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還債
何止是王妃茫然,曲嬤嬤也是一臉茫然。
前年冬至?又是事發在前院,后宅的人刻意打聽前院的事可是忌諱,平日里嚼嚼舌根無礙,端到檯面上來清楚的詳詳細細可就不對了。
童清妍掃了眼大廳內懵逼的眾人,心裡笑得癲狂,宋湛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雞毛蒜皮的事情,有人要倒霉了。
「前年冬至前院小廝之間因為餃子數目起了爭執,兩人一致狀告另一人昧了五個餃子。此事不大自然打擾不到母妃,管家當時便處理的清楚,本世子也不過是聽說。」
瞧著曲嬤嬤微微不自在的模樣,宋湛落在婆子頭頂的眼神更冷了。
想欺負到世子妃的頭上,真是嫌活的太無聊了。
「管家能處理的了餃子的紛爭,自然也能理得清你們三人之間的問題,此事母妃無需操心,交給管家便是,府里下人之間的是非曲直本就該是他處理的分內之事。」
一錘定音之下,曲嬤嬤後悔了,怎麼也該在世子爺不在府里的時候發難珍珠才是,現在世子爺明擺著偏愛世子妃,搬出管家來插手處理,前院的人自然不會聽從後院的拉攏。
陳嫣看著兒子一副公事公辦實則處處維護的模樣,心裡也是極不是滋味。
「本就是後院的小事,哪裡需要勞煩前院的大管事,你公務繁忙更不需要操心這些。」
這是要趕人了,珍珠眼看著自家主子最強大的依靠要被借口趕走,急的掌心更濕漉漉了。
「母妃所言極是,世子爺公務繁忙,這點小事哪裡需要他操心,兒媳自有辦法,小廚房每日人來人往的,可不止這一個婆子在,京兆太守最近好像挺清閑......」
「不可!」
陳嫣急急打斷童清妍淡笑著說的建議,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忙端正了姿態教訓道。
「你這孩子也太小題大做了些,不過是些家務瑣事,哪裡需要麻煩到京兆太守,你是想丟盡淮王府的臉面嗎?」
「母妃所言差矣,淮王府內里出了這等貪墨之事,看似是小事,可若傳到皇上耳朵里就不算小事了。堂堂淮王府治下都有這等貪墨之事,那損的可是世子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兒媳覺得這事兒必然要讓京兆太守來好好公正的審查一番,做天下世家之典範才是。」
說完還不忘看了眼端正而坐的世子爺本人,得到認可的點頭后,童清妍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不是想搞事情么,索性搞搞大一點啊,這火不燒旺了,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消停。
婆子和曲嬤嬤的脖子都快僵了,從世子妃搬出京兆太守繼而又搬出皇帝開始,兩人的五官已經扭曲的不像樣了。
至於嗎?!至於拉這麼大一張旗嗎?!深怕沒人知道你是皇帝的義女是不是?!
對於曲嬤嬤二人的腹誹,童清妍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此刻她只想讓人歇了日後搞小動作的心思。
不然天天都要提防這個提防那個的,實在太累了,這可不是一個已婚人士想要過的婚後生活。
狠狠剜了眼有些跪不住的曲嬤嬤,陳嫣努力擺出一副和藹的模樣,放柔了聲音寬慰堅持公事公辦的童清妍。
「你自然有你的道理,可這世家行事本就容易成為百姓的談資,更是那些御使的眼中釘,這件事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小廚房屬於你,珍珠不管做什麼想來都是伺候主子所需,哪有什麼昧不昧的,曲嬤嬤初接手有些拎不清罷了,你就不必計較了,下人做錯了責罰一頓便是了。」
「是是是,老奴拎不清,誤會了珍珠姑娘,老奴沒用,老奴該打!」
話音未落,曲嬤嬤就開始上手扇自己以示誠意,那力道角度一看就是老手了,掌握的挺好。
到此為止本可以就著王妃給的台階下去,這也是童清妍在這個世界秉持的為人處事原則,可今日並不想就這麼放過這個比袁媽媽好不了幾分的管家婆子。
「既然曲嬤嬤拎不清,那說明並不能勝任此職,母妃一向英明仁慈,不如讓曲嬤嬤返鄉養老吧。」
「這......」
一個曲嬤嬤並沒有什麼,陳嫣對這個辦砸了事的老婆子也沒什麼感情,棄了就棄了,可要是就這麼答應了,在場眾人都知道自己被迫跟個小輩低頭了,往後面子怎麼才能找回來呢……
比起思緒已經飛往不知道哪兒了的陳嫣,曲嬤嬤是真的跪不住癱軟下去了。
要是知道就這麼丁點小摩擦就要斷送自己的前程,曲嬤嬤打死也不敢動世子妃的婢女了。
「世子妃饒命,世子妃饒命啊,老奴只是......」
「饒命?!曲嬤嬤這說的哪裡話,我可不曾要你的命,不過是看你年事已高,接這一大攤子才多久便被累的糊塗了,讓你返鄉養老那是母妃仁慈體恤下人,曲嬤嬤可千萬不能冷了母妃的心啊。」
用了七分力才從曲嬤嬤的手裡拽出來了裙擺,還不忘用著最溫和的表情說著最殘酷的言語。
人活於世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敢攀扯我的人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宋湛掃了眼童清妍皺了的裙擺,眼底劃過一絲不滿,但轉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有了些許愉悅。
「世子妃都這麼說了,你還不快謝恩,去賬房吧。至於你......」
陳嫣沒好氣的看著縮的跟鵪鶉似的婆子,扭頭對著童清妍努了努嘴。
「一併交予世子妃處置吧,往後做事誰還敢不仔細,就這個下場。本妃乏了,你們自便吧。」
說完就站起身離場了,留下心如死灰的曲嬤嬤等人,等著童清妍最終發話。
陳嫣肯作罷著實有些令童清妍意外,起初曲嬤嬤發難珍珠,背後的手筆是直接扣在了陳嫣頭上的,如今看來倒像是曲嬤嬤一人所為,王妃只是樂得看自己翻船罷了。
童清妍能看明白其中的緣故,宋湛更是通透,對於敢攪和后宅安寧的下人,容忍度更是跌破冰點了。
世子爺從小是老淮王教導,老淮王在傳聞里就是砍人如切瓜一樣的殺神,一脈相承的氣場全開之下,曲嬤嬤等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瞄了眼眼風如刀的世子爺,珍珠暗暗吐了口氣,幸好幸好自家主子頗受疼寵,不然的話......
「淮王府最容不下的便是興風作浪,不管什麼人要是敢攪和的王府上下不安,下場如何還需掂量清楚,爾等可明白?」
雖然世子妃的語調依舊輕快甚至神色都如春風拂柳般,可身旁坐著的世子爺的臉色比三尺冰還要寒上三分,太瘮人了!
「奴才謹遵世子妃之命。」
手背到身後稍稍用力揉了下腰,板板正正的坐了這許久,還挺難受,可想而知跪著的這三個也是不輕鬆,尤其珍珠,這無妄之災多半還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貼身侍婢。
想到這裡,童清妍便有些氣悶,即使成了淮王世子妃,也有護不住自己想護之人的時候。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童清妍,低頭看著鋪路石子,一直到了正屋檐下才反應過來宋湛依舊在自己身側。
「你今日不是休沐吧?」
望著眼前一臉疑惑的人兒,宋湛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指了指皺了的裙擺。
「衣著不雅,需要更換。」
順著宋湛的手指,掃了眼裙擺以後,眼眸里的疑惑更多了。
「這跟你不去宮裡當差有什麼關......」
系字還沒出口,人已經被打橫抱起帶進了寢室。
珍珠茫然的看了看左右攙扶著自己的雙喜和飛翠,又望了眼大門緊閉的屋子,嘆了口氣。
「主子的補湯看樣子是每日不能斷了。」
「有道理。」
飛翠和雙喜配合的一同點頭,十分認可珍珠的提議。
比起屋外人的吐槽,此刻被圈在床榻上的正主才是真的一個頭兩個大。
「你鬆手。」
「不行!」
「乖~」
「不行就是不行,這都什麼時辰了,你總不想讓皇上派人來......」
「不會,我讓人替我告假了。」
「......」
宋湛執著於眼前的衣服,又不敢太使勁,萬一扯壞了惹毛了懷中人,那就不妙了。
童清妍臉紅的能滴血,自從來了癸水之後,就一直在擔心有這麼一天,無數次心理建設此刻也是破防了,怎麼也想不到第一次是這樣的青天白日之下,甚至還影響了勤勞的世子爺當差。
當成功的解除了所有禁錮,望著因為羞澀或者緊張而呼吸加重閉緊雙眼的妻子,宋湛的嘴角勾了勾。
「害怕?」
男子低沉的問句在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噴洒在敏感的耳垂周圍,童清妍的大腦已經遲鈍到說話都斷斷續續了。
「我...我有點...有點還沒準備好。」
「這種事不需要女子準備什麼,你有我。」
溫存之時的這種呢喃無疑是催化劑,但童清妍的大腦捕捉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突然眼眸就清亮了起來,灼灼的瞪著身上人,雙手也開啟了防禦姿態。
「不需要女子準備什麼?!原來我們世子爺不光斡旋朝堂世家有經驗,這方面......也是不俗的?」
望著神色突然不善的小女子,宋湛有些無奈,這般坦誠相對之下要討論這些著實有點掃興,但若是避而不談定然只會讓對方更加不悅,繼而影響接下來要做的事,遂低頭輕輕吻著方才敏感泛紅的耳垂,耐心解釋安撫。
「世子妃容秉,為夫的意思是,平日有在好好研習,往後夫人就知道了。」
「你平時在書房裡到底都是看的些什麼啊?」
「你鬆開手就知道了,乖~」
「不行,你別......」
廊下排排坐的四人,無語抬眼望天,這動靜一時半會兒怕是歇不了。
「世子也真是的,這青天白日的......萬一傳到王妃耳中,主子不是又該挨訓了?」
雙喜捧著自己的臉嘟囔了一句,飛翠聽了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再怎麼著急,白日宣......那什麼也確實不太好,更何況今天可不是休沐的日子。」
珍珠有一下沒一下的搓著自己跪腫了的膝蓋,眼眸里滿是八卦的亮光,壓低了聲音說道。
「世子爺做事可算是滴水不漏哦,我親耳聽到他讓人去告假的,理由是世子妃身體不適。再說了,曲嬤嬤的事兒才過去,誰敢在這個節骨眼找死嚼舌根的話,世子爺絕對饒不了她,所以不必替主子擔心這個了,倒是......」
倒是後面即便不說,其餘三人也都是心領神會了,這動靜聽著主子怕是今兒都沒力氣下床了。
屋內帳中,汗水黏糊糊的讓髮絲掛了幾綹在臉頰上,童清妍覺得癢想要撥開,可雙手根本沒有力氣抬起來動作。
宋湛倒是頗有幾分心領神會般,單手撐著動作,另一隻手輕巧的撥開了童清妍臉頰上的頭髮,低頭輕輕一啄,眼眸里溫柔的能溺死人。
然而被注視著的人卻是雙眼緊閉,只有睫毛隨著大幅度的動作微微發顫。
克制的悶哼聲愉悅了宋湛,一點沒有草草結束的意思,可苦了無力哀嚎的童清妍了。
新婚之夜所欠的如今還上了,按照宋湛所言還得加倍的還,一開始還竭力配合的人,發現兩人的體力實在過於懸殊之後,便選擇了徹底裝死任人施為了。
最後還是實在抵抗不住腹中飢餓,再三允諾之下才換來了宋湛的「高抬貴手」。
珍珠幾人合力伺候著童清妍沐浴,看著蔫頭耷腦靠著浴桶邊沿閉目養神的主子,雙喜暗暗唾棄著早已收拾利索在外間看文書的世子。
真是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等到童清妍被攙扶著走出來時,宋湛已經看完了所有的文書,再輕抿著早已冷卻的茶水了。
「都是你愛吃的,餓壞了吧。」
宋湛放下茶盞,大手一伸從雙喜手中接過童清妍的手,帶著些討好的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的飯菜。
「還不都怨你。」
童清妍狠狠瞪了眼「元兇」,然而初經人事的模樣下,再狠厲的眼神都帶著三分柔情,看的宋湛喉頭一緊,趕忙輕笑了一聲轉移注意力,給人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