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正的兇手

而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送鳳蘊飛去尼姑庵，到時在庵內下手，了結這賤人的性命。有小吟這命案，老爺也只會稍加懲罰這賤人，害不了她多久。

等鳳蘊飛死了，萱兒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女，也才能，許更高門楣的夫婿。鳳蘊飛，你早就該死了！如今還敢傷她萱兒、打她臉，更該死！

鳳延石氣憤不已，道：「孽女，老夫的臉，都叫你丟盡了！」女兒如今失貞被退婚，還背了命案，去尼姑庵未嘗不是好的選擇。

鳳蘊飛被扇了一耳光后，冷靜了幾分，見柳若容想把她送走，知必沒好事，冷冷道：「小吟，不是我殺的。我看，姨娘和庶妹，才像真正的兇手。」

鳳萱亦聽鳳蘊飛說她，急了，道：「人證物證俱在，你竟還冤枉我！」

人證物證？人證她們還可造假，物證是什麼？

又見小吟屍體旁，放著她濺了血的外衫，也知她們要如何顛倒黑白，冷笑一聲，只說她衣服上濺的血是小吟的，又說有人看見，再言她的殺人動機，是失貞被退婚心情鬱悶，她殺小吟，便落實了。

但，父親對柳若容的話深信不疑，官府也會嗎？我就不信你們的手能伸到官府，便道：「人是誰害死的，不如找官府查斷，到時，必叫真正的兇手浮出水面！」

哪怕不能將你們伏法，小吟的仇，我私底下也會報！鳳蘊飛狠狠攥了攥拳頭。

報官？鳳萱亦聽此急了：「真正的兇手，你說誰呢？」

柳若容趕緊拉了拉鳳萱亦，怕她說出什麼，道：「府內小事，豈可勞煩官府？豈不叫人以為我太傅府教內無方？蘊飛，聽姨娘的，去庵內待一段日子，待這件事過去了，回來照樣是太傅府的大小姐。」

又扯到太傅府顏面上。這賤人，真叫官府人來了，她可不敢保證他們也像老爺這般好糊弄。

心虛了嗎？鳳蘊飛冷笑：「府內小事？在姨娘心中，人命關天之事也叫小事嗎？還是姨娘害怕官府查出什麼來，小吟，不會是你殺的吧？」待一段日子？只怕回來太傅府再無她鳳蘊飛容身之地。

柳若容震了震，這賤人，什麼時候這麼難對付了？鳳延石正想說什麼，柳若容身邊一常侍小廝入了正廳，冷不防直接道：「老爺，太太，小人有要事稟報。」

柳若容對他示意了一個眼神，問：「何事？」

小廝心領會神，道：「稟太太，老爺，小人剛從集市回來，聽得一些太傅府的不好傳言。」又擺出一副難以開口的樣子。

柳若容道：「何事？你只管說即可。」

小廝道：「現外盛傳，太傅府大小姐在家養漢子被丞相府退婚後，又不甘寂寞去院勾，引大皇子，還不知廉恥外衫不穿便出門，果然是個臉上都能刻賤字的賤貨。」一番話一點也不給鳳蘊飛留顏面。

柳若容勾起一抹笑，又道：「院勾，引大皇子？究竟怎麼回事，詳細說說。」鳳蘊飛，這回可是你自己作死了。

「是。」小廝又道，「在外盛傳，大小姐為跟一女爭奪大皇子，不僅打傷了大皇子的隨從，還差點被大皇子當眾脫裡衣。」

鳳蘊飛瞥了這小廝一眼，這不是在人群中指認她是太傅府大小姐之人么？原來是柳若容的人，難怪。鳳蘊飛嗤之以鼻。

鳳延石徹底氣炸了，院？大皇子？不穿外衫出門？賤貨？被大皇子當眾脫裡衣？前段日子，被丞相府以不檢點之由退婚還不夠嗎？這叫他一個當朝太傅的臉再往哪擱？

鳳延石怒火攻心，指著鳳蘊飛道：「把這個孽女，給我拖出去家法打死！」惹了大皇子，太傅府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柳若容與鳳萱亦對視奸笑，真好，都不用她們動手了。

鳳延石話語一出，柳若容身邊的兩個侍從便要過來架走鳳蘊飛，誰知被鳳蘊飛一針刺入手肘，一陣痛呼停了下來。

鳳蘊飛眼中射出冷冽的光，渾身散發的氣勢令惡鬼見了怕也要害怕：「我看誰敢過來？」還未給小吟報仇，便要將她自己搭進去，大不了，與他們同歸於盡！

鳳延石氣極，拍桌直呼孽女，柳若容要多叫幾人過來抓住她，府外傳來一聲長呼：「懿旨到——」

懿旨？鳳延石差點一個站不穩，莫不是蘊飛惹了大皇子，叫皇後來降罪太傅府了？鳳延石面色大變，一行人出了正廳跪拜接指。

鳳延石脫了帽冠：「臣鳳延石接旨。」

宣旨公公道：「茲太傅府嫡長女鳳蘊飛，恪恭久效於閨闈，升序用光以綸綍，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溫脀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動諧珩佩之和、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本宮聞之甚悅，茲特以指婚七王爺蕭洵昱，責今日吉日即刻完婚。欽此。」

將蘊飛賜婚七王爺？七王爺可是當朝戰神，年及弱冠卻未娶親，皇后將蘊飛，賜婚七王爺？七王爺一直反對立大皇子為儲君，蘊飛如今名聲也極差，莫不是因此事，皇後用蘊飛羞辱七王爺？

真是伴君如伴虎！

七王爺戰功赫赫，也不是好惹之人，捲入這場紛爭，莫說蘊飛這顆棋子，隨時有性命之憂，只怕太傅府，也隨時可危。但這是懿旨，不可違抗。鳳延石只恨，怎麼生了這麼個孽女！

卻不敢怠慢，俯身道：「臣謝皇后隆恩。」

宣旨公公道：「恭喜太傅，府里出了王妃。」眉色中卻帶著嘲諷，畢竟，鳳蘊飛的名聲，差極，又轉頭對隨從道，「請七王妃更衣入轎。」

說罷真有兩個宮內丫鬟端著喜衣畢恭畢敬行至鳳蘊飛面前，示意鳳蘊飛與她們同去更衣。

所有人都盯著鳳蘊飛，鳳萱亦與柳若容聽見這道懿旨，臉色都青了。七王爺是什麼人，不僅戰功顯赫，還貌比潘安，為全涼國所景仰，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嫁入七王爺府，七王爺卻一人也看不上。

如今，皇后竟將七王爺，賜婚給鳳蘊飛這麼個失節之人？甚至她還惹了大皇子？皇後腦子怎麼了？鳳萱亦差點罵出聲來，卻不敢做聲。

鳳蘊飛卻掂了掂面前的紅嫁衣，雖不明白這指婚為何會有，卻冷笑，道：「我不嫁。」七王爺是誰？皇後為何給她指婚？不應該。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都愣了，鳳蘊飛，竟敢抗旨？

鳳萱亦早便不滿：「姐姐是覺這失節骯髒的身子，配不上七王爺么？姐姐如今名聲如此不好，不如在此以死明志，沒準皇后還會送姐姐一貞潔牌坊呢。」不嫁？你配嗎！賤人！去死了最好！

卻被鳳延石喝道：「萱兒，不得無禮！」

又對鳳蘊飛道：「蘊飛，好生準備婚嫁事宜，違抗皇后旨意，整個太傅府都得為你陪葬。」

整個太傅府陪葬么？那可真是太好了。便回道：「除非，揪出殺害小吟的真兇，亂棍打死，我便考慮考慮。」小吟的仇，她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