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俺叫胡漢三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第四天清晨天剛放亮。

橫店影視城西北三公里的橫店鎮看守所大門處，兩道鐵門全部敞開。

看守所民警在左，犯事被關押的人帶著手銬在右。

只見一聲高呼

「來了！」

緊跟著左右兩側人全部站立端正，目視前方。

此時步凡上身穿著昨天中午一個室友送的花花公子T恤，下身配著一條晚上室友塞的千鳥韓版條紋休閑褲，腳上原來的黃膠鞋早已經棄之，換成昨晚隔壁聽說他要走，一把鼻涕一把淚非要他收下的鱷魚頭皮鞋，此時被人擦的是趁亮...

隨著步凡腳步臨近，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爺您走好...」

「同志們好...」步凡揮手向著右邊示意。

「步爺好...」

「同志們辛苦了...」步凡換了一隻手對著左邊示意

「為人民服務...」

眾人矚目下，步凡一隻腳踏出看守所大門界限，眾人頓時放下半顆心來。

樂極生悲..

下一秒，剛準備邁出右腳的步凡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眾人剛放下半顆心又被提到了半空。

只見步凡轉身掉頭走到左邊排頭第一人處，踮起腳拍了拍這人肩膀。

「我說所長，這看守所那都好，就是這伙食稍微差了點，下次記得改正。」

所長咬著牙關，額頭青筋乍現。

此時縱使晨風陣陣，他也被這話給驚出一腦門汗水，哭笑著臉。

「你走好，歡迎下次光臨…」

步凡皺著眉，黑著臉：「所長你咒我..」

「絕對沒有。」想到話里的歧義連忙改口說道：「你走好，我一定把你提的意見上報給領導，爭取儘快提出改進方案。」

這還差不多，步凡點頭，再次拍了拍所長的肩膀。

剛準備投過去一個我看好你的眼神，再勉勵幾句，話到嘴邊直接被有所察覺的所長給堵了回去。

「小李還不把人帶車上去，也不瞧瞧現在多少度，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是」旁邊一位民警得到指示，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手一伸：「請..」

巴喳巴喳兩下嘴巴，步凡再次轉身對著後面目視他的人揮了揮手，「大家在這裡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從新做人...」

在所長的眼神示意下，名叫小李的民警連忙上前拉著步凡往警車上走。

一步一回頭，一步一腳印。

好不容易把步凡請上車，小李連忙跑到駕駛室，點火一腳油門踩下，使離看守所往影視城放向開去。

十秒過後，車燈不見。

看守所門前眾人這時你看我，我看你。

「走了？」

「走了。」

「走了！」

此時所長接過主位，對著旁邊的人指揮道：「快去把昨天買的鞭炮拿出來，馬上放了。」對著右邊說道：「你們馬上跟著去拿柚子葉沾水把整個區域都掃一遍。」

以前要是看守所民警催他們干點活，一個個絕對會裝病一病不起，縱使要做也是偷奸耍滑，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可是今天他們心甘情願。

領命后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會讓整個區域一層不染。

三天時間，從步凡知道腦中系統可以儲存最佳狀態開始，就從笑、哭、怒、罵一一練習。

笑！有傻笑、痴笑、銀盪笑，聲聲讓人菊花緊。

哭！有六月飛雪冤哭、鋃鐺入獄委屈哭、死了爹娘嚎嚎大哭，聲聲半夜如鬼魅。

怒！有匹夫一怒、皇帝一怒、俠客一怒、聲聲讓人愁斷腸。

罵！有王婆罵街、青女罵嫖、痴漢罵怨女、生生讓人懷疑人世滄桑。

更有模擬各種行為，別人上廁所去觀察別人便秘，別人吃飯他想方設法讓人卡住，別人睡覺他非要扮鬼讓人體驗什麼是驚心動魄....

總之三天，整整三天。

愣是整個看守所所有人想睡一個好覺都成了奢望。

時時忍受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摺磨，在這樣下去就是沒有腎衰竭，也得神經衰弱。

二醫院（精神病院）不管，三醫院（腦科專業）不理，娘不親舅不愛。

打、撐臉讓你；罵、未必能贏；躲、躲得過臉躲不過耳。

今天終於是送走了。

一千響鞭炮聲震四方八面。

步凡這邊，享受專車接送，一路送到家門口。

下車便是一聲大吼，「老子胡漢三又回來了！」

旺旺..

隔壁院里旺財熱情回應...

走進家門口，沖完熱水澡，換上工裝，趁著時間還早，步凡出門又往平時接活的蹲點地走去。

「來了老弟...」

人到地，人賤人愛，誠實小郎君步凡，作為廣大婦女之友，那是招呼聲不斷。

「老弟過來，我這裡給你騰個位置。」

一個目測至少上了一百八十斤的中年婦女整個人往旁邊挪動半個屁股，兩個步凡身位便已空了出來。

在其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嫉妒眼神下，步凡坦然接受坐了過去，和她們開始了促膝長談。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左右，一聲高呼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放活了、放活了...」

隨著人的高呼聲，整個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一個肥頭大耳，用手稍微一拎便能擠出油來的胖子，上身穿著一件復古汗衫，下身隨便套了一條大叉褲，趟著拖鞋來到人前。

粗壯不見節點的脖子上帶著一條大金鏈子，隨著扭擺在胸口一晃一晃甚是耀眼。

這種暴發富的配置，在這裡卻要叫做敞亮。

滿身的配件齊活意味著這人在這裡算是一個有地位的人。

人往人前這麼一站，扯著嗓子喊道：「《明槍暗箭》來龍套小兵三十位，一位一百五，完事現結，要有經驗的...」

圍上來的人是立馬舉手高喊著

「馬頭，選我...」

「我、帶我一個...」

「選我...」

聽見當場結賬兩清，大家本來高漲的情緒又像淋上了一桶汽油。

「你...你...還有你...你滾一邊去，旁邊那個過來...」

隨著馬友才手指虛點，連同步凡在內三十位一眨眼的功夫，名額已滿。

隨後再挑挑揀揀確定一遍，馬友才在前其他人在後，向著劇組內部走去。

一個人少轉角處，馬友才停下。

「都不是處，麻溜的，那邊還等著用人...」

聽見這話，大家連忙掏出包裡帶的飯錢，點上三十遞給馬友才。

這便是馬友才說的要有經驗的，群頭介紹一個工作，從中抽取10-20%為孝錢。

有知名度的《明槍暗箭》理所當然達到最高。

不講價不還價並且提前給，這就是這裡的規矩。

收完錢后，馬友才繼續領著這群人在道上穿梭，七拐八繞來到一處拍攝場地。

把人一扔便是完事。

步凡他們著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指定地方做起了培訓。

十一點左右

男一號女一號終於是在保姆車的護送下來帶現場，導演親自接待，化妝、換衣一通忙活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

終於是準備就緒，可以拍今天的第一場戲。

此時導演大腹便便做在導演椅上，手拿擴音器高聲喊道：「現場收音了，攝像組、燈光組...各就各位，我們開始。」

等到人都站好后，場記上前打板，「《明槍暗箭》第五十三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女主上前，橫槍立人馬指著男主嬌羞的喊道：「薛明，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卻投靠叛軍置我於不義，難道那年桃花樹下的誓言你都忘記了嗎？」

男主揮手打斷女主說話，「各為其主，往事多說無益，今天我既然選擇應邀來到這秋名山，便註定只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好！這可是你說的...」

旁邊導演一直不停念叨：「情緒，注意情緒，爆發，我要看到爆發...」

女主在說完的時候，憋著一口氣，連忙換上一聲嬌@喘，「隨我上。」

隨著話音的落下，女主手中的塑料槍改橫為豎，被騎在肩膀上的人馬在她的指揮下往男主方向靠了過去...

同時對面的男主一邊駕駛著人馬，一邊把手中的塑料弓箭用一根手指勾成滿月狀態。

「沖、沖、沖...」

步凡混在人群中拿著小長矛衝進場地和另一個龍套比劃起來。

呵..哈..

......

此時場面戰鬥激烈，看得導演直用手連連拍著大腿：「好、好...就是這樣，注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