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兒時玩伴
寒夙和黃天肩搭著肩,笑嘻嘻的向前走著,黃天嘆息一聲說:夙哥,自從我離開學堂到今天,已經有五年了吧,被我阿爹逼著去了離這千里之外的銅陵郡,起初我是不願意去的,那時候也小,想著去那麼遠,多遭罪。又沒有一個朋友,無聊都要無聊死了。嘴角扯了扯:就算放到現在我也是覺的那地無聊,那有和夙哥一起打打鬧鬧的多好。可銅陵郡是要比咱們郡富裕的呀,富人也多些,你不知道,我在那邊不是讀書,是在一座山上修鍊,我阿爹是想我以後可以去參軍,做那光宗耀祖的學子是沒希望了,從小看見書就睡覺,倒是身體還算硬實,想著學點武藝傍身,要能在軍中混個一官半職,那可就出息大了,你也知道,我姐嫁入了銅陵郡的一個富商,我那姐夫倒是對我姐蠻好,我也能沾點光,我能去山上也是有我姐夫的門路,學成後進去軍伍也不算難事,國家在擴軍,也算響應人皇的詔令,我阿娘走的早,老爹有我姐照顧,也不用我多擔心家裡。
山上的師傅和我講了好多奇人異事,說咱們的人皇能夠飛天,夙哥你知道不,能飛到太陽那麼高呢。寒夙咧了咧嘴,也不打斷,黃天抬頭繼續說:在咱們涼州之外,還有四個大洲,人皇所在是叫紫州,紫州才是真正富饒的地方,據說那裡的人每頓都是大魚大肉,讓人嚮往啊。在咱們紫嵐大陸之外,還有好多的天地,我師父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我就想著,咱是不是能不惦記那一畝三分地,那怕就是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是否有人真的能飛的和太陽那麼高,要是能讓我再出息點,撈個一官半職,手下有幾個兵,不要多,五個就夠,那多威風啊。
寒夙也抬頭看了看太陽,覺的有些刺眼,眯了眯眼:太陽那太高了,咱們村的人不都是靠著一畝三分地生活嘛,你家世比我好,我啊,過秋後,能考上豐州學院。以後咱兄弟兩個就算是在同一州,但是距離也很遠,又是見少離多。不過只要你過得好就行,見少離多咋啦,你還敢不認我這個兄弟。
黃天又掄起拳頭,拿起晃了晃,最終是沒有打出去,說道:夙哥,你家的情況我也知道,大人們的事就讓他們去處理,咱們只要記得父母沒有虧待咱們,吃的飽,穿得暖,像咱們這麼大的,有多少人早就去了田地揮舞這鋤頭,不然兒時的玩伴也不至於見了面都不知道說什麼,都生疏了啊。
寒夙沒有在搭話,只是蹲在牆角下,抬頭看著天,藍天上的白雲一團挨著一團,兩團之間還有朦朦朧朧的不那麼凝實的散雲。微風輕吹,散雲逐漸凝實。另外原先簇擁著散雲的兩團逐漸散去。寒夙鬆開拳頭,對著蹲在旁邊的黃天說:你說的我也明白,只是不想我阿爹一輩子受這麼大的窩囊,我也不恨我阿娘,我阿爹無能,看不住家裡,就算生氣也只敢無聲的抗議,我就在想,既然兩人不合,當初為什麼要在一起,為什麼要生下我。這些東西,可能只有我離開學堂之後才能懂吧。
我在讀書的時候,也常聽先生說夢這個字,人們常說白日做夢是痴心妄想,不就是因為白天不是睡覺的時候嘛,那晚上做夢就不是痴心妄想了?都一樣,只是夢這個字更踏實的說法就是一個念想,你想著當上大官,我現在只念想著可以離開涼州,離開這個家,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閑逛,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走下去。也想過找個清秀的小姑娘,可咱沒啥資本啊,就算找著了,估計我也就是下一個我阿爹這樣的人。其實啊,我也想過以後要怎樣怎樣,一個人怎麼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精彩。我當初還想過去紫州學堂,只是那邊門檻比較高,所需銅錢也比較多,雖說現在國令比較好,只要能考上,就可以免費讀書,但是去那邊總是要盤纏的,就這一點,就不太敢想。能去豐州我也就滿足了。至於以後的生活會怎樣,想不到也不去敢想。
黃天拉著寒夙的胳膊站起來,對著寒夙說:既然能去紫州,為什麼不敢想,得過且過的生活我覺得不是咱們這個年齡段該好的。我雖然在是山上修鍊,但是我師父也教了我不少人生道理,不管是不是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不論我師父是出於怎樣的私心,他對我好,我就念他的好。人都是這樣的,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夙哥,雖說咱兩年紀相仿,但是我這幾年跟著師父見識的要比你多。只有你走的遠,走的高,你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不管是高山流水,還是坑坑窪窪,這都是人生的閱歷。你現在不折騰,不想著更好的,以後就更沒機會了。
寒夙瞅了瞅黃天:你還給我在這講道理呢,先把鼻涕擦擦,這毛病還不改,丟不丟人。剛說的那兩個形容詞都不太對,就別學教書先生了。我知道了。
黃天也不惱寒夙揭短,咧著嘴笑了笑,說著:沒法子,進入狀態了,在親人面前高談闊論,就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來,在別人面前,也沒人樂意聽我說這些,也就不會這醜態,嘿嘿,你還笑我,你七歲的時候還尿床呢,總說自己是白天玩火才尿床,根本就是你控制不住自己,夢到自己尿急,夢裡找了個角落就開始撒尿,醒來是不是每次都感覺屁股濕漉漉的,每個人的童年都有糗事,有糗事不怕,就怕總有人給你回憶,你小時候尿床了,掉進河裡了,追著村頭大狗的尾巴不撒手,和鴨子玩摔跤了,騎著豬還當自己是將軍啦,數不勝數,也正是因為有這些,還有一起發瘋的玩伴,才叫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