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洛
陳亮和程英輕輕推門而進,一條青石小徑直通裡間,小徑的兩側則是鬱鬱蔥蔥的綠植蔬菜。
夜很靜,微風吹過植被發出簌簌的響聲顯得更加幽靜安寧。
沿著小道走進裡間,陳亮手指叩門輕喊道:「洛哥!洛哥!」
「進!」
隨著一句柔聲傳來,二人相視一笑走了進去。
在別人面前飛揚跋扈的兩人此刻如同小學生一般,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位青年身旁。就這樣安靜看著他在電腦旁打著字絲毫不敢打擾。
十分鐘以後,青年關掉貼吧論壇合上電腦輕輕呼了一口氣,這才起身看向身旁的兩人。
他穿著一身運動服,腳踏運動鞋,普通的衣服卻被他修長的身材顯得格外美觀。這身材活脫脫一副衣服架子。
長長的劉海遮住額頭,臉色紅潤,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再加上一張玲瓏剔透的精緻小嘴。
此刻他面露微笑,這一笑比得上傾國傾城的美人!
兩人如釋重負,齊聲喊了一聲:「洛哥!」
「麵包不好賣了?」青年笑著問道。
兩人重重的點頭。
青年手中把玩著兩個核桃,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下起伏,兩件玩物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一般不停的轉動。眼看著要碰到一起卻永遠碰不到。
這兩個核桃亮里透紅,紅中透明,不是瑪瑙卻勝似瑪瑙。很顯然經過長期的把玩才能玩出這樣的效果。
「之前跟你們說過,這生意也就兩個月的光景。這兩月你們賺得也不少了,差不多了!」
陳亮似乎心有不甘,眉頭輕輕皺起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怎麼也不敢開口。對於眼前這位他們是深深的忌憚。
他叫凌洛,八年前曾經風光無限,是這個小鎮中走出的最好大學生,考上了全國著名的唐城大學。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孩子會有一個美好的前途時,卻在四年前畢業之際發生一起車禍,險些喪命。
他雖未死,他的母親卻心臟病發作,在凌洛出院的那一天終於堅持不住離開人世。
以後跟著爺爺生活,似乎被生活刺激到,自此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基本不與外人來往。
三年前,爺爺去世,留給了他一間院子還有兩個核桃。
誰都不知道這三年之中他是如何度過的,很少人能見到他。直到半年前的一天出現在陳亮的面前,那一天他說要跟他單挑。
陳亮清晰的記得當時的場景,本以為他是自取其辱,但沒想到在他的手上沒有招架住五分鐘就被打倒。
不服再戰,三分鐘不到被打倒。再戰,再敗!那天以後徹底服了眼前這個英俊無比的青年。
程英跟他的經歷差不多,也是受到了挑戰,結局也是一摸一樣。
這兩場戰鬥都發生在無人處,所以別人並不知道,這一代里凌洛才是真正的領軍人,因為他輕易的戰勝了兩位候選人。
兩人後來討論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凌洛的爺爺可是真正的凌氏太極拳的繼承人,這件事情縣誌里都有交代。
可是之前凌洛的母親不讓他習武,難道只是這幾年……想到這裡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真是太恐怖的事情了。
程英從兜里掏出一沓錢說道:「洛哥,我們聽你的。這是一萬塊錢,實不相瞞這兩月我們共計賺了三萬,你別嫌少!」說著把錢放到電腦桌上。
凌洛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不幫你們,只是這些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可以運作的空間不大而且得不償失。以後有機會,會帶你們賺錢的!」
聞聽此言,兩人眼睛一亮。對於凌洛的話他們深信不疑,對於這個人深深的崇拜。
兩人至今還記得他找上門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想不想賺錢?」
然後就是一系列的行動,所有的事情全部是二人在演戲。他們是演員,而凌洛是導演。
結果,兩個月賺了三萬,這種小本經營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我要走了!」凌洛突然說道。
「去哪?」二人齊聲問道,很是不解。此時的凌洛是他們的偶像,不但能打還會賺錢,這樣文武雙全的人才是人物,彷彿跟著他才能看見未曾看過的光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以前的鬥爭真的太小兒科上不了檯面。
凌洛揚起頭望向窗外,一陣風吹來,拂過他的額頭,帶起那捋劉海。而額頭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傷疤,狹長而深刻,異常的醒目。
雖然經過幾場仗,但兩人沒有注意過他額頭的傷疤。凌落透過窗子望向遠方,眼神深不見底,神情若有所思。
「有些帳我得去討討!」凌洛沉聲說道。
「我也去!」
「我也去!」
陳亮和程英之前一直是對手,但屬於良性競爭。這種競爭是被長輩們認可的。弱肉強食,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他們沒有上過什麼學,但自小長輩就告訴他們一句話「義字當頭!」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真心佩服的人,而且看這情況這個偶像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
不管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只想跟著他往前沖。是刀山,也要迎刃而上,是火海,也要踏火前行。
凌洛輕輕笑了笑,轉頭拍了拍二人肩膀說道:「現在用不上你們幫忙,但總有一天我會需要你們的。到時候放下所有事情去找我!」
凌洛一揮手,不容二人再說便下了逐客令。兩人知道他的脾氣依依不捨的離去。
夜幕中沒有月光,星光璀璨,似一幅畫罩著整個夜空。
凌洛半蹲而立,深呼吸三次緩緩打起了太極拳。
起勢如山,安靜沉穩。隨著招式展開,徐徐而急,動勢如虹攜風帶雨。只覺得周圍草木皆兵,風聲鶴唳。收勢如水,緩緩流之。由靜到動再至靜,一套凌氏太極收尾。
多少個日子裡,凌洛就是這樣孤單的打著以前最為不屑的武術。
不為逞勇鬥狠,只為強身健體自保安全。
打完以後,凌洛面不紅心跳不急,臉色如常。
他仰起頭堅毅的眼神望向北方,星光依舊,故人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