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懷鬼胎見鬼來
千仞絕壁前,東江三少二十一子齊齊凝目望著遠處那片蒼穹異象。
好一會兒,等那五彩光華散盡,餘波將平,藍海瑤才驚異出聲。
「雷息了?!」
紫如淵眉頭微皺,也道:「雲散了!」
藍海瑤道:「怎麼回事?這千年禁地,今日怎會有如此驚變?」
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玉堂陰沉道:「恐怕,多半與那法寶有關。」
紫如淵眉頭皺得更緊,道:「此地距離北魯國邊境不到千里,如此大的動靜,十有八九會引起北魯眾多修真者注意。」
白玉堂一臉不屑,輕笑道:「北魯彈丸小國,真君境界雙手可數,超凡之境也不過三人。更何況,我東江高順太尉領兵駐紮北部防線,北魯屑小鼠輩敢有異動?」
說這話時,白玉堂一臉傲氣,而紫如淵、藍海瑤也深以為然。
若說東江三公之一的太尉高順,別說東江國,就是神州東陸三十國,又有誰人不知?
作為東江國超凡境第一人,他白玉堂的師父,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入聖境的人物,高順不僅在修真一道極有天賦,更是不世出的帥才,掌著東江國一半的兵馬。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正是因為有了高順的存在,近二十年來,東江國才能四處用兵,擴展領土,搶佔資源。
到如今,東江國幅員五十萬里,已是神州東陸三十國首屈一指的存在。
正因為有如此厲害的師父,加之自己天賦卓絕,白玉堂才在風系修鍊法門欠缺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早早踏入真君境,成為東江國年輕一代的翹楚之一。
因此,白玉堂怎不自傲?
藍海瑤對白玉堂的話沒有異議,但卻看不慣他那一臉傲然的逼樣,冷冷道:「現在雷霆已息,就算別國修真者不敢來我東江國,難道我們就在這干瞧著?」
紫如淵聞言,也從剛才的異象所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尷尬一笑,對仍舊盤膝坐在樹梢的白玉堂道:「玉堂,起來罷,既然雷霆已息,我們還是早早進入將那異寶尋出,遲則生變。」
白玉堂與紫如淵倒算和睦,見他如此說,微微點頭。
把手一展,便已迎風而起。
他調息這許久,創傷也恢復了大半,只是法劍被毀,實力多少打了些折扣。
抬目望向天已朗清的五雷山,一道絕壁橫亘眼前,綿延百里,高有千仞。
絕壁上無花無草,無坡無坎,光溜溜齊整整一片,尋常人哪裡能夠上得?
但好在,他是風系修真者,馭風而行對他而言不過是微末伎倆,門下風系七子也都是此中好手。
如此絕壁,只需踏壁而行,自可上得。
倒是藍海瑤與紫如淵及其門下七子,尋常峭壁倒也可以施展術法登攀,但要想爬上如此絕壁,卻是有些艱難了。
正因為此,他風系一門不動,另兩人的確只能幹看著。
白玉堂扯開破爛的袖袍,舒展舒展筋骨,有些猙獰的面上才泛起一點笑意,淡淡道:「此般道理,我白玉堂焉能不懂?只不過是想多瞧瞧五雷山上是否還有其他變化。免得莽撞闖入,累了大家性命。現在情況已明,山上應再無危險,上山吧。」
這話一說,白玉堂便覺自己逼格瞬間飆升。
話落,雙臂一展,竟是憑虛馭風,瀟洒而出。
散在各處的風系七子,也如他般,越眾而出,翩翩跟隨,徒留紫如淵和藍海瑤兩人在後風中凌亂。
紫如淵只得自嘲一笑,轉頭對藍海瑤道:「這玉堂,向來如此,你且莫與他計較。」
藍海瑤氣極反笑,回道:「無腦傻逼,我豈會和他一般見識。」
說完,也不理紫如淵掛在臉上的尷尬笑容,踩著樹葉草尖,踏步而出。
水門七子,自然緊緊跟隨。
紫如淵看著漸漸遠去的兩行人,又是一陣苦笑。
雖然同為東江三少,但藍海瑤與白玉堂從小便有嫌隙。
究其根源,性格不合算一部分。
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師父,同為東江三公的太尉高順、太師房梅之間,存在多年積怨。
一則是在朝堂之中,各成一派,利益糾葛,相互傾軋,自無法避免。
另外,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傳聞當今國主還是太子,太尉與太師還任太子少保與太子少師時,兩人之間,曾有一段情緣。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卻是因愛生恨,感情破裂,成了糾纏不清的敵人。
這等恩怨,自然延續到年輕一輩,導致這兩大派系弟子之間,必然會有摩擦和矛盾。
上一輩的事情,紫如淵不願多說。
只希望他們這一輩,尤其是他們這太子最為倚仗的三人,能夠擯棄嫌隙,共同輔佐當今太子上位,同謀大業。
可惜,任他紫如淵怎麼調和,白玉堂與藍海瑤的矛盾一直存在。
雖然沒有直接衝突,但若涉及利害之爭時,必會相互攻訐構陷。
「唉——」
紫如淵嘆了口氣,搖搖頭,把手一招,領著火門七子,也踏步而去。
二十餘里,對他們這些修真高手來說,不過片刻。
絕壁之下,眾人仰頭,卻只能看到崖壁直插雲宵,見不到頭。
待三少二十一子全部到了絕壁前,白玉堂把兩隻臂膀一展。
紫如淵望了眼藍海瑤,對她笑了笑,上前兩步,捉住白玉堂的左臂。
藍海瑤無法,只把紅唇微咬,也不拘謹,大大方方地上前,捉住白玉堂的右臂。
頓時,白玉堂便像逛紅樓的公子,左擁右抱,男女通吃。
等兩人抓穩,白玉堂才左右各望了一眼,笑著道:「二位可得抓緊了,這上去要是一個不察,失了跟腳,摔死了可莫怪我。」
紫如淵聞言只是笑笑,藍海瑤卻是緊了緊抓住白玉堂臂膀的五指,另一隻玉手毫不掩藏地摸向腰間劍柄。
其意,自然是告訴白玉堂,若是膽敢使計賺她,必會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白玉堂感受到藍海瑤抓住自己的手指緊了緊,斜眼瞟了下她另一隻手上動作,嘴角微撇,也不多說。
呼一口長氣,雙膝微彎,縱身一躍。
便如衝天的鷂子,踏著光滑的石壁電射般直直竄上。
等他們竄到半腰,三門二十一子才學他們一般,由風門弟子各拽水火一子,乘風踏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