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王歸位

第1章 冥王歸位

「恭迎冥王大人歸位!」

華薝死於意外,由黑白無常引入冥府。一入冥府,便見百鬼朝拜,萬魂叩首,鸞鳥呈祥在陰森恐怖的地獄卻並不突兀。血紅的曼珠沙華燦爛似火,鋪滿華薝的腳下。人人都說冥府,八百里黃泉,殘骸遍地,惡鬼橫行,是世間最為恐怖的地方。可是自己親眼見到了,卻是這樣的景象。

「恭迎冥王大人歸位。」天齊仁聖大帝、酆都大帝與十殿閻王齊齊跪拜在華薝面前,呈上乾坤玉扇。鬼使神差,莫名的感覺驅使著華薝接過玉扇,剎那間,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億萬年的過往歷歷在目。華薝親撰仙書,請鸞鳥送信,報告天帝,冥王歸位。

走過黃泉路,會在奈何橋邊,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坐在忘川河邊。很奇怪,所有的鬼差對她恭恭敬敬,沒有任何亡靈能靠近她百步之內,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宛如謫仙,可是這是陰曹地府,若說是鬼魅,可是卻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

「君上,可是歸位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孟婆送走了一批亡靈后,恭敬的向冥王請安。「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心裡莫名的有些空蕩。」華薝說到,「君上經歷了十道輪迴,離開本位三千年,有些空蕩是正常的。」孟婆說到,「孟婆,本君為什麼會入輪迴,有些事情本君想不太起來了。」華薝說到,華薝想起來自己是冥界之主,是上古之神,想起來很多事,卻感覺也忘記了很多事。「君上是為了應劫才入的輪迴,有些事該想起來的時候一定會想起來的。」孟婆解釋到,「本尊知道了。」華薝說到,孟婆退下繼續為轉世輪迴的亡靈遞上孟婆湯,華薝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裡。

玉清宮。「啟稟天尊,冥王已歸位。」掌管六界運勢的司命星君來報,「本尊知道了,退下吧。」玉清天尊說到,「是。」司命星君退下,玉清天尊繼續翻閱著手中的經書,眼神卻已經不在書上了。「蓮華,你終於回來了。」

坐在忘川河邊,看著奈何橋上鬼魂來來往往。身為華薝時她在夢裡來過這個地方,也是坐在這裡,看著冥界的一切,而暗自神傷,嘆息自己的命途多舛,如今回歸本位,再次坐在這裡,心裡卻明白了一切。華薝想起來了自己是冥界之主,也是上古之神陰冥仙尊蓮華,真身為南山寒玉,在天地初分之時,受到盤古大神的恩惠,化為女身,成為了神明,大戰之後六界形成又成為了陰冥仙尊和冥界之主,活了數不清的歲月,億萬年的滄海桑田歷歷在目,可是自己為什麼會進入十道輪迴,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雖然想起了很多,但是心中某一處還是感覺空蕩蕩的。在忘川河畔坐了幾日,蓮華便準備離開了。因為自己的身份在冥界確實有些不便,億萬年來,自己也沒有在冥府出現這麼多時日,還是回歸以前的日子吧。蓮華離開八百里黃泉,入定之前還是要交代一些事情。

陰冥殿。「君上。」天齊仁聖大帝見蓮華走了進來,起身施禮。「大帝不必多禮。」蓮華擺手示意免禮,坐在陰冥殿主位之上,天齊仁聖大帝是地府最高的神,掌管大地萬物生靈,蓮華雖為冥界之主,但是她以守護冥界為責,冥界瑣碎之事不需要她親自處理,地府的事皆交於他和酆都大帝掌管。「本君離開冥界三千年,以凡俗之身經歷了十道輪迴,荒廢了修為,本君要入定來恢復修為。冥界之事就麻煩大帝與酆都大帝繼續掌管了。」蓮華坐在主位上說到。

「這是小神分內之事,君上不必客氣。君上自回歸本位后,便在忘川河畔靜坐了幾日,可是歸位後有什麼異常?」天齊仁聖大帝知道蓮華歸位后,沒有巡視冥界,也沒有問責冥界事務,而是在忘川河畔靜坐幾日,定是有什麼事。「雖然想起了很多事,但是感覺也忘記了很多事,想要好好想想。」蓮華輕輕按揉這太陽穴說到,「君上,忘卻是遠古的恩賜,有時候想起來不一定會是件好事。」天齊仁聖大帝說到,「連你也這麼說,看來本君真的是忘記了很多的事。」蓮華笑說到。

離開了陰冥殿,蓮華隱去身形,巡查冥界各處,上至八百黃泉,下至無間地獄,天齊仁聖大帝與酆都大帝是有能力的大神,蓮華自是放心將冥界上上下下所有事務交於二位處理。自己雖離開冥界三千餘年,但是冥界亦如往常一樣井然有序,看著冥界一切正常,蓮華也便放心入定。來到碧落,蓮華遲疑了,回想著這幾日,自己的的確確是忘記看很多事,但是天齊仁聖大帝不希望自己想起,十殿閻羅不希望自己想起,連孟婆都不想讓自己想起忘掉的事情,蓮華起了疑心,倒是越來越好奇自己到底忘記的是什麼事,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想起來那段事。

蓮華來到八百里黃泉,看著血紅似火的曼珠沙華,輕輕折下一枝,在手中把玩。在這沒有生命,到處都是死亡氣息的冥界,只有這八百里黃泉有著這樣嬌艷的生命。仔細回想這花也是與自己淵源頗深,此花名曰曼珠沙華,但是世人更願意叫它另一個名字,彼岸花,因為花開彼岸,從凡間來的鬼魂,一入冥府,便會看見此花開在彼岸,過了黃泉路,便與凡世再無因緣,在望鄉台遙望塵世最後一面,上了奈何橋,飲下一碗孟婆湯,進入輪迴,與上一世斷了所有的牽挂。冥界沒有生命,也是無法存在生命,只不過當年大戰時蓮華受了重傷,神血為這不毛之地做了滋養,才使得這佛土之花有了生存的可能。這花也是奇怪,見葉不見花,見花不見葉,窮盡一生,花葉不得相見,亦如凡塵俗世中的七情六慾,愛別離,求不得。

蓮華坐在花海中,擺弄著曼珠沙華,看著冥界唯有的寒月,努力的回想著自己究竟忘掉了什麼,低頭看著手中的花,也許他能給自己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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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無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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