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碰瓷兒
凌風和楚閉月到了會所門口,楚閉月突然神情一愕,納悶起來,因為她看到了令人驚奇的一幕:有一名保安,跪在大門口,不停的動手抽自己嘴巴,臉都抽破了,還在不停地抽,彷彿那張臉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咦,這人為什麼在門口跪著,這裡的服務這麼奇特嘛。」
「誰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凌風舔了舔嘴唇。他心裡明白,這肯定是霍都安排給自己賠禮道歉的。
「嘿,老婆,這有錢人就是變態哈,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麼風俗嗎?」
「我也不清楚,可能跟櫻花國人學的吧,那邊的風俗比較奇葩,我記得有本書……」
她有心想去攔著那個保安,又一想還是算了,自己的事兒已經夠多了,還要再節外生枝。
現在她人雖然放出來了,但劉雅麗的兩百萬還沒還,要不是她大學同學袁東陽跟劉雅麗交好,出手運作,她到現在還出不來呢。
剛才電話里,袁東陽也說過要借錢給她,可她不想借,因為……因此才去找了陳銘盛。
而此時凌風已經幫她拉開了車門,她就趕緊鑽了進去。
「凌風,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成了陳黑白的司機呢?我不記得你會開車啊,你有駕照嗎?」
凌風傻了:「老婆,我不是正在開嘛。」
楚閉月剛剛喝了點酒,覺得頭有些暈,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竟被凌風安排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開車的正是凌風。
「快停車,你真的有駕照嗎?」
凌風苦笑:「老婆,我怎麼可能沒有駕照,我要是沒有駕照,那陳黑白能雇傭我嘛。」
「也對,可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我這腦袋,今天怎麼這麼迷糊呢。」楚閉月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弱,彷彿隨時都要睡著一般。
凌風回頭一看,頓時發覺情況不對,只見楚閉月雙目發紅,呼吸微微急促,口中還有些特殊的香氣吐出來,他頓時明白了,原來楚閉月竟被人下了葯。
瑪德,剛才真應該弄死李師師。
凌風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李師師那個倒霉娘們乾的,原本以為她只是個狗眼看人低,沒想到她竟然做這種事兒。
「老婆,你以後不要再跟那個李師師接觸了,她好像給你下藥了……」
「胡說。」
凌風本來一片好心,沒想到楚閉月聽完之後,竟然有些生氣。
「師師的為人的確很有問題,我也不打算再跟她接觸了,可她今天已經得到了教訓,你就沒必要再血口噴人了吧,而且我也不可能被人下藥!我說你作為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度點,你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我看不起你。」楚閉月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服氣,好像凌風無意中傷了她的自尊心似的。
凌風頓時語塞。
「還有,還有你出去找工作我不反對,給陳黑白當司機也挺好,還可以見見世面,但你必須認清自己的身份,像今天這種狐假虎威的事情,以後少做。司機又如何,陳黑白是陳黑白,你就是你。」
三年了,雖然有名無實,但在凌風失憶的三年裡,他早就把楚閉月當成了自己的真老婆,而且習慣於對她言聽計從。
而且他也知道楚閉月本性好強,自己剛才的話,只怕是傷了她的自尊心了。
「那好吧,算我沒說,但……」這時,凌風扭頭一看,楚閉月居然已經熟睡了過去。
「死女人,就知道逞強!」凌風嘆了口氣,停下車將手掌貼在她勻稱的後背上,用內力驅散了盤踞在她體內的毒素,可當他抬起頭看到楚閉月吹彈可破的俏臉時,心裡禁不住一盪,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捏了一下,滑不溜丟的。
但他又害怕被楚閉月發現,所以趕緊縮回手,狼狽的跑回了駕駛座上,凌風知道,楚閉月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碰她一根指頭的,這事兒若是被她知道了,肯定氣的要死,沒準半個月都不搭理自己呢。
「看來以後真不能喝酒了,我這酒量越來越差了。」凌風剛爬回駕駛座上,楚閉月就醒了,嚇得他趕忙咳嗽了一聲,吹口哨望著天空裝沒事兒人。
見凌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楚閉月心裡有些納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酡紅髮燙的臉頰,忽然疑惑的喊:「喂,你停車幹嘛,你剛才是不是對我做什麼了?」
「沒,我沒有!」凌風挺直了身軀,心虛的說。
「那你這表情怎麼跟偷了別人東西一樣?」楚閉月擰了擰眉頭。
「我用得著嘛,我天天睡在你門口,想做什麼早做了,機會還不多的是。」凌風聳肩:「而且我跟我自己的老婆,也不算偷吧。」
「滾。」
凌風跟楚閉月一家住在一棟躍層裡面,房產證是他岳父的名字。現在房價高,兩百平的房子,估計價值五百萬吧。
楚姚玉和楚東美也都出嫁了,日子也很不錯,所以說,楚家其實也是小康之家。
不過這次楚閉月出事兒,她們全都作壁上觀,除了口頭上大仁大義,吹幾句牛掰之外,卻沒有一個人真的拿半毛錢出來。
到了門口,楚閉月又嚴肅的提醒了凌風一句:「記得,以後千萬不要在跟霍都那種人接觸了,更不要接受他的恩惠,我怕你以後還不起。我這段時間事兒多,你在家消停點,別給我惹禍。」
「這五百塊錢你拿著……」凌風的五百塊不是給了陳銘盛嘛,楚閉月可不認為凌風真能從陳銘盛手裡收回一毛錢來,那五百塊肯定是打水漂了,所以再給他五百。
凌風連忙點頭,順勢把五百塊揣進了兜里。
兩人進入躍層之後,剛好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陣摔鍋打碗的聲音,只聽林芳罵道:
「他肯定是知道我們女兒進了監獄,怕以後沒人養他,所以故意跑出去碰瓷兒,想賴給我們,我們家這是做了什麼孽,娶了這麼一個廢物回來,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去碰瓷兒,也不願意出去工作,廢物也就罷了,人品還這麼差,給他吃喝倒像是欠他的,現在還要我親自做飯。」
林芳拿鏟子砸著炒菜鍋:「碰瓷兒,碰瓷兒,我讓你碰瓷兒,我讓你碰瓷兒。」
「哎呀,你就少說兩句吧。女兒不是回來了嘛,可別讓人聽見。」凌風的岳父楚陽,不耐煩的說。
「他聽見了又怎麼樣,聽見了又怎麼樣,自己是廢物還不讓別人說啦,我就說,我就說,離婚,一定要離婚,今天晚上就離婚。」
這時候,坐在客廳里的楚陽看到凌風夫妻回來,趕忙咳嗽了一聲:「凌風,閉月,你們都回來了啊。」
楚陽故意提高嗓門,本意是想提醒林芳一聲,可沒想到,林芳聽到之後,更加的暴跳如雷,拿了一把鏟子就從廚房衝出來,指著凌風的鼻子罵道:
「你不是被車撞死了嘛,怎麼一聽說我女兒沒事兒了,立即就還陽了啊?」
「孩子她爸,我推測的沒錯吧,你看見了吧,咱們女兒剛出來,他立即就『康復』了,這不是碰瓷兒是什麼?」
「這下子又可以白吃白喝了。」
楚閉月覺得自己母親太過分了,而且再怎麼說凌風今天也幫了她,所以她趕緊說:「爸媽,其實凌風已經找到工作了,他現在在外面給人家當司機,待遇也挺好的,以後最起碼可以自給自足。」
「有個屁用啊!」林芳又指著楚閉月罵道:「你跟他一起回來幹嘛,你是不是傻,你一個黃花大姑娘家家的,不怕影響不好嘛,這街坊鄰居看到了還以為你跟他有什麼呢,以後還怎麼嫁人啊,缺心眼。」
凌風真想一腳把這個倒霉老娘們給踹飛了,也就是看在楚閉月的面子上吧,才不跟她計較。
可這時候,凌風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想試探一下楚閉月對這樁婚姻的態度,假如楚閉月也跟林芳一樣,他也不是不可以放手。
「那我們就離婚吧!」沉默了半晌,凌風語出驚人的說。
「離婚!」
林芳眼珠轉了一圈,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哆嗦了一下,眯起眼睛鄙夷的看著凌風: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我們閉月公司破產了就想落井下石是吧,你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沒門,告訴你,少跟我玩這樣的心眼兒,這都是老娘玩剩下的,現在想離婚,沒門。」
林芳可不傻,她覺得女兒剛剛破產,就鬧離婚,外面的人肯定以為是這個窩囊廢把自家女兒給踹了,那她家女兒背上了這種棄婦的名聲,以後還怎麼釣金龜婿啊,那不是見誰都得矮三分嘛。
在林芳的心裡,她覺得凌風這個死廢物窩囊廢肯定是這樣想的,因為如果她和凌風換位的話,她就會這麼干。
「離也是你,不離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凌風差點被這老娘們不肯吃虧的小心眼給氣笑了。
愣說自己忘恩負義,也不知道他們楚家對自己有什麼恩義。
這三年來,他為楚家當牛做馬不說,還受盡了林芳,以及他兩個女兒女婿,還有整個家族的欺辱。別說報恩,沒報仇就不錯了。
「除非,除非我女兒的公司起死回生,然後讓我們休了你,否則你這輩子也別想離婚。告訴你,老娘眼裡可不揉沙子。你要是真有碰瓷兒的決心,又那麼想離婚,還不如幫我女兒把公司搞好呢,到時候,也沒人留你。」
凌風看到楚閉月低著頭一言不發,像是默認了林芳的說法,頓時感覺一陣傷心,生氣的說:「那我要是做到了呢?」
「哈哈,痴人說夢,你要是做到了,那肯定離啊,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我們巴不得八抬大轎把你抬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