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洪災顯現
房間里多了兩張床,一張床在右側牆邊,付美娥還沒有醒來。
左邊一張床和原來那張床連在一起,小雨荷小嘴不知為何嘟著,明明是中毒而昏迷著,小臉上卻是欣喜。
楊風青目光移到夏冰兒身上,她也還在沉沉睡著,與小雨荷不同,她的眉頭還在皺著。
楊風青輕輕走到夏冰兒的床邊,伸手進被子,捂住柔軟的小手。
就靜靜看著夏冰兒的容顏,腦袋裡閃過的都是與她一起經歷過的事。
從第一次相見的驚艷,到之後擁抱著美人在懷退敵,那會兒他還起了自然反應,那種尷尬拌著難以言喻的感覺,像一罐加了很多作料的蜂蜜,每嘗一口都能吃出不同的味道,每一種味道都是那麼的讓人沉迷。
再之後的事,夏冰兒的傻言傻語,夏冰兒和他之間的柔情。
眼眸里的柔情愈來愈濃,楊風青慢慢的低下頭,往夏冰兒有些慘白的嘴唇靠去。
涼涼的,冰冰的,熟悉而陌生。
突然一些苦澀進入他的嘴裡,楊風青一驚,趕緊睜眼。
夏冰兒的雙眸正在淌著淚,卻沒有睜眼。
楊風青想推開說話,兩隻手已摟住他的脖子。雙手不僅僅只是摟住他,還在拉著他上床。
那力氣很小很小,像一個小孩子的力氣。
但楊風青就像被人用氣拔山兮的磅礴力氣,他傾斜著身體蹦起來,落在床邊。
一個柔柔的小舌貫入他的嘴裡,楊風青閉上眼睛,兩手抱緊夏冰兒,將她抱到他身上。
......
兩人四目相對,夏冰兒的眼眸里還有著很多的驚疑。
楊風青右手輕輕刮擦夏冰兒的鬢角和耳垂,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以及感受腰上越來越用力的雙手,刮到她的小嘴。
故意撬開她的上嘴唇,露出皓齒,拇指伸進去,硌在一顆牙齒上。
夏冰兒乖乖地張開嘴,楊風青突然湊過腦袋去。
吧唧——
當楊風青又回到原來的姿勢時,夏冰兒的左臉上都是口水。
夏冰兒的小嘴,慢慢的,慢慢的嘟起來,臉上的光芒越來越明媚。之前給人的虛弱感迅速退去,生氣如一棵茁壯的樹苗,在春風中野蠻生長。
若有若無的發出小聲哼唧,側著臉貼到楊風青嘴上:「自己親乾淨!」
沒一個呼吸,她便又小聲叫了起來,抬起腦袋,轉頭氣鼓鼓看著楊風青:「你怎麼能咬我的臉呢?咬壞了怎麼辦?」
楊風青摟緊夏冰兒,不言不語,閉上眼睛,只有滿足的呼吸聲越來越大。
夏冰兒看了眼周圍,不再言語,靜悄悄地享受他們兩人特別的獨處時光。
夜越來越深,可上卻城的不僅沒有安靜,反而越來越熱鬧。
楊風青所在的院子、房間則依舊那麼的安靜,靜到其他人甚至不知道裡面有人。
「水——我要水——」
早已經入睡的楊風青睜開眼眸,先看夏冰兒。
夏冰兒如一個小孩,兩隻手緊緊拽著他的肩膀,嘴巴還在流口水。楊風青只得點了點夏冰兒的右臉,熟睡中的夏冰兒也睜開眼睛。
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過,繼而抬頭,緊張看著楊風青。
楊風青指向還在小聲叫喊的小雨荷,夏冰兒直到此時才聽到小雨荷難受的叫喊。
她鬆開楊風青的衣服,轉而摟緊楊風青的脖子,雙腿也箍在楊風青的腰上,其想法不言而明。
楊風青打算起床,眼睛猛地睜開,猛地向付美娥那轉頭。
「水——水——」
小雨荷聲音越來越難受,隨著小雨荷的聲音,付美娥的身體再次動了動。
夏冰兒也看到了這一幕,正要送開楊風青。
付美娥突然睜眼,並迅速端坐,掃視房間。
目光從楊風青和夏冰兒這一掃而過,然後停在小雨荷那:「雨荷,嗚嗚——」
付美娥大哭,起身往小雨荷那跑。
付美娥的大哭聲,終於讓外面的人有了反應,一道欣喜大叫傳進房間:「美娥、雨荷!」
噠噠噠——
嘭——
要不是門閂結實,絕對會被撞爛。
不用楊風青說,夏冰兒鬆開楊風青,滾到床的裡面。
楊風青起來往門邊跑:「等下!」
咔——
房門打開,以李明月為首的眾人一股腦的迭進房間。
李明月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找到跪在小雨荷床邊的付美娥,直衝過去:「美娥,雨荷!」
「冰兒!」
顧旭章則往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的夏冰兒衝過去。
「夏大人!」
每個人都用自己的喊聲,表達出自己極為喜悅的情緒,只有裘梓彤和裘弘深父子,分別端著一個葯壺從人群最後走來:「你們先讓讓,夏大人和雨荷小姐再喝下這最後的葯,再休息些時日就完全痊癒了。」
人群應聲分出一個通道,裘梓彤拿著葯到小雨荷那,裘弘深就比較機智了,走到楊風青身前就停了下來:「公子,只需倒進杯子里,然後吹到適當的溫度,再給夏大人喝下去就行了。」
不說夏冰兒已經看過來,就算裘弘深不說,楊風青也會找機會那麼做的。
接過裘弘深的葯壺,坐到顧旭章拿過來的板凳上。
另一邊,李明月正和付美娥說話:「美娥,你大病初癒,讓我給雨荷喂。」
「不要,嗚嗚,我親自給她喂。」
「叔叔,阿姨的病其實不是身體虛弱,只是神識受到巨大的衝擊。現在恢復過來了,身體不僅不會有什麼問題,得到了這一段時間的休息,阿姨的身體狀況還會更甚以前。」
「真的嗎?那——」
李明月趕緊看楊風青,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裘梓彤。
叫小姐吧,好像裘梓彤年紀還不小,而且看模樣和楊風青的關係比他女兒和楊風青的關係還親密一些;叫夫人吧,他怕是想被打死,而且還是被群毆致死。
「叔叔就叫我梓彤吧。」
裘梓彤笑嘻嘻在一旁先出聲,李明月看楊風青點頭,於是開口:「多謝梓彤小姐了。」
「就直接叫梓彤就行了,不用加個小姐。而且叔叔你不用這麼客氣,對師傅很重要的人,就是對我也很重要的人。我這麼做,都是應該的。」
李明月用力點頭:「嗯嗯,等雨荷恢復了,我們再叫雨荷親自跟梓彤你好好道謝。」
裘梓彤笑著搖頭,不再言語。
付美娥聽得可以自己動手,在兩人說話時,早就動手了。
這葯的效果非常強勁,立竿見影。
小雨荷才喝了幾口,便幽幽睜開眼睛:「母親?你睡醒了啊?我都中毒了,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你還睡得那麼開心,哼!」
小雨荷話語是生氣的話,可語氣卻是撒嬌的語氣,付美娥哭笑著點頭,沒有解釋,一勺又一勺給小雨荷舀。
小雨荷又喝了兩口,目光從人群中掃過。
最後目光停在就在她身邊,她很陌生的女子。
不知為什麼,她感覺自己有些不喜歡這個女子。
趕緊吞下嘴裡的葯,指著裘梓彤:「她是誰?怎麼會在這?」
聽小雨荷的語氣有些不好,李明月想發怒,可又想到雨荷現在的狀態,用無奈而綿長的語氣道:「梓彤是你的救命恩人,別她什麼的!」
「救命恩人?」
小雨荷更疑惑了,隨即眼眸閃亮,猛然往夏冰兒那轉頭。
果然!
「哇嗚——哥哥你太偏心了,竟然不給我喂葯,只給冰兒姐姐一個人喂葯!」
吼叫著要掀開被子,李明月一個箭步,伸手按住小雨荷:「你先把葯都喝完了再說!大將軍現在就在這,又不去哪!」
小雨荷的思緒此時轉得非常的快,沒有理會李明月,目光又轉到了裘梓彤身上。
她記起來了,這個她有些不爽的女子是之前跟在她哥哥後面出現的女子。
再聽她父親的叫喊,這個女子就是裘彭湃的姐姐——裘梓彤,也就是最近一直跟在她哥哥身邊,單獨和她哥哥在一起的女子。
「你怎麼在這?」
語氣酸溜溜的,還有她故意趾高氣昂的模樣,更是滑稽。
不過這些落在李明月眼裡,卻是無奈了。
不過不等他說話,當事人裘梓彤已經回答了小雨荷:「因為我是師傅的弟子啊。」
小雨荷細秀的眉頭開始皺起來,不情不願的又吞下一口葯后,眼眸轉啊轉,轉個不停。
沒一會兒,夏冰兒和小雨荷都已將藥水喝完。
兩人的臉色與房間里的其他人都已相差不多,顧旭章等人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楊風青由蹲在夏冰兒床邊到此時站在小雨荷床邊,一隻手被小雨荷兩隻手緊握著。
房間里的人欣喜的同時,又都開始有別的想法在心中出現,所以房間一直很安靜。
終於——
「叔叔,華大人,這麼晚了,你們就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和風青會一起去議事殿的。」
夏冰兒撫著被子,朝眾人說道。
顧旭章、華基等人一齊點頭,顧旭章多看了眼楊風青,隨著人離去。
就連裘家三人,聞言也都默默不語地離開。不過看三人的臉色,似乎都沒有多少的心思在久別重逢這件事上。
有波瀾的只有李明月,因為小雨荷兩手抱緊楊風青的手,只要李明月敢碰她,她就立即大叫:「不要!我今晚要和哥哥睡!」
「哥哥好久沒有回來,我好想哥哥!」
「哥哥,你倒是幫我說句話啊!」
「雨荷你先回去,明月叔他們再給你好好看下身體,不然今晚明月叔他們怎麼能睡得了安穩覺呢?」
「聽到了沒有?趕緊鬆開大將軍的手!」
「你再不跟我們回去,我們——我們——」
小雨荷在聽完楊風青的話后,就沒有再掙扎,已經鬆開了很多,楊風青的手臂。
看著楊風青的臉龐,雖有些不舍,可還是很乖巧道:「好吧,我聽哥哥的。」
李明月和付美娥感覺自己有些失敗,不過小丫頭終於聽話了,連客氣話都沒有多說,抱起小雨荷就離開。
在院子里沒有聲音了時,楊風青走出房間。
院子里燒有一大鍋水,水已在冒滾滾熱氣,石桌上還有張字條。
先將院門關緊,走過去拿起字條。
楊風青的目光從字條移到水鍋,定睛在水鍋的右下側,果然有一個包:「所有傷都能葯浴?」
既然是梓彤說的,楊風青自然照辦。
看楊風青抱著一個浴桶進來,已經下床的夏冰兒雙膝突然發軟,又緩緩坐回床上。
她沒有言語,就看著楊風青在忙前忙后。
楊風青將藥包散開倒進浴桶,再次試了試水溫:「正好。」
縮手就趕緊往夏冰兒那走,看夏冰兒雙頰通紅,明亮的眼眸因水霧的增加而更加明亮。
楊風青得意笑了笑,夏冰兒臉頰更紅,可還是乖乖的抬起兩隻手。
楊風青扶起夏冰兒,輕輕吻住她的耳垂,聲音有些模糊:「怕嗎?」
夏冰兒倒進楊風青的懷裡,她沒有回答,從她眼中流出的熱淚,或許最能說明她此時的心情。
楊風青不再矯情,輕車熟路的解開夏冰兒的衣物,不過沒有讓它們立即落下。
抱著夏冰兒到浴桶旁,捏住衣服,往後拉動。
衣服帶起的風,將浴桶冒出的霧氣引來,圍在兩人身邊。
可霧氣雖濃,還是掩蓋不住夏冰兒桃紅的臉頰。
楊風青抱起夏冰兒,將她房間浴桶。
「風——」
夏冰兒伸手,看楊風青已經跳進來,趕緊閉嘴。
噗通——
夏冰兒被楊風青進水時帶起的水澆了滿腦袋,這還沒完,楊風青還舀水澆到她腦袋上。
夏冰兒情急之下,抱住楊風青。
......
太陽想再次露出來,至少最近是不可能了,得等風暴過去。
不過不管晴天、雨天還是多雲的天,敬業的公雞到了點就會叫。
楊風青往窗戶看了眼,天色還很暗,而且還能隱約聽到士卒們的划拳聲,所以並不打算起床。
若有所感低頭看,夏冰兒也已睜眼。
雖然臉色還有絲絲虛弱,不過比起昨晚還未服下解藥之前,卻是好上了幾千倍。
「哪時候?!」
夏冰兒的語氣很堅定,毋庸置疑。
楊風青哪能讓夏冰兒這麼牛氣,更何況現在是早上。
翻身將夏冰兒壓在下面,兩隻手與夏冰兒的手十指相扣。
身體擺了幾下,前一個呼吸還目光堅定,語氣咄咄逼人的夏冰兒,立即成了一隻待宰羔羊,乖乖地一動不動。
在夏冰兒期待、畏懼的眸光里,楊風青突然笑了下:「等你完全恢復,好不好?」
「呼——」
夏冰兒呼出一口氣,雖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白了。
楊風青側身到一旁,夏冰兒轉而又趴在他胸口。
不用說話,也不用做什麼事,靜靜聽著心愛之人的呼吸聲就能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可這份最簡單也是最難的滿足沒能延綿多久,就被院子外的砰砰砸門聲破壞:「開門!哥哥!」
「冰兒姐姐,你醒了嗎?」
「快點開門!不然我就要翻牆進來了!」
夏冰兒和楊風青相顧無言,夏冰兒又滾落到一旁。
楊風青伸手拿來兩人的衣物,朝外面吼了聲:「大早上的叫什麼叫?不開門!你有種就翻牆進來吧!」
外面的聲音立即偃旗息鼓,楊風青挑出夏冰兒的衣物:「來,我給你換上。」
夏冰兒依言起身,兩隻手還抱著被子,遮蓋住脖子以下的部分。
楊風青繞到她身後,從身後給她穿上。
小雨荷的一而再再而三不懂事,確實讓楊風青有些不爽,不過走出房間,聽到院門嗚嗚的傷心哭泣聲時,頓時又覺得無比的愧疚。
腳步加快了很多,打開院門,小雨荷背對院門蹲著,兩隻手捂著臉龐,嗚嗚哭泣著。
楊風青只得走過去,還不等他說話,小雨荷突然起身並回身抱住他:「嘻嘻——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會自己給我開門的!」
看著滿臉淚水,卻笑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燦爛的小雨荷,楊風青還能說什麼?
揉揉她的小腦袋,手再落到她的臉上,用衣袖給她擦乾眼淚。
轉身往裡走,小雨荷自己抓緊他的手。
「明月叔他們應該很累吧?」
「那還不是,我起床他們都不知道。」
「雨荷!」
砰——
隔壁的院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李明月和付美娥衝出來,恰好看到楊風青牽著小雨荷的手往他的院子里走。
小雨荷由楊風青的身後跑到身前,拉著楊風青往院子跑:「父親,母親,我身體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進院子了還不放心,跳著將門閂放好才心滿意足地往房間跑。
小雨荷不知道,在他們進院后,李家夫婦相視一眼,迅速回院子並將門閂卡好。
再之後裡面還有什麼聲音,就算是楊風青的耳力也聽不到了。
小雨荷跳進房間,第一眼不是看夏冰兒,而是掃視房間一圈,小鼻子用力吸啊吸:「這是什麼味道?」
夏冰兒鎮定自若的臉龐噌的紅起兩朵紅霞,恨恨掃了眼才進房間的楊風青。
楊風青躺了個無妄之災,牽起還要說什麼的小雨荷走到床邊。
小雨荷一點客人的自我意識都沒有,不等楊風青說話,兩腳一踹,她的靴子就脫掉了。
然後沒等夏冰兒說話,順溜的縮進被子里。
夏冰兒先是一愣,然後驚叫:「雨荷,你在幹什麼?」
她在被子外的兩隻手死死捂著胸口,可胸口的被子還在動。
站在一旁的楊風青,嘴角不停抖動。
小雨荷腦袋都沒有傾斜,一本正經道:「沒啥,我聽人說好像這裡要再漲一些才有奶餵養孩子,為了哥哥的子女,也就是我的侄子、侄女的幸福著想,所以我不辭辛勞,親力親為的看看。」
她說著話呢,夏冰兒胸口那又動了動。
楊風青嘴角抖動的頻率更快,夏冰兒終於忍無可忍,左手捏住一團被子,狠狠扔到一旁:「把你的手拿開!等你完全恢復,我會讓姨母給你找幾個先生,從白晝到黑夜監督你背誦經典。先別急著拒絕,我這是為了我以後的妹婿著想,也是為了我們楊家和你們老李家著想,畢竟你可是風青的妹妹,叔叔的獨女。」
「哎呀!冰兒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我的腦袋好疼啊!啊!心也很疼!」
小雨荷一邊叫著,一邊不斷的攪動,沒一會兒,被子就被她踢下了床,而她則爬到了夏冰兒的身上,兩隻手在冰兒腋下附近。
「停!雨荷你要是敢再進一步,就別怪姐姐不客氣了!」
夏冰兒的語氣已經帶上了笑意,怎麼聽都沒有威脅。
「哦?是嗎?」
小雨荷就要伸手下去,可她忘記了,她身後還有楊風青呢。
楊風青一隻手就將她拎起來:「別鬧了,你們兩個還沒有痊癒。」
小雨荷嘟嘟嘴:「哥哥你偏心,看我佔上風了,所以插手!」
楊風青懶得理會小雨荷的話,將其放到床上,並將撿起的被子蓋到兩人身上:「你們再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們煮些粥。」
「你?」
「哥哥你親自動手?」
「嗯。」
在兩女期待的目光中,楊風青離開房間。
楊風青才關上門,就聽到小雨荷的聲音:「冰兒姐姐,你有沒有和風青哥哥做了那件事啊?」
「噗——」
楊風青趕緊捂住嘴巴,快步離開院子,他相信夏冰兒不會坑他的。
夏冰兒掀開被子看了眼,沒有錯,小雨荷不管從身材上還是從模樣上,都是一個五歲孩童,可是五歲的孩童怎麼懂得了她十三歲才知道的事情?
「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嘻嘻——不告訴你,快告訴我嘛,最好再把——」
夏冰兒不等小雨荷說完,紅著臉頰叫停:「停!沒有什麼都沒有!有我也不會說!別問了!」
「哼!真小氣!不過和哥哥接吻的感覺真的很好呢!」
夏冰兒:「......」
「你是什麼時候和風青接吻的?」
「就是昨晚啊!你那會兒在房間里呢。」
「咯咯——」
夏冰兒的磨牙聲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
哐當——
小雨荷將吃得乾乾淨淨的小碗放到板凳上,捂著鼓了一圈的小肚子,舒服哼唧:「唔——哥哥煮的粥真是太好吃了,以後能不能每日清晨都給我們煮一碗啊?」
楊風青吞下最後一口米粥,將碗放下:「有時間就給你們煮。」
哪知小雨荷直起身,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姐姐說我們不問你的前提下,知道你的名字,你就會答應我們一個願望!哥哥你叫楊風青對不對?!」
「噗——咳咳——」
夏冰兒一口噴回嘴裡的米粥,還賠上了一連串的咳嗽。
「嗯?」
楊風青腦袋上閃著三個問號,夏冰兒胡亂擦了擦嘴,對楊風青擠眉弄眼。
楊風青只得接下這個天外飛鍋:「好,不過你們在我身邊時,我每日都給你們煮,不然就算我煮了你們也吃不到。」
「好,一言為定。嘻嘻——現在我要許我的願望。」
楊風青和夏冰兒兩人看著得意不已的小雨荷,兩人都覺得自己的手非常的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雨荷絲毫沒有察覺到步步緊逼的「危險」。
「我要——唉?等下!等下!不要啊!唔唔——」
楊風青和夏冰兒一人一邊,使勁捏住小雨荷的臉頰。
她的小嘴都變形了,別指望說話了,能哼哼唧唧就不錯了。
好一會兒后,小雨荷盤腿坐在床上,兩隻手用力撫平臉上的疼痛。
可她小臉一團白,一團紅的,看著都疼。
「哼!我現在不許願了!我要等月兒回來,然後和她一起許願!我要和她好好配合!」
楊風青和夏冰兒莞爾,沒有繼續蹂躪小雨荷可憐的臉。夏冰兒的目光移到楊風青的臉上,最後定格在楊風青的眼睛上。
「風青,你的眼睛怎麼成了紅色?」
在信中有看到過關於楊風青眼睛變紅,並且對楊風青的身體沒有壞的影響的消息,可真當看到楊風青的眼睛變成了紅色,還是覺得很擔心。
夏冰兒的話立即將小雨荷的注意力轉移,她對楊風青的紅眼也很在意,不過在意的點與夏冰兒完全不一樣:「哥哥,你是怎麼把眼睛變紅的啊?我能不能?我也想把我的眼睛變成紅色,太好看了。」
楊風青直接沒理會小雨荷,從一旁拿起一顆珠子,放到三人中間:「你們看著我的眼睛。」
兩人點頭,緊張地望著楊風青的眼睛。
而楊風青則聚精會神看著珠子,沒一會兒,他耳畔便傳來兩人含著完全不同情緒的叫聲:「哇!完全變紅了!太好看了!我也想要!哥哥,你快教我!」
「雨荷,不要動!風青,你的眼睛真的沒事嗎?」
楊風青將注意力從珠子散去,血紅色迅速退去,最後變成普通的紅色。
將珠子放回原處,看著兩張一驚一喜的臉龐:「不僅沒有沒事,得到了以前我所沒有得到的能力,至於具體是什麼能力——」
楊風青的目光故意盯到夏冰兒的胸脯,赤紅色一閃而過,夏冰兒猛地抬手捂緊胸口。
隨即又有些錯愕,獃獃將手放下,眼中除了擔心和關心,其他的情緒也開始冒出。
小雨荷在一旁,一直看著楊風青和夏冰兒的動作呢,看兩人打著啞語:「難道是閃過血紅色時,能看穿別人穿的衣服?哇!哥哥你無恥!」
小雨荷驚慌喊叫,手上呢,則是將被子給掀開,還往楊風青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楊風青:「......」
「噗嗤——」
聽小雨荷的話,夏冰兒原本還有些羞赧,但看到小雨荷的動作,又忍俊不禁。
楊風青一手按住小雨荷的腦袋,將她壓進被子里:「別亂說!不然就你那嘴巴,不消明日我就要被天下所有女子戒備了。到了那會兒,我怎麼能——」
楊風青突然不正經,盯著夏冰兒的胸脯,眼睛剎那又變成血紅色。
「啊!」
夏冰兒又被驚了下,一隻手捂緊胸口,一隻手抬起就要扇過去。
這才恍然是楊風青,訕訕收手,可捂著胸口的手怎麼也不敢拿下來。
「逗你們玩的,我眼睛有大用處就對了。」
「哥哥,你還沒說怎麼才能得到那雙眼睛呢?我也要!」
楊風青捏緊小雨荷的臉:「陰差陽錯,差點丟了性命得到的,你就別想了,好好學習,日後幫我做些別的事。」
小雨荷沒有失望,反而愈加的興奮,掙脫開楊風青的手,蹦蹦跳跳著喊叫:「做什麼事?我現在也能做的!哥哥你快說啊,是不是像冰兒姐姐一樣,在你不在的時候,指揮父親他們做事?」
楊風青和夏冰兒:「......」
咚咚咚——
「師傅,我來給師母和雨荷妹妹送葯了。」
房間里的兩女,一個對裘梓彤起了更多的好感,另一個嘛,當然是起了更多的抵觸情緒了。
「進來。」
裘梓彤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有兩個碗。
不過這不是楊風青所注意的,他注意的是裘梓彤今天穿的服裝類型,還是他首次見到穿在她身上。
束身的淡紫色長裙,讓那在楊風青費了好一些功夫撫育下茁壯成長的地方更顯眼。
頭髮不再是隨意的披在腦後,不僅上面多了一些裝飾品,在腦後還用心的綁了幾條小繩,小繩將頭髮束縛,看起來柔美之中不缺少幹練。
其他兩女第一次見有什麼感覺楊風青不知道,楊風青只知自己更捨不得這樣的裘梓彤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小雨荷的目光很快就從裘梓彤的臉移到她覺得最刺眼的地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看看夏冰兒——不用看了,她早已經親手感受過了。
小嘴再次嘟起,最後不滿的目光移到楊風青身上。
雖然她明白這有年齡差距的原因,但她還覺得這其中有楊風青的原因。
夏冰兒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雖然楊風青和裘梓彤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是她是什麼人啊?
她是在楊風青離開時,統領天策的女強人。
「梓彤你來了,趕緊坐。」
「謝謝師母,葯都已經熬好,並且已經放置了一會兒,可以直接喝。」
裘梓彤盈盈一笑,站到床邊,目光直直看著夏冰兒和小雨荷,不過餘光嘛,楊風青是從其中看到了絲絲得意。
「嗯,勞煩梓彤你了。」
「沒有的,師母。」
「師母師母,你不知道我是你師傅的妹妹嗎?雨荷妹妹是你能叫的嗎?」
小雨荷嘟囔很不開心的話語,但喝葯這件事還是不能耽誤,所以自己伸手拿起一碗,不等裘梓彤回話,趕緊喝下去。
夏冰兒似乎是沒有聽到,而楊風青——
「師傅,那我該怎麼叫雨荷妹妹啊?」
楊風青一眼就看穿了裘梓彤認真眼眸下,淡淡的威脅。
「哥哥,就讓她也叫我師母吧,我不介意的。」
小雨荷又從一旁插嘴,惹得夏冰兒趕緊停下喝葯,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小雨荷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弄得噴葯。
「添什麼亂呢?梓彤比你大很多,就叫你妹妹正合適。」
裘梓彤當即出聲:「雨荷妹妹——」
語氣里的得意終於還是露了出來,小雨荷氣得磨牙:「楊風青,你昨晚可是在我父母、顧叔叔他們好多人面前強吻了我的!我以後就是你的二房,最最最多是三房,就算裘梓彤要做你的妻妾,那也只能在我的後面!不對,應該還在月兒的後面!」
「噗——」
楊風青被夏冰兒噴了一臉的藥水。
夏冰兒以為楊風青的話將死小雨荷了,哪知她竟然還有釜底抽薪這麼一招。
楊風青抹去臉上的藥水,一把將氣得站起來大叫的小雨荷捉住,將她橫在他膝蓋上,手重重的揮下,不過在要碰到小雨荷的小屁屁時,還是減去了很多的力氣:「小小年紀,每日都在想著什麼呢?嗯?」
啪——
「啊!不都是在想你嗎?」
小雨荷先是大聲的痛叫,然後梗著脖子,一副慷慨赴義的悲壯。
「哈哈哈——」
夏冰兒忍不住捧腹大笑,裘梓彤也露出了無奈笑容,她需要前面的房嗎?她只需要能陪在楊風青身邊而已。
楊風青腦袋有些疼,他完全不明白雨荷都是從哪懂得這些的。
「可以想,不過要等到你十五歲之後才能想,不然就這樣——」
啪——
「十五歲我都老了!我才不要!你就打吧!反正又不是我的屁屁!」
小雨荷還在大叫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夏冰兒和裘梓彤的臉色。
她現在可傷心了,她從登島伊始就那麼的努力,本來計劃是要成為楊風青的正房呢,奈何最後還是「不忍心」奪了夏冰兒的正室,想著二房也好。
可誰知道,楊風青去了趟光武,她才知道光武現在的皇上鷹雪梅是楊風青的青梅竹馬。
好吧,她又善良了一次。別人可是青梅竹馬呢,她這麼可愛美麗的女子,怎麼能橫刀奪愛呢?
而且三房也蠻好,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就是什麼三,什麼最好。
沒錯,三是最好的,三房是最好的。
可是!
楊風青回來竟然又多了一個女子,而且那個女子還叫她妹妹!而且看模樣,似乎以後還真有可能是那麼一回事,她這次「善良」不了了。
「那是誰的?」
「你的!嗚嗚——反正我以後怎樣都會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還是誰的!」
楊風青撓撓腦袋,將小雨荷遞給夏冰兒:「你快開導她一下,最好讓她——至少她長大之前,好好做我的妹妹就可以了。」
楊風青一股腦說完,跑出房間。
「嗚嗚——」
在院子里,楊風青為了不去聽小雨荷嗚嗚的哭泣聲,故意轉移注意力。
時間短得讓楊風青有些錯愕,不過一刻鐘,房間里就傳出了讓楊風青不得不注意的聲音,因為那是小雨荷開朗的笑聲:「嘻嘻——梓彤你的醫術怎麼那麼好啊?彭湃是你的弟弟吧?他的醫術好差勁。」
不知在哪個角落的裘彭湃哭暈。
「風青,你可以進來了。」
楊風青依言走進房間,裘梓彤、小雨荷和夏冰兒從左到右依次靠在床頭。
小雨荷看了他一眼,傲嬌的哼一聲,轉過腦袋。
裘梓彤則是朝楊風青邀功的笑著,至於夏冰兒嘛,楊風青一時看不穿她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因為有師傅啊,自從我遇到師傅開始,師傅受過的重傷就不止一次了,特別是——」
「停!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夏冰兒和小雨荷先是不開心,聽了楊風青的話,臉色立即陰轉晴。
「玩什麼遊戲?」
「今日應該要下雨,不能出去玩。」
「不用出門,都不需要你們起床。」
三女眼眸好奇看著楊風青,楊風青也不啰嗦:「你們說人為什麼伸著舌頭時不能呼吸呢?」
「這是遊戲嗎?」
「不過為什麼呢?伸出舌頭真的不能呼吸嗎?」
「伸著舌頭也能呼吸啊?」
楊風青看著小雨荷和裘梓彤,伸著舌頭說話,爆笑出聲:「哈哈哈——」
兩人愕然,不知楊風青在笑什麼,還在奇怪到底是什麼遊戲的夏冰兒看了眼小雨荷和裘梓彤:「噗嗤——風青你太壞了!」
「冰兒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小雨荷還傻傻的伸著舌頭,裘梓彤則是轉臉看到了小雨荷的模樣,趕緊將舌頭縮回去,恨恨的看著楊風青。
那目光里的意思只有一個:「你快點也做一個!」
夏冰兒伸手輕輕彈了下小雨荷的舌頭:「你是不是笨?這個模樣是狗的模樣啊!」
「啊?!」
小雨荷再在腦海中想象,加上之前她看到裘梓彤的模樣:「啊啊啊!楊風青,我要打死你!」
......
這一場數十年不遇的暴風雨影響極大,暴雨、狂風連綿,天雄島上的所有行動就不說了,就連光武大地所有的活動都因之而被迫推遲或取消。
足足過了五日,雨水終於減小。
而此時天雄島上的所有河流早已泛濫,至於有多泛濫,龜溪的流速都達到了千里一日還。
林地最大的河流貢天河,更是從溫順小綿羊數日之間化身下山猛虎,北津渡這座兵家必爭之地,成了一片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