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誰
夏櫻微微搖了一下頭。
小護士拿起記錄本,不知道記了些什麼,夏櫻只是覺得好累,又緩緩闔上了眼皮。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床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忽然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夏櫻的心口還是顫了一下「你是誰啊?」
「別害怕,我是豐洋船舶公司的,我們顧總讓我過來看看你,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夏櫻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又咀嚼著他口中所說的顧總,一臉疑惑「什麼顧總?我不認識姓顧的。」
劉特助微微一笑「是這樣的,你是被我們豐洋船舶公司的工人打撈上來的,碰巧打撈上來的那一天,我們顧總也見到了你,所以……」
夏櫻明白了,她掙扎著坐起身,「哦,這樣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們救了我。」
「沒關係,我們船舶公司一年怎麼也救個十個八個的,不奇怪,我們也習以為常了,」劉特助望向夏櫻那張白的毫無血色的臉,「舉手之勞的,不必太介懷,顧總讓我過來,也只是表達一下對你的關心。」
夏櫻抬眸看著劉特助「替我謝謝顧總,我想問一下,這是哪?」
「這是懷城。」
懷城,距離鄴城已經很遠很遠了,她竟然漂流了那麼久,還沒有死。
「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你安心在這裡養病,這家醫院我們豐洋也有股份,安全和私密性都很好的,沒人會來打擾你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等身體好了,再說。」
夏櫻淺淺點頭「嗯,謝謝。」
她不知道這個年輕男人口中的顧總是什麼人,他的工人救了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有機會,她會好好謝謝他。
這裡是懷城,沒人認得她,那一對母女或許以為她真的就那麼死掉了,
可她自己呢,真的就這麼甘心的當自己死了嗎?
……
懷城的冬天很乾燥,比鄴城要冷,但不怎麼下雪,陽光很好,透過玻璃窗,暖融嘖的,夏櫻很多時候,就是坐在窗檯前,望著窗外那些乾燥的樹枝發獃,
她長了一張很乾凈漂亮的臉,皮膚細膩光滑,睫毛卷卷長長,這幾日的休養,她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唇也透著粉色的光澤,
她是一個很標緻的美人,可是她的美,卻總是給她帶著無邊無際的災難,
六歲那年,她媽媽去世,傳說中的父親,把她接回到了很豪華的家裡,那裡住著一個女人,長的很漂亮,可是她卻不喜歡她,
爸爸不在家時,她就換著法的收拾她,讓她趴在地上,擦整間別墅的地板,讓她赤著手打掃破碎的玻璃花瓶,寒九天,罰她光著腳在院里站著,
她過的比辛德瑞拉還要凄慘,隨著她一天天的長大,她越長越美,粗布麻衣也遮不掉她身上的光芒時,她更大的災難也就開始了,
除了會加倍的挨打,挨罰以外,那個女人竟然想把她嫁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那年,她才剛剛十八歲,
要不是爸爸不同意,說不定,她的人生那時就已經毀了,可是,後來,父親去世,周美娟再次把她送給了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那次,她被灌了葯,沒有逃生,她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可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再後來,她們得知林商周的遺產中大部分給了她,她們竟然對她起了殺心……
軟弱,退縮,根本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丟了她最珍貴的東西,甚至差一點丟了性命,以後,她不會了。
夏櫻嘆息,長長卷卷的睫毛輕輕垂下,傷感中似乎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七天後,
夏櫻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準備出院,她借了護士的手機,給自己最好的朋友韓靜姝打去了電話,
「喂,哪位?」
夏櫻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靜姝,是我。」
「啊……」電話那頭尖叫著,隨後又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小櫻,真,真的是你嗎?」
「是我。」
「我媽,前天,我媽說,你掉海里淹死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說你死了,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要回鄴城,去參加你的葬禮,小櫻,你真,真的,還好嗎?」
韓靜姝邊哭邊說,結結巴巴,又興奮,又難以置信。
「靜姝,過兩天,我去找你,咱們見了面再談吧,好嗎?」
「好,好,我等你。」
「嗯。」
掛掉電話,夏櫻深深的吐息了一口,在離開之前,她得去謝謝,那個顧總。
從醫院離開之前,她聯繫了劉特助,約好時間,地點,她叫了輛計程車,去了豐洋船舶公司的總部。
懷城對她來說很陌生,以前,她被束縛在那間沒有人情味的別墅里,家和別墅兩點一線,連學校的社團活動,都不被允許參加,
更不用提,四處旅遊,那是多麼奢侈的事情,但,好在她書念的很好,有學校的獎學金才不至於輟學。
即便是這樣,她也要看那個家的臉色,稍有不慎,學都沒的上。
走進豐洋船舶公司的大樓,劉特助已經站在一樓的大廳里等著她,「夏小姐。」
「劉特助,我過來跟顧總,道個謝。」
劉特助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邊走邊道「顧總說,不用那麼客氣,這事他也沒放在心上,要謝啊,還是謝謝那天打撈你上來的工人。」
「那是自然,不過,顧總讓醫院裡免了我的住院費又給我那麼好的照顧,這個總是要謝的。」
「夏小姐,您太客氣了。」
電梯上行至頂層,劉特助和夏櫻,兩人一前一後從電梯內走出,往顧之琛的總裁辦走去。
「咚咚。」
「進。」
劉特助推開門,「夏小姐,你請進吧。」
夏櫻微微頷首「謝謝。」
夏櫻邁步走進辦公室,男人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看著文件,他很投入的在工作,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大約過了有十幾分鐘,男人才從文件堆里抬起了頭,望向了面前的女人「……?」