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青出現了
前方幽暗的青石路徑上，出現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姐姐。」
人影從迷霧中走出，穿著青色的斗篷，雖然是個少女，但俊秀的臉龐顯的十分英武，在少女的身後，盤旋著一條龐大的青色巨蟒，僅一見面凌天就認出了她的身份，青蛇……小青！
「姐姐？」
小白看著眼前的人影，小青給她的感覺十分熟悉，隱約中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即將記起，但無論小白如何努力，卻都無法真正想起什麼。
「姐姐，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小青！」
看著小白茫然的神色，小青心中一陣絞痛，緊接著，她看見了站在小白身旁的凌天。
「人類，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怒氣從小青眼中翻湧，隨著她的話語，身後的青蛇虛影一陣咆哮，密密麻麻的蛇紋開始從那張俊秀的臉龐上浮現，凌天站在原地，從寶青坊中順手帶出來的妖燈拚命掙扎著，似乎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想要逃走。
「卑鄙的人類！」
小青眼中升騰著怒火，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掠地而行，轉瞬就來到了凌天的面前，凌天掌著燈，眼中露出一抹無奈。
真是人在林中站，鍋從天上來。
「小青，不要……」
似是想起了什麼，小白口中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但看見小青的動作，瞳孔不由的狠狠一縮。
「砰！」
一柄猙獰的戰錘從凌天手中突然出現，戰錘狠狠砸在青蛇的小腹上，帶起一片幾乎要將空間凍結的冰霜，小青突然遭受這意想不到的打擊，鮮血在喉嚨翻湧，身體也急速倒飛回去。
「不要……」小白已經救援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凌天將小青一鎚子打飛，後半句話才喃喃說出口來：「不要惹他啊。」
將小青擊飛之後，凌天也沒有繼續追擊，手中的戰錘消失不見，妖燈也開始變的安分了起來。
掌著青燈，凌天看了一眼小白，眼神有些遺憾。
小青來了，那小白，會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
九層佛塔，廳中。
這座佛塔早就已經荒廢，就連神像也已經許久沒人打理，凌天站在蒙塵佛像的面前，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青，你真的沒有事嗎？」
凌天不遠處的空地上，小白看著小青身上破碎的鱗甲，眼中滿是擔憂。
「沒事了，姐姐，他並沒有對我下殺手。」小青搖了搖頭，戒備的向凌天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在擊中我的時候，收了力道。」
小白聽見這樣的說辭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後攙扶著小青在木箱上坐下。
「對了姐姐，當日你任務失敗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和一個人類在一起，而且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連我都不記得了？」和小白對視著，小青的語氣有些困惑，她不知道小白身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凌天動的手腳。
小白皺著眉頭，從發梢間拔出了珠釵，破碎的記憶開始從她腦海中翻湧，在她腦海中組成諸多殘缺不全的片段。
「我只記得……我費盡艱辛從國師府上逃了出來，那太陰老道似乎在修鍊的要緊關頭，無法離開國師府，但即便如此，在我逃離不久之後還是凌空拍了我一掌，我當時力竭無法阻擋，只記得跌進了一條瀑布之中……」
小白將當日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小青在旁邊聽的心驚不已，一雙充滿英氣的眼中滿是心疼；畢竟，將蛇妖一族的命運全部交給姐姐一個人來背負，這實在太沉重了。
「姐姐，幸好你沒事，跟我回去吧，師父已經等了你許久了。」抓著小白的手，小青臉上露出寬慰的神色，小白看了站在佛像前的凌天一眼，目光有些糾結。
她喜歡和凌天在一起，但很多事，往往是身不由己，小青說的沒錯，師父那邊已經等候她很久了。
「姐姐！」
順著小白的目光，小青同樣看見了沉默不語的凌天，有些咬牙切齒：「姐姐！你忘了師父說過的，人心險惡，現在你要為了一個人類，背叛妖族，背叛師父嗎？！」
小白低著頭，沒有說話，小青的話如同重鎚一樣落在她的心口，但看著凌天的側臉，小白心中十分不舍。
「不，他不一樣。」小白臉色有些痛苦，和凌天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的回憶湧上心頭，肆意的在她的腦海中翻攪著，將她本來成型了的價值觀攪的支離破碎：「我昏迷的時候，是他救得我，我失憶了，也是他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保護我，如果沒有他，我甚至都不可能找回我的記憶！」
小青緊握著小白的手，看著凌天的眼中滿是厭惡，她不知道這個人類到底對自己的姐姐做了什麼，但師父給她灌輸的理念在心中牢不可破。
人妖兩族勢如水火，這個人類一路跟著姐姐，必然是有什麼圖謀，說不準就是國師派來的卧底，想要打探她們蛇妖族群的藏身之地，如果姐姐還是執迷不悟，哪怕她拼上性命，也要將姐姐從這個人類手中帶出去！
「人就是人，哪有好壞之分，姐姐，你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千萬不要忘記了，師父平日里對我們的諄諄教誨！」小青咬著牙齒，像是一個心愛之人被搶走的少女，小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所有東西都重要。
小白低著頭沉默不語，芳心有些茫然，一邊是自幼陪伴她的姐妹和族人，一邊是一路拼上性命保護她的凌天，在這一刻，她也不知該做何選擇。
生而為人，如果不是因為遇見了她，以凌天的修為，想必也能在人世間逍遙快活，但為了她，卻不惜得罪國師府，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這份恩情，豈敢辜負！
「你要走嗎？」
就在小白內心掙扎搖擺的時候，凌天從佛像上收回了目光，轉身來到了小白的面前；小白低著頭，不敢和凌天對視，身邊小青怒視著他，一副隨時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凌天看著小白的發梢，對身邊的一切彷彿都視而不見，他只是看著小白，眼中露出一抹悲傷：「和我出去走走吧，我帶你找回你遺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