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初始‧與平和無緣的生活（二）

『Harry！原來你在這。』

上午兩節課的藥草學，Sprout教授讓大家擠取泡泡莖濃液的手動課程令所有人身上都熏滿古怪氣味；好不容易從收集那些不管味道還是賣相都完全令人反胃的黃綠粘稠液體任務中脫身下課，不用Hermione堅持，我們幾個都非常樂意先回宿舍沖澡換衣服，免得帶著一身味道去大廳用餐熏人更熏自己的弄得所有人都食慾全無。

在重新打里好自己后，我並沒有待在交誼廳等Ron他們－－正確來說，這幾天我實在有些厭煩大家（尤其是學姊居多）總是希望向我打聽更多關於Sirius的事，所以我壓根不想在沒有Ron他們幾個幫忙做擋箭牌的情況下單獨面對其它人的好奇心。所以用心靈傳訊給Thalia發了個訊息、請它幫忙轉告Neville他們我先到大廳等他們后，我就頭也不回的爬出交誼廳洞口，完全無視那些大概上午沒課、不知為何留在交誼廳還沒打算去用午餐的幾個高年級生堪稱熱烈的八卦視線。

挑著偏僻的梯迴廊走，本來就是有意想避開人；如果不是叫喚我的聲音又響亮又耳熟，我絕對會當作沒聽到的加快速度離開。不過這位明顯不能規劃在我想迴避對象的名單上－－雖然他是造成我這幾天多了許多被學姊圍堵的主要元兇。

『教－－Black教授－－啊！！！』

我的開口招呼變成驚呼、接著又終結在鎖住我脖子的臂彎里。Sirius狠狠蹂躪著我的頭髮，讓我毫不懷疑自己本來就夠雞窩的頭這下肯定成了雜草。

『你真是太令我傷心了，Harry。』Sirius語氣哀怨，掛到我身上揉頭的重量與力道卻絕對有增無減，『開學快一個禮拜了，你居然都沒來找我！好不容易見了面還叫我教授－－』

『教父，這裡是學校，您又是老師，我當然得稱呼您教授才行。』就算再親密的親人，在不同場合也該公私分明，這是基本常識？我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好掙扎的任Sirius在我身上掛著；誰讓Sirius的舉動雖然玩鬧成分大，可這幾天暗中忙著搗鼓出新眼鏡的煉金實驗確實讓我有些疏忽他了。我帶著歉意，『而且這幾天幾乎每堂課都有上學年的複習小考，新課程的報告作業又比較多，Hermione幾乎都拖著我們泡在圖書館找補充資料…所以我才想明天周末再去找您的。』

『當然，我了解。』Sirius總算放開我，『不過我還是可以要點補償，是？』

補償？我有些疑惑的抬頭，對上Sirius灰色的眼睛。

『叫我Sirius。』他拍拍我的頭，像是在拍小狗一樣，『去年Remus在這教書的時候，你也是在私底下叫他教名的不是嗎？』

『是沒錯－－』

『那就這樣了。』Sirius沒給我思考這算哪門子補償的時間，一付拍讞定案的語氣，順便輕彈了下我鼻樑上的新眼鏡，『這是怎幺回事？你怎幺戴起眼鏡來了？』

『我本來就一直有戴眼鏡。只是前年出了個魔葯事故讓視力意外變好，現在那美妙的副作用似乎終於消失了而已。』我把被Sirius弄歪的眼鏡在鼻樑上重新推正，拿出前兩天重新掛上眼鏡后已經回復來自各方詢問關心無數次的答案－－這可不算完全說謊，當初我的確是因為「魔葯事故」才意外矯正了視力，『一起去大廳？擠了一早的泡泡莖汁也聽了它們一早上的抱怨，我好餓。』

Sirius笑了出來，搭著我的肩一起下梯，『這幺說你上午是上藥草學？收集那玩意確實可以讓Pomfrey很高興，不過那股子味道也實在讓人受不了。只是可憐你啦！不只要忍氣味還要忍泡泡莖的抱怨，看來有些時候有某種天賦也不見得完全是好事－－小小透漏一下，那些泡泡莖跟你抱怨了什？』

『…如果你不要用這麼欠揍的幸災樂禍口氣，我或許會考慮跟您說，教父。』

『喔喔～你再次傷了我的心～～親愛的Harry～～～』絕對足夠讓人全身雞皮疙瘩起立敬禮的詠嘆調從Sirius嘴裡冒出來，『明明說好了～～～～』

寒！這傢伙，裝無賴鬧人都不管場合的嗎？也不想想自己瀟洒英挺的教授形象會不會被經過的學生看到毀於一旦，真是－－

『閉嘴！Sirius！』是提醒也是想擺脫這讓人敬謝不敏的噪音攻擊。我想都沒想就是一記手拐，有點意外也不算太意外的在砸中Sirius的肚子以前被截下。

『哈！這招James當年就用爛了，對我可不管用－－喔！！』手拐不成還有腳踩，明顯後者很成功，『Harry！你小子－－別跑！！』

不跑還等著被你蹂躪？就算你不在乎形象我也不想白白自討皮痛咧！

前足輕點，我在Sirius重新抓住我前側坐到梯扶手，直接一路滑下去，『我可沒跑喔！抓不到我是你技術問題～～』

『什麼？！你這沒大沒小的－－』

嘻嘻哈哈把梯扶手當滑梯，只靠重力加速度要想完全躲開身手矯捷的Sirius無異是癡人說夢，所以我還調動了一些風元素悄悄繞著自己身體－－自從實力上了一層后，對於魔法元素因子我的感悟更深一層不說，基本上在風元素這方面基本已經是意隨心動；要是配合上輕功，擺在前世的話，爺爺就算親自出馬不動真格也不可能逮得住我了。不過我的輕功雖然已經達到能和魔法配合的地步，武技、內力和魔力方面和以前相比，卻已經增長見緩好一段時間了…武技的瓶頸還好說，體質天資所圄、加上沒有真正能放手切磋的對象所以難以更進一步是理所當然，可內力和魔力的部分卻一直是我心口的痛…喵的還真是「心口的痛」！真是該死的神契！吃我修練來的能量還真是啃得滿嘴油肉！我這正主兒每天辛辛苦苦冥想到最後只有少少湯水可喝…艮！

畢竟目的地只是不遠處的大廳，追追鬧鬧下在圓弧的石梯扶手上溜沒多久就到了。又一次不小心分神的腹悱了下創世神，讓我滑到梯底了都沒察覺而飄了出去；幸好只飄了幾公分就立刻警醒的沉下身子踏地，這才沒被路過的其他學生髮現異狀。不過就這幾秒鐘的延遲，也夠讓緊追著我的Sirius把我重新逮住－－這不，要不是長年習武下盤夠穩，這會兒從背後撲上來的力道，就足夠讓才剛著陸的撒開丫子跑了兩步的我直接撲地了。

『Sirius！』我喵！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么叫成長期？就這樣壓上來也不怕影響我發育，我已經夠矮了說！！

『嘿嘿！逮到你了！』Sirius可沒管我抗議，又是一手勾著我脖子把我頭髮一陣亂揉，『這下看你怎麼跑－－』

『是是～算我輸了還不行嗎？』這個暑假在雪屋，Sirius這種大狗式的熱情打鬧我可是沒少體會。對於他老喜歡把我頭髮弄得更亂的舉動，屢說不聽下我已經決定徹底放棄掙扎了（反正都是不聽話亂卷俏的頭髮，雞窩還是草窩其實差別不大）；不過對於影響生長大忌的事情還是要繼續抗議的，『放開我啦！！老是被你這樣壓我會長不高－－』

『沒關係，反正你就算長不高也很可愛。』

『我會長高而且我也不可愛！笨蛋Sirius！你再把那個辭套到我身上試試看！』士可殺不可辱！顧不得扳開他手臂，我直接炸毛怒得跳腳，『信不信我會告訴Remus你欺負我讓他給你寄吼叫信！？』

『噗哈哈哈哈－－』Sirius毫不客氣的噴笑，『就這反應你還說自己不可愛？Harry你－－』

『Gryffindor扣十分，因為在梯間追逐嘻鬧，Potter。』冰冷的絲滑嗓音陰森傳來，『還有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帶著你的狗教父（dogfather）借過，別擋著大廳門口影響出入和觀瞻。』

完全苛薄的語氣讓我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原本攬著我的Sirius卻是直接把我往他背後一扯，尚未轉身就迸發了強烈的魔威直直壓向來人，『Snape！你在這做什麼？』

『可笑。』Snape教授語氣格外的沉穩，『你的腦子小得裝不進應該對同事維持基本禮貌已經不是新聞。難道現在你連什麼時間自己站的是什麼位置都分辨困難了嗎？我真同情那些選修了你課程的學生，特別是在我們學校已經收容了某個總是胡言亂語的教授后，現在又要多一門不知所云的愚蠢課程教師。』

『你！』

Sirius繼續檔著的不讓我從他身後出來，朝Snape教授齜牙熱諷，『起碼那也比只會待在地窖研究烹飪屍體，卻連自己學院小鬼的技術都沒指導好的油膩老蝙蝠來得強！我聽說昨天就有兩個Slytherin的學生差點在課堂上把自己的手臂一起煮了，不曉得他們出院了沒？』

『勞駕關心。』同樣是咬牙的硬邦邦，Snape教授開口后四周的壓抑沉重又盛三分，『不過鑒於開學還不到兩天Poppy便請求我協助提供額外的治療燒傷魔葯－－對於教導學生麻瓜打火機以及瓦斯爐使用也能出現這幺多事故，增加自己同僚的工作量，我以為比起關心我學院里的學生魔葯程度，你該放多點心思在減少自己課堂上學生發生的意外才是。』

頓時加重的魔威不只令高聳天花板上的吊燈都在呻吟，四周的空氣更是凝實得好比石塊。我迅速看了下四周，確定以這兩人為中心方圓三十步內的確是完全凈空了，可也同時完全成為大廳里裡外外最受人注目的焦點－－我現在才知道這兩人對峙時的危險程度，之前聽說來的描述根本可以算是輕描淡寫了。只是什幺時候，學校里學生畫像們的八卦流言居然也會有如此樸素的一回？平常一點小事不都能吹牛吹得上天嗎？

就在我糾結著到底是要踏出去阻止這兩個明顯已經忘了自己教授身分猛飆魔威的師長與教父、還是乾脆眼不見為凈的當作沒看到直接先進大廳去填飽自己空空的肚子，右邊后側的梯口倒是先傳來了懶洋洋的挖苦語調，暫時阻止了我做出選擇。

『你還真是什幺時候都能惹出狀況，Potter。』

Malfoy的聲音很輕，可在目前這種就算圍觀者也是小心屏息降低自己存在感不敢吱聲的狀況下，他居然有勇氣開口說話，就實在無法不引人側目了－－特別是還考慮到他校服上的銀綠蛇徽所象徵的學院，『一天不弄點問題讓自己成為注目焦點，你似乎就不會消停－－看來你很享受做明星的樂趣？』

看向那雙手環胸、帶著散意瀟洒斜靠著梯扶手的Malfoy…肚子餓血糖低是會讓人耐性底限下降的，我忍不住瞇起眼。

『我相信以閣下的年紀，對於目前的情況應該還保有正常判斷力。』我承認我是紅果果的在嫉妒。誰讓我午餐還沒吃還碰上這種夾心餅乾狀況？更可惡的是，Malfoy這個站在大廳門口看戲的傢伙手裡居然還揣著兩塊三明治，明顯就是一付已經吃飽喝足太閑了的模樣…越看越想抽人了，『另外，基於某位總在他人遇上麻煩時候還跳出來嘲笑添亂的無聊人士行為，在我看來那才是種想模仿開屏孔雀卻丟失禮儀徒增笑話的愚蠢行徑，你以為呢，Malfoy？』

Malfoy臉上淺淺的假笑淡去，灰藍的眼中閃著冰冷光芒。然後毫無預警的，兩團白色的影子朝我直直飛來。

『你做什幺！？』

第一時間判斷並非魔咒，我下意識的就是甩袖把飛來物捲住；幾乎同時我的肩上也多了個力道把我帶離了幾步－－電光火石間，Sirius的魔杖已經抽出指向Malfoy，Snape教授的也指向Sirius。

『Black！』Snape教授陰怒的對Sirius低嘶，『你腦子徹底被狗同化了嗎？他是學生！』

『沒錯，這就是他現在還能輕鬆站在那裡而沒被我下咒打飛出去的原因。』Sirius冷嗤，將我護在他斗篷下同時魔杖仍然筆直不改方向，『Slytherin扣十分，因為襲擊同學－－你最好讓「你的」學院學生長點記性，Snape。』

Snape教授黑著臉的轉動手腕，Sirius也是；不過無論他們原本想做什幺都沒有成功－－已經匆忙出現在大廳旁門口的McGonagal教授及時出聲阻止了他們。

『Black教授！Snape教授！』年老的女巫有些氣喘咻咻，顯然接到報信后她是一路疾走而來，『你們又－－這回又是怎幺回事？！』

『問Snape啊！』Sirius沒好氣低咆，悻悻放下魔杖，『問他的學生想對Harry做什幺！』

McGonagal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略為下滑的眼鏡，眉頭緊鎖的她，這才注意到在Sirius身邊的我、還有在一臉無辜走到Snape教授身邊的Malfoy，『Potter先生和Malfoy先生？』

『我只是和Potter說了幾句話，教授。』Malfoy圓滑說，語氣有著極度刻意的誠懇，『我也不明白為什幺Black教授會反應那幺…激烈，明明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打招呼？！』Sirius口氣極沖，『Slytherin朝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沒預警的扔東西！？那是偷襲！！』

『注意你的措詞，Black！』Snape教授危險豎目，握著尚未收起的魔杖右手又纘緊了些，『考慮到Potter仍然完好無損站在這裡，你的指控分明是在污衊！』

『好了！我想先聽的是學生解釋，兩位的辯論可以留到待會兒的教師交誼廳里再繼續。』McGonagal教授果斷地阻止Sirius尚未脫口的反擊，板著臉看向從剛剛她出現后就一直低著頭的我，『Potter先生，Malfoy先生是不是真的攻擊你了？』

捏著袖裡方才接下的東西，我一時不知道該怎幺回答，只好面無表情的看向Malfoy。

『Potter先生？』

『只是兩塊三明治，』Malfoy的臉上勾起淡淡的嘲弄微笑，『不至於就把Gryffindor黃金男孩嚇傻了，Potter。』

『三明治？！』

我手裡揣著的兩塊巴掌大普通夾層麵包類食物，頓時成了所有人的注目焦點。

『有什麼問題嗎，教授？』彷彿嫌大家的注意力還不夠集中，Malfoy悠然扔出連我都給震到的炸彈，『難道有人規定，我不能跟Potter打招呼也不能幫他帶午餐？』

『帶午餐？？？！！！』

鸚鵡群再度出現，這回的諸多怪叫抽氣聲里我還聽見包含Ron他們三個的；不過我暫時無心去找他們，就像我無心理會瞪大了眼的Sirius、眼鏡下滑的McGonagal教授以及微瞇起眼審量自己教子的Snape教授一樣，我繼續面無表情盯緊著Malfoy。

『如果我沒記錯，』我語氣平冷說，『我想我和你的交情，還沒好到能勞駕幫我帶午餐的地步，Malfoy。』

Malfoy臉上的假笑又深了三分。

『確實沒有，Potter。事實上比起幫你帶午餐，我更想直接送你一罐毒藥。』他語氣懶洋同時也帶著刺，『可惜為了這學期的魔葯社團成績，我不得不幫我的搭檔帶點墊胃的東西，免得他會因為沒吃午餐結果討論熬藥問題到一半就暈倒－－相信我，如果哪天真能謀殺「活下來的男孩」，比起用蓄意餓死這種白痴方式，下毒才是我更樂見的罪名。』

我推了推眼鏡。

『我不記得自己什幺時候答應成為你的魔葯社搭檔，更沒接到任何這方面的通知。』

『魔葯社團活動時沒有搭檔的社員會隨機分配組隊成員，更不幸的是，Gryffindor黃金男孩明顯特權還沒大到能無視魔葯社社規的地步。可能的話，我也完全不想接到Warrington的知會。』他冷哼了聲，眼中帶了些挑釁的狡猾說，『或者你也可以向Snape教授提出異議？反正他現在就在這。』

我抬頭看向Snape教授，而後者卻是回以我同樣的面無表情、以及更加空洞的冰冷視線。

『我－－為什幺要提出異議？』

若無其事轉回視線，我微微偏頭的朝Malfoy漾出微笑，『能有著魔葯成績向來僅次於Hermione的高材生做社團搭檔，是我的榮幸。』

看著眼前鉑金髮色的少年乎地拉下臉，我的笑容更加真心燦爛了。朝三位教授福了個禮，我在大家反應過來以前，抓住了Malfoy的手就往城堡大門奔去。

『不好意思，教授，我還有社團問題要和Malfoy討論，先走一步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