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獨立皇權之外
清瀾原本奉命跟蹤宮羽鳴的,卻是失敗了,顧知行他們剛進城不久,才到書院,清瀾就回來了。
他灰頭土臉地跪在顧知行面前請罪:「王爺,屬下無能,把人跟丟了,出了城,他們應該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可是……人就像在我面前憑空消失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清瀾做事一向穩妥,而且他功夫了得,輕易不可能讓人從他眼前脫身,更別說,這個人是顧知行下了命令一定要跟緊的人,可他就是跟丟了。
顧知行知道清瀾絕不可能騙自己,他說人在他眼前不見了,那就必然是真的,只不過聽起來實在匪夷所思。
蘇綿卻是早就預料到了那般,輕聲說:「這也不能怪清瀾,蘇柔一向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更別說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事關重大,她只會更謹慎,有一些脫身的法子掩人耳目,也不奇怪。」
雖然說蘇綿這句話完全是為他說情,可清瀾還是愧疚的不行,自責道:「是屬下大意了,耽誤了王爺的大事,請王爺責罰。」
顧知行卻沒怎麼生氣,或者說一開始。他就沒想到清瀾會真的跟他們找到目的地,畢竟蘇綿說的對,這件事事關重大,他們肯定會處處提防和警惕。
顧知行也就只對清瀾說:「你先起來吧,跟丟了也就跟丟了,現在我怪你也是於事無補。」
清瀾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蘇綿臉色也越發凝重了起來,望著顧知行問:「人跟丟了,我們這下徹底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明明以為一路追上了,應該能夠趕得及。
沒想到還是錯過了,恐怕以後會有大麻煩。
蘇綿止不住地擔憂,神色也跟著惶恐了起來,擔憂道:「如果山河錐的傳說是真的,那這麼珍貴的東西一定是有看守的,蘇柔和宮羽鳴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真擔心他們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
現在這個時候,蘇綿反而不擔心自己了。
她只是害怕這些事將更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如果一開始他們更加謹慎和小心一些,蘇柔就不會逃跑,可如今一切都成定局,蘇綿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著急。
顧知行伸手握住蘇綿的手,兩人挨著肩膀坐在一起,顧知行能清楚地看見蘇綿微紅的眼眸,裡面充滿了擔憂和驚恐。
他如今能做的,只不過是哄著她輕聲安慰:「沒事的,明天我會再讓人去打探他們的行蹤,一定來得及阻止他們,如果悲劇真的發生,我們能做的,也只能盡量處理好以後的事,避免帶來更大的災難,而且我到現在也認為,山河錐不過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是蘇柔和宮羽鳴賊心不死,找了一個寄託罷了。」
彷彿只有山河錐的這個寄托在,他們才能繼續將手中的事推行下去。
所以顧知行並沒有這麼在意這件事。
蘇綿神色凝重:「我倒是希望真的就是一個傳說,不過現在我們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蘇柔和宮羽鳴,真的讓她們成功拿到了山河錐……
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面對就是了。」顧知行摟住蘇綿的肩膀,將蘇綿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肩膀上。
兩人有一點點短暫的安寧時光。
沒多久外面就有人傳:「王爺,宮二公子和傅小姐求見。」
顧知行跟蘇綿交換了一個眼神,蘇綿很快從他身上直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聽見顧知行將兩人放進來。
傅舒潼看見蘇綿平平安安地,鬆了一口氣,就說起了宮千雪的事。
傅舒潼臉色一派坦然,直接說:「我早就看她不爽了,這次剛好有這個機會,我就稍微利用了一下,讓她落在了宮羽鳴手裡,王妃可別怪我多管閑事。」
蘇綿心底微微觸動了一下。
宮千雪她自然也是不喜歡的,只不過沒想到傅舒潼會為她冒險做這些,她臉色緩和下來,抿了一下最近,對傅舒潼笑了笑:「讓你費心了,其實就算不對付她,我這次回來,也不會再給她傷害我的機會,早一點除掉也算好的,省了一個麻煩。」
她本來打算找機會好好跟宮千雪說清楚,徹底將這個人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畢竟一直有一個人惦記自己的男人,那種滋味可是相當不好受。
如今既然已經解決了,蘇綿自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見她沒有怪罪,傅舒潼這才安心了不少,又說起宮羽鳴的事:「我剛才在外面看見清瀾了,不是說他負責跟蹤宮羽鳴他們了嗎?難道是任務失敗了?」
宮羽鳴這個人如果脫離掌控,就意味著宮羽翊和她,時常都只有生命危險。
傅舒潼自然不想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蘇綿將清瀾的話告訴了傅舒潼,也有些擔心,卻說:「不過王爺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能順利躲開我們的跟蹤,也算是老天爺都幫了他們一把,如今我們的局面是在太過被動,只能等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出來之後,我們才能做出應對。」
另一邊,顧知行也是真的對宮羽翊說的。
不過顧知行難免有些懊惱,搖頭對宮羽翊還說:「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就應該直接讓你們抓住他,本來還想順著他們,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所謂的山河錐,如果可以,就像這東西毀掉,結果反而弄巧成拙,讓他們跑了。」
顧知行並不贊同什麼一統天下。
畢竟這種事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
如今的三國鼎立的局面已經形成,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這種時候,適不適合打仗的,維持現狀就挺好。
所以他一直想著若山河錐真的存在,就不惜一切代價毀掉,破了那些依舊做著一統天下美夢人的痴心妄想。
沒有了這一點傳說作為依仗。就算再有人生出這種心思,也會仔細斟酌,不會想輕易破壞這份平衡。
宮羽翊卻沒有怪罪顧知行做了錯誤決策的意思,平靜地說:「王爺已經做得很好了,只不過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狡猾,如今我們也的確只能等了。」
不過能有所防備,就算朕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蘇綿和顧知行反而放鬆了不少,要迎接之後的困難,他們都清楚必須拿出最好的狀態,所以蘇綿也就不再胡思亂想,而是努力經營書院,投身教育中去,帶著傅舒潼和林清清,將球員的規模又擴大了。
短短三個月後,書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衡蕪書院在西聖紮根開始這麼久,又有攝政王府和皇上作為靠山,逐漸成了三國能人之士聚集之地。
每月月初衡蕪書院對外開始講堂的時候,從四面八方來的人,能將書院擠得水泄不通。
顧昭也在兩個月前,就頒布了一道明令,講明衡蕪書院獨立於皇權之外,是一個真正的學術交流之地把,不受皇權約束和限制。
蘇綿心底高興,當天還拉著顧知行喝了一點就,迷迷瞪瞪地說醉話:「有了皇上的支撐,衡蕪一定能夠越做越好,培養出更多的人才,只有大家都積極向前看了,發展起來。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顧知行眼裡卻只有她這個人。
對他來說,百姓再多的人,再多的悲痛和幸福,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關心蘇綿,只願蘇綿幸福。
顧昭的旨意一出,北元想來衡蕪書院一睹光彩的人,就徹底沒顧慮了。
兩國之間往來越發頻繁,很多來求學的人,切實學到了很多知識回到北元,將北元的學術也帶了起來。
連帶著兩國往來的經濟貿易也越發頻繁,邊關經濟飛速發展,一時之間,衡蕪不僅帶動了兩國的學術發展,培養基一批又一批學術文官,更是帶動了兩國的互通貿易,舉世稱讚。
而南洲,卻始終閉目塞聽,當初派宮千雪前來,目的是為了監視顧知行,打探消息,如今是一個人都不過來了,沒多久的時間,不過三四個月了,南洲和另兩國的差距,已經初現端倪。
傅舒潼這段時間過得很充實,而宮羽翊也逐漸被顧昭接受,也算是相安無事,這麼安穩的生活,就讓宮羽翊將他和傅舒潼的大事提上了日程。
他還特意找蘇綿商量:「潼潼跟著我,這一路是吃了不苦頭的,她為了我,捨棄了家族的榮耀,捨棄了親人,她只有我了,所以,我們的婚禮,我希望能請你們做她的家人,一同見證。」
這段時間傅舒潼在書院幫忙,蘇綿跟她的關係也逐漸親近了起來,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聽到這話,她心裡當然是為傅舒潼開心的,當下就說:「那是當然,不僅是我們,書院的人也很喜歡潼潼,當時候,大家一同為你們作見證,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請皇上為你們主婚。」
雖然宮羽翊和傅舒潼是南洲人。
可是這段時間,蘇綿已經將兩人完全當成朋友了,他們在西聖,就想讓他們以西聖最崇高的禮儀成親,當然,前提是宮羽翊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