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因禍得福
那些人自然不願意就此放過高軒的，他們吧把高軒給圍住了，「你裝什麼清高，爺肯問你是你的榮幸，別以為有張晟給你撐腰，我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高軒厭惡地看了一眼這些人的嘴臉，這哪裡像上面趕考的學生，分明是小無賴和惡霸。
「那你們想怎麼樣？」高軒掃了一圈，語氣凌冽了幾分。
領頭的那名學生輕笑一聲，「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和我們站同一條船，幫我們攀上張晟這一條關係，我們就放過你。」
高軒聽著這話耳熟，之前他師父不也是這樣交代他的么？不過他實在做不來這種事，和張晟來往的時候也只是正常來往，心裡也沒有空想一些歪門邪道。
「只要微微答應你們，你們就放過我？」
「對對對，你最好再和我們說一說張晟的具體情況，比如他喜歡什麼，又什麼興趣之類的，我們也好投其所好啊。」那些人見高軒反問，還以為他同意自己的要求了。
高軒此時卻輕蔑地笑了一聲。
那些人立馬變了臉色，惱羞成怒，「你笑什麼，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打死你！」
「科舉考試靠的是真才實學，你們靠這些旁門左道只會壞了科舉考試的規矩。」
「壞規矩？只要能考上，規矩算什麼？」那人白了高軒一眼，「倒是你，說得自己有多清高一眼，不會是和我們一樣，每天把折張晟，只是你心機深，藏的好，看不出來而已。」
「說完了？我要回家了，你們最好給我讓開。」高軒冷冷說道，他不想在書院動手。
「耍什麼橫啊，我們就不讓，你還能把我們給怎麼著？」
說著，那些人圍過來，想要對高軒桌子上的書本下手。都是讀書人，他們自然知道毀了書本是最讓人心痛的一件事。
最先下手的是剛才那個領頭的學生，高軒見這些人執迷不悟，勸解不了，自己於是也不再忍讓。
他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後稍稍一用勁，那人就疼得嗷嗷直叫了。
其餘人見高軒只是隨便動了一下手，自己這邊的人就如此落於下風，都開始忌憚他，不敢再圍上去。
畢竟再怎麼樣，這些人都還是讀書人，和真正破罐破摔的劫匪還是不一樣的。高軒這麼一震懾，人群就自動讓道出來了。
在高軒手中劫後餘生的那人看著高軒的背影，揉揉自己的手腕暗自啐了一口，「偽君子！」
高軒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這些人比自己想的還要惡劣一些。
他下完一節課就去外面修整一下，等他再回來時，他發現書院中發的教材竟然不見了。他明明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本書自己就放在桌子上，沒有帶到任何地方。而自己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這書本竟然就不見了，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高軒打量了一下四周，所有人看上去都安安分分的，他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他想到昨天把他攔住的那些人。自己在這裡一直沒有與人太多交集，要說交惡，他也只能想到那一幫人了。
他這些想著，眼神朝領頭的那人桌子上掃了一眼。那人本來是低著頭，高軒一看看過去，他好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下子抬起頭來。於是他便剛好撞上了高軒凜冽的眼神。
高軒昨日那麼一下子，自己的手腕這會兒還在痛呢。那人回憶起來，心虛又害怕地低下頭。他這一下的眼神高軒立刻就捕捉到了，他這會子確定了，就是這夥人乾的好事。
高軒原本想再好好教訓一番這些人的，但是此時他們的先生走了進來。他也不想在先生面前生事，於是就暫且忍了下來，等先生講課結束再說。
這教書的南先生是太師的門生，眾人也都敬重他，高軒也是，他學識過人，很是讓人敬佩。
他課講到一半，向座下掃視了一圈，他看到高軒的桌子上竟然是空的，沒有學院發的教材，他因此心生不悅。心想，這才來了多少天，就這般不認真對待，日後怕會是更加變本加厲。
「那個高高瘦瘦沒有帶教材的，你站起來回答我一個問題。」南先生有意想為難一下這個學生，誰叫他該帶的書不帶呢。
高軒聽先生的話站了起來，座下的大多數人都開始幸災樂禍。尤其是那個偷高軒教材的人，更是慶幸自己做了這件事，頗有一番得意。
「你叫什麼名字。」先生居高臨下地問站著的高軒。
「學生高軒。」高軒淡淡說道，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
「高軒，你給我說說，教材第五十頁第三段寫的什麼，你要是能給我背出來，我今天就放你一馬。」
而此時最為著急的就是張晟了，他趕緊翻看課本看，然後朝高軒做起嘴型。他還因此被先生給點名了。
「張晟，別以為你是官家子弟我就不敢批評你，在這裡沒有身份高地這一說，進了書院大家都是一樣求學的學子。」
張晟悻悻，於是閉眼不言，出門在外的，他也不想因為這些小事給自己父親丟臉。
教材才發下來沒有幾天，哪有人翻到後面去的，而且就算是翻到過，又怎麼可能被背，這篇文章是一篇遊記，可是生僻得很，先前沒有幾個人讀過的。
就在眾人窸窸窣窣在座下討論之時，高軒淡定地開了口，「山無麓，乍入谷，未有奇......」
眾人皆張嘴驚呆，看著他生生把一篇生僻的長文給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當真是一字不差的，因為高軒站著被文章，底下的人就忙著對照教材，想找出高軒的錯漏之處。可惜，直到他背出最後一個字，眾人也沒有發現他背錯，自己全做了些無用功。
而此時的南先生也改變了對高軒的態度，臉上的表情由原來的不悅漸漸轉而欣賞。
「好，竟然一字不差給背下來了，當真是用功。」南先生捋了捋鬍子，「那你再說說自己對這篇文章的看法。」
「此文是一篇遊記，是前朝有名的大學士朱明所作，不少人認為此文體現了他在前朝鬱郁不得志，因此只能寄情山水的心境，學生卻認為朱明先生講的事不論自己的政見是否被採納，他都要國家的建設出力。」
南先生聽聞，臉上的笑更是掛不住了，一連誇了好幾個「好」字。
「沒想到這小小書院竟有如此見解獨到之人，我們西涼人才濟濟啊。」他原本是想責罰這個沒有教材的學生的，這會子卻拾得一個人才，南先生實在是高興地不得了。
然而先生的不吝讚美在其他學生的耳中卻是那麼刺耳，南先生和太師關係密切，他如此讚賞高軒，高軒不是相當於和太師攀上了關係，他一個寒門子弟憑什麼，就靠這一番投機取巧的話么？
等下了學，張晟可把高軒好好誇了一番，「高兄，你實在是見解獨到啊，我張晟自愧不如，像你這樣的人才，肯定是要中舉的。」
「運氣而已。」高軒謙虛地說道。
雖然高軒很想中舉，但是正如南先生所說，西涼人才濟濟，自己今日多少有幾分運氣的因素，要真的到了科舉，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兩人一路上說著學院的事，之後又轉到了高軒家中的事。
「高兄，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求。」張晟頗有些不好意思。
「張兄儘管說。」
「我今日能再去你家吃飯嗎？」張晟說這句話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有什麼，張兄那你同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說來也慚愧，我吃過那麼多的山珍海味，都是吃過就吃過了，可是只有於娘子做的菜讓我念念不忘。自從上次我從你家回去，我想這些菜都想了好幾天，若是我能和於娘子仔細學一學這些菜是怎麼做的，那我以後也不用老是打擾你們家了。」
高軒聽明白了，張晟是想和於寧學做菜。
「這有什麼打擾的，張兄要是喜歡我們家的菜，以後隨我一起回家就是，我想阿寧她也肯定願意的。至於學菜，這事兒啊，你要問阿寧自己，她要是同意了，我自然不會有意見的。」
「那太好了，那咱們走吧。」張晟興奮地說道。
而此時的於寧正從集市的路上回來，她剛買了一些日常用品。畢竟自己一家子是要在這宅子里住上一段時間的，宅子里雖然東西很多，但少不了用不順手和損壞的，得要自己置辦一些。
她剛準備穿過一條小巷子，一個黑衣人突然飛了出來，截住她的去路。
於寧心中一怔，想起那日在巷子里的那些個小無賴，有些后怕，「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那人也不回答，一把劍直往於寧刺去。於寧驚詫地愣在原地。
還好此時薛刃趕到了，沖了上去把那人連連打退，那人見勢不對，立馬就逃了。
「於寧，你沒事吧？」薛刃緊張地問於寧。
於寧這會子驚魂未定，剛才也太驚險了，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給行刺了，到底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