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蛇谷
快到中午的時候，小白方才從睡夢中醒來，起身從佛塔中走出去，她看見凌天正坐在塔檐上，無聊的用樹枝畫著什麼。
走近一看，那是一副她看不出來門道的陣法，凌天正在推演這座陣法的玄關，似乎正在尋找破解的方法。
「醒了？」
看到小白過來，凌天停止了手頭上的動作，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著的灰塵。
一上午的時間，他總算找到了國師困妖陣的破解方法，昨夜他擊殺了國師身邊的小道士，估計國師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他要為這場大戰做一些準備。
「師父一直在等我，我必須要和小青回去了。」
坐在凌天身邊，小白語氣有些不舍，雖然她很想和凌天待在一起，但族群那邊怎麼也要回去看看，至少要將國師的消息上報給族群。
凌天不語，沒有做出什麼回答，卻是不怎麼想讓小白回去。
但小白的態度十分堅決，他也無法阻擋，只能無奈的妥協下來。
「我送你進山。」
半晌，凌天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牽強的笑容，他沒和小白多說什麼，既然小白執意要做，那他便會陪在小白身邊，護她周全。
……
時值傍晚，凌天一行來到了蛇谷附近。
其實這片山脈本來沒有名字，不過因為山脈中蛇蟲眾多，所以才被人喚作蛇谷，而蛇谷周圍，也坐落著諸多依靠捕蛇為生的村子，就像捕蛇村也只是其中一個。
一路上為了不引起麻煩，幾人特意挑選了偏僻的小路，但即便這樣，還是碰到了許多巡邏的士兵，
這種變化被小白看到眼裡，心中不免更為擔憂，到了地方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往蛇窟趕去。
到達蛇谷之後，凌天並沒有跟著進去，這一路上他來不及消除蹤跡，況且消除也沒太大作用，國師府的人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故此，將小白送走之後他也沒有走遠，只是將自己隱藏在附近的山石上，注視著蛇窟那邊的動靜。
天色逐漸變暗，蛇谷很快便被黑暗所淹沒，今晚沒什麼月亮，谷中風倒是不小，夜黑風高，大概就是說的這種情況吧。
苦等了幾個時辰之後，凌天看見了遠處模糊亮起的一片火光，那像是無數火把連在一起，正在向蛇谷的方向快速移動著。
凌天提起精神，打消腦海中殘存的一抹困意，潛伏在山石後面耐心等候。
很快有馬匹奔跑的聲音傳來，凌天居高臨下的觀望著，視野內出現了一隻只正在策馬奔騰的黑甲騎兵。
這些騎兵背後掛著統一羽翼的裝飾，天空中成群的白色翼人在飛舞，騎兵的後面是宛若蟻群一般密密麻麻的重甲士兵，大軍中亮著無數火把，將整片天地照的通明。
大軍前行著，所有士兵的動作都十分統一，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傳入凌天的耳朵，帶起極為壓抑的恐怖氣勢！
天地在這一瞬間變的靜謐，彷彿只剩下了行軍聲，在大軍的正前方，無數翼人抬著一輛奢華無比的龐大座駕。
座駕四面都被遮擋著，一把吊滿骷髏頭顱的黑色大傘插在座駕側邊，在夜晚的夜色中，火把照映著骷髏的眼眶，讓人感覺鬼氣森森。
大軍駛進蛇谷入口，些許不穩的碎石從山崖上滾落了下來，像是知道目的地在何方一般，國師軍隊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路向著蛇窟的方向前行著。
「太陰老道，你追殺我百年，哪怕我退居深山，你仍如此苦苦逼迫，今日，我便隨你所願，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大軍進來沒多久，一條金色巨蟒的虛影從蛇谷深處升騰，金光璀璨，將蛇谷照射的宛如白晝，一個身穿紅袍的美婦從金光中走出，身後跟著一隻只已經化形的蛇妖。
妖群魚貫而入，卻始終不見小青和小白的身影，凌天站在高處，等待所有蛇妖都出來之後，內心十分焦急。
他之所以在蛇窟附近守候，就是因為不放心小白的安危，但沒想到結果還是出了問題，以小白的實力，就算不是紅袍美婦的對手至少也能交手一二的，可在此之前，他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除非……除非紅袍美婦在做什麼的時候，小白壓根就沒有反抗的心思！
凌天內心有些焦急，不由自主的動了動身子，或許是因為動作太大，一顆小石子在他的動作下從山石上滾落了下去。
石子從天而降，十分扎眼的落在戰場中央，所有人的動作頓住，看向了石子落下的地方。
「唰！」
下一刻，凌天離開了山石，腳踩著寒冰，向蛇窟的方向衝去。
「無能鼠輩，藏於此地鬼鬼祟祟，可有所圖？」
漂浮在半空的座駕中，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幾張符咒從簾后飛出，向凌天的方向急速射去。
凌天速度不減，身後豎起了一堵堵厚重的冰牆，符咒悉數被冰牆擋住，但就在凌天即將進入蛇窟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巨大蛇尾閃過，夾雜著破空聲向他抽來。
「人類雜碎，該死！」
紅袍美婦站在蛇窟洞口，身前金色的巨蟒虛影盤旋著，巨大的金色尾巴和凌天重合在一起，戛然而止。
「轟！」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遲遲響起，凌天被迫止住了動作，身影停在半空中，手中的猙獰戰錘狠狠和蛇尾撞在了一起。
一道裂紋順著錘尖蔓延，直到錘柄的方向方才停止，巨蟒的虛影在紅袍美婦不可思議的神情下化作了漫天的金光，在無盡的金光中，一雙猩紅的瞳孔死死盯著站在蛇窟門口的紅袍美婦，那凌厲的殺意宛若實質，讓紅袍美婦內心掀起強烈的波動。
這是多麼恐怖的眼神啊，就算是在那些嗜殺成性的大妖身上，她也不曾見過這樣嗜血的眼眸，眼前的這個男子，與其說是人類，倒更像是一頭完全喪失了理智的野獸一般！
「滾開，或是死！」
凌天嘶啞著喉嚨，暴戾的情緒在胸腔爆炸，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一般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