把它壓平,當然,那時候的洛熙還沒有讀書,也沒有書,所以他把糖紙夾在哥哥的書裡面。
洛宇看到了就很不喜歡,每看到自己書里夾著的糖紙就把它扔掉。
這句話,就是洛熙和他說的,弟弟像個女孩子一樣,看到洛宇丟了他的糖紙就哭,每次哭的時候就會說出這句話。
洛宇肩膀抖動,就像壓抑著巨大的悲傷,他低著頭,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誰都能看出來這個男孩很悲傷,難受。
「糖紙就是女孩子玩的東西,你是不是女孩子?還玩這個?」洛宇抬起頭,看著他笑,眼中卻含著淚花,他在儘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誰說糖紙就是女孩子玩的?你看這個多好看。」
兩人一人一句話的接著,就像又回到了那些讓人懷念的下午。
洛宇朝著他走進兩步,最後抑制不住自己將人抱住。
「哥!」洛熙驚呼出聲。
這是洛宇看到他以來知道的唯一的情緒波動。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兩相隔上十年的擁抱,就算是毒物也不行。
萬幸的是洛宇多他的毒性也是免疫的。
就像三三一樣,他身上的毒性對蘇墨暖和洛宇無效,對其他人卻是劇毒,大概是因為三個人體質特殊的原因。
看來古尼卡他們雖然改進了一些,但是好像也沒有進步多少。
「哥,你也沒事。」洛熙舒出一口氣,誰知道剛剛他心中的波動,就像眼睜睜的看著剛剛得到的東西再次失去,連一點緩衝的時間都不給他,幸好,幸好洛宇沒事。
「懷抱溫柔嗎?」
三三在他旁邊呆了那麼久,自然知道他們內心深處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