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遠離薛刃
「薛刃，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要對阿寧百般照顧？」高軒開門見山問道。
薛刃沉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高軒於是也不再追問，不管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只是不想說而已，他都無權過問人家的往事，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有他在於寧身邊保護著，自己也安心了不少。
高軒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刺殺於寧的到底會是什麼人，他來書院不過數日，難道就因為先生讚賞了他幾句，那些人就記恨上他了么。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院，就能無視人命，發生這種事，權力與紛爭還這是殘忍至極。
等他回到家時，於寧卻坐在房間門外一直等著他。
「阿寧，外面這麼冷，你坐在這兒幹什麼？」高軒關切問道，「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於寧醒來的時候發現高軒不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陳家村到底時候也有過這種情況，當時高軒說自己是獵兔子去了。這倒也說得過去，於寧雖然心中存疑，但也沒有多言。這會子到了京都，他又大半夜地出門，因此於寧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問一問高軒。
「阿軒，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上哪去了，這大晚上的，一聲不吭就出門。」於寧臉色嚴肅地問道。
她就是想搞清楚高軒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他。包括高母到了京都以後的反常，於寧覺得高軒和自己婆婆心中肯定藏著事兒，可是目前她依舊理不出頭緒。
高軒雖然常常半夜去見他的黑衣人師父，但是這一次薛刃見他，他覺得也沒有必要瞞著於寧，就和她如實說了。
「我去見薛刃了。」高軒淡淡說道。
聽到答案的於寧顯然有些意外，「他找你做什麼？」
「他和我說了今日刺客的事。」夜色中高軒的眸子越發深了，「他說，刺殺的事和我書院的人有關。」
於寧一時甚是驚訝，「可你不過才進書院幾天而已，再說書院里不都是求學的學子么，怎麼會想到殺人。」
「我也很是意外，不過雖然書院里求學的都是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學子，但是在他們後面卻是有一股股看不見的勢力紛爭。誰能出頭，他背後到底勢力就能得利。」高軒冷冷說道，臉上帶了不屑。
於寧聽了心情也凝重起來，「這些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那阿軒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若真是書院的人起了殺心，那你在書院豈不是處處危險。」
「想來他們在明面上也不敢多做什麼，因此他們也只敢沖著我的家人過來，想嚇退我。」高軒轉而眼神溫柔地看向於寧，「你在家中反倒要小心，那人刺殺失敗，不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波。」
「我以後下來學就會趕緊回來，我不在的時候薛刃會保護你們的。」
兩人正說著話，院子里突然飛進來一直黑鴿子。在夜色中似乎不是那麼清晰，但是它飛得極低，先是在低處盤旋了一陣，然後就彎穩穩噹噹停在了院子里的一顆小樹上。
高軒的眼神落在這鴿子上，心中一下子不安起來。這鴿子是他和師父之間的信號，鴿子來了說明她師父有事找他。可是這會子於寧還醒著，他總不能現在就去見師父。
於寧捕捉到了高軒的眼神和神情，心中好奇道，「阿軒，你在看什麼？」
對於鴿子傳遞信息這件事，於寧還是頗有了解的，方才高軒那麼注視一隻鴿子，似乎是這隻鴿子身上有什麼要事一般。
高軒忙收起自己的眼神道，「沒什麼，我不過四處看看。」
於寧見高軒語氣心虛，心中更加添了幾分疑惑。難道這鴿子是信物，高軒先前大晚上的出門就與這個信物有關？
不知不覺,，於寧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頭腦發昏。她努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她面前的高軒似乎越發模糊了。
「阿軒，我好像有些頭暈。」
於寧話剛說完，就一下子暈了過去，高軒忙把人攬在懷裡。
「這迷魂煙倒是好使。」屋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高軒眼中頗有一些怒意，「你要是不想讓於寧看到，找其他法子就好，何必要迷暈她。」
「怎麼，心疼了，不過是迷藥而已，她睡個一覺就能醒了。」黑衣人毫不在意地說道。
「迷藥也是有毒性的，怎麼能亂用。」高軒反駁道。
「放心，我是控制過用量的，她不過是輕度昏迷，我要是不控制，你不也得一起迷暈。」
「總之，下次不能再用了，我想辦法把她支開便是。」
「支開？這丫頭聰明得很，我看他已經懷疑你了。」
高軒不可置否，「不管懷不懷疑，她是不會有壞心的，她不過是想多了解我。」
「對了，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高軒轉移話題道。
「是關於那個一直跟著你和你娘子的那個小子。」
「薛刃？」
「對，就是他？」
「他有什麼值得你跑一趟的，他保護過於寧很多次。」高軒雖然不了解薛刃的身份，但是他對薛刃基本上已經完全信任了。
「我勸你還是遠離他，他的身份可不簡單。」黑衣人冷冷說道。
高軒沉默了半晌，「所以他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於寧。」
「具體的我現在還不確定，等我確定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不過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就對了。」
高軒對此有些不能接受，他不覺得薛刃會害他們高家。
黑衣人也看出了高軒的心思，「有些事不是用好人和壞人就能區分的，立場不同，自然就會產生紛爭。」
他說完這一句，就飛上房頂離開了，沒有給高軒多問的機會。
事實上，除了薛刃。他還在調查於寧的身份，比起薛刃，於寧的身份似乎更不簡單。不過他當然不會現在就和高軒說這些。一是他還沒有確定，現在和他說這些事說不定會影響他的科舉，二是高軒對於寧的感情他也看著眼裡，要是貿然說這些，他肯定一時接受不了。
第二日，於寧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做夢。似乎她見到高軒從外面回來，然後兩人說了幾句話，在這之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高軒這會子已經去書院了，她起得有些晚了，正急急忙忙準備出門。昨天她和一個菜商談了一陣，想把自家的菜作為貨源提供給那個菜商。菜商雖然猶豫，但也沒有拒絕她，因此她今日準備再去一趟，想著把人給說服的。
誰知她剛走到門口，就碰見了高母。
「你這是去哪？」高母見自家兒媳大早上的早飯也沒吃，急急忙忙就往外跑，心中生了幾分不悅。
「我要去見個菜商，和他談一筆生意。」於寧如實說道。她正趕時間，因此心思也沒有在高母身上。
「談什麼生意，那菜商男的女的。」高母的臉越發陰沉了，自家兒媳一個女子，竟然要去談什麼生意，簡直可笑。生意場上人龍混雜的，男子況且都有被騙的可能，何況於寧一個從鄉村來的小丫頭。
「娘，我只是想看看自家的菜能不能找個穩定的買主，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想法，那菜商還沒答應我呢，我今日去就是想再說服說服他。」於寧耐心解釋道。
高母一時反駁不出來，臉上卻還是不見怎麼開心，她總覺得於寧這丫頭心思太活絡了，一點兒都不正經。不可否認於寧為他們高家做了很多，可是這看不慣的地方還是看不慣的。
見高母沒有繼續說話，於寧便想趕緊離開去見那個菜商，不然晚了可不好。
她的一隻腳剛邁出宅子，身後就傳來高母痛苦的嗚咽聲。
「哎呦，哎呦，頭好疼。」高母扶著腦袋，臉色猙獰，似乎真的很疼的樣子。
於寧趕緊把手中的東西扔下，跑過去扶高母，她著急又擔憂地看著高母，「娘，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頭疼起來呢，您不用嚇我呀。」
高母還是疼，捂著頭哎呦哎呦地直叫喚。
「娘，你還能走嗎，我帶你去看大夫，咱隔壁就有一家醫館。」於寧心急地問道。
高母這會子能說話了，卻還是奄奄一息的虛弱樣子，「不.......不用了，看大夫多麻煩啊，我回屋躺會兒就好了，你扶我先回去吧。」
於寧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門外，她的菜商還在等著她呢，要是自己失約，不是有損自己的信譽嗎。
高母敏銳地看了於寧一眼，「寧兒，你趕快扶我會房間吧，外邊的太陽曬得我越發頭暈了。」
於寧沒有辦法，只能攙扶著虛弱的高母往裡屋走。
「寧兒，你不會怪我吧，耽誤了你的事情？」
於寧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娘，身體的事誰說得准呢，我怎麼會怪您。」
她當然不會怪高母，可是菜商的事，她心中還是遺憾得很。
「你不怪我就好。」
於寧看著高母，臉上的表情還是那般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